“地球卫士奖”五年回响：一位浙江农民与联合国前高官的对话

新华社浙江湖州/挪威奥斯陆7月8日电 2018年9月26日，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的颁奖典礼上，浙江省安吉县鲁家村村民裘丽琴捧起一座意义特殊的奖杯。

那一年，浙江省“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千万工程”）荣膺联合国最高环保荣誉“地球卫士奖”中的“激励与行动”奖，获奖者是当地投身农村人居环境建设的万千干部群众。裘丽琴作为领奖代表之一，在现场向全世界分享了家乡翻天覆地的变化。

2018年9月26日，在美国纽约，浙江省安吉县递铺镇鲁家村村民裘丽琴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地球卫士奖”颁奖典礼上发表获奖感言。新华社记者李木子摄

时隔5年，一个六月的夏日，裘丽琴坐在鲁家村百合花农场的柳树下，忆起领奖一幕依然感慨万千。

“那个场景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我会一辈子记得。”她对记者说，一个50多岁的浙江农民能站到这么高的领奖台上，“得益于我们鲁家村在‘千万工程’中取得的成就”。

2003年，浙江启动实施“千万工程”，一个又一个乡村关停污染产业、整治河流、修复山林、改造环境、发展乡村旅游、开发特色经营，走上绿色发展之路。20年来，包括鲁家村在内的大批乡村脱胎换骨，人居环境和经济发展都呈现出崭新面貌。

“过去鲁家村村民有句顺口溜：‘垃圾靠风刮，污水靠蒸发，蚊蝇满天飞，臭气四季吹。’”裘丽琴说，“现在的鲁家村全村皆是景区，开门就是花园。”

俯瞰浙江省安吉县鲁家村茶园（2018年11月16日无人机拍摄）。新华社记者孟晨光摄

远在挪威奥斯陆，一位联合国前高官一直记挂着“千万工程”。

2018年，时任联合国副秘书长兼环境规划署执行主任埃里克·索尔海姆见证了“千万工程”荣膺“地球卫士奖”。“当地乡村的变化和人们的决心都令人惊讶，这个奖是他们应得的。”他告诉记者。

索尔海姆曾多次前往中国考察，谈起自己亲眼所见的浙江农村发展非常感慨。“曾几何时，浙江当地人把附近的河流称为‘牛奶河’，因为污浊的水体呈现出牛奶一般的白色。”他举例说，“‘千万工程’实施以来，当地以惊人的速度改变了这一切。河流变得非常清洁，在河里游泳的孩子哪怕喝了几口河水也没事。”

2023年6月6日，在挪威首都奥斯陆，联合国原副秘书长、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原执行主任埃里克·索尔海姆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新华社发（陈雅琴摄）

百姓安居乐业是裘丽琴挂在嘴边的得意事。“千万工程”带给鲁家村的不仅是“绿水青山”，更是将“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的振兴路径。近年，鲁家村大力发展乡村特色旅游，打造出家庭农场、观光小火车等网红旅游项目。“公司+村+家庭农场”的经营方式使村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了更多获得感。

“村民拿着租金、挣着薪金、分着股金，还创业。”裘丽琴说。“鲁家到处都是小洋房，村民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索尔海姆对此也非常认同：“将自然风光转化为经济发展资源，对浙江来说是巨大机遇。”

浙江省浦江县是索尔海姆近年走访的目的地之一。“千万工程”启动后，浦江县一手治水，一手促产业转型。“我印象最深的是当地人轻松愉快的生活状态。他们在河边散步，在长椅上放松。”索尔海姆说。

2019年7月21日，游客在浙江省安吉县鲁家村乘坐小火车游览。新华社记者谭进摄

为有源头活水来。从“颜值”到“产值”，乡村在高质量发展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稳，吸引年轻人纷纷归来，为家乡建设注入新鲜动力。

今年，来自鲁家村的大四学生朱冰倩放弃了去英国读研究生的计划，从上海回到家乡创业，经营茶艺培训。“目前（鲁家村所在的）安吉县创业和就业氛围特别好，政策支持力度也很大，所以我决定提前返乡创业。”朱冰倩告诉记者。

“记得我小时候，作为一个农村人，能拥有一个城市户口是特别好的事。现在却有越来越多城市户口的人希望到农村来发展。”她说。

浙江省安吉县鲁家村返乡创业大学生朱冰倩。（视频截图）

安吉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发源地。在索尔海姆看来，“两山”理念的提出可以被视为中国发展模式转变的重要节点。“过去人们只关注经济增长，现在的着眼点是高质量发展。”索尔海姆说，“如今中国很多绿色技术都领先世界。”

“发展模式的转变意义重大，而浙江‘千万工程’就是很好的例子。”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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