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冉正式宣布退役,告别篮球场!

睢冉正式宣布退役,告别篮球场!

在2021年10月31日,前首钢男篮球员睢冉正式宣布退役,结束自己的篮球生涯。这一消息震惊了中国篮球圈,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睢冉作为一位资深的球员,在职业生涯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他的退役不仅是篮球运动的损失,也是中国体育的损失。本篇文章将从4个方面对睢冉的退役作出详细的阐述。

1. 睢冉的篮球成就和对球队的贡献

睢冉是一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他在职业生涯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2003年,睢冉作为首钢队的一员,参加了亚洲男篮锦标赛,帮助中国队荣膺冠军。此外,他还多次代表中国男篮参加国际比赛,表现出色。在国内联赛中,睢冉的表现更是不可忽视。他曾荣膺CBA常规赛、总决赛以及全明星赛的MVP,多次入选CBA联赛最佳阵容。睢冉不仅在比赛中表现出色,还是一位优秀的领袖和团队合作者。他为球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为球队赢得了荣誉和尊重。

2. 睢冉的退役对中国篮球的影响

睢冉的退役对中国篮球的影响是深远的。他的离开不仅意味着中国篮球失去了一位优秀的球员,更意味着中国篮球面临着一系列的挑战和机遇。睢冉的退役将给中国篮球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球迷们将会为他感到遗憾和失落。但是,睢冉的离开也给更多的年轻球员提供了机会。中国篮球需要更多年轻的球员崛起,为中国篮球的发展注入新鲜血液。睢冉退役后,中国篮球需要更多的优秀球员和领袖崛起,为中国篮球的未来注入希望和信心。

3. 睢冉的退役是否符合大众预期

睢冉的退役是否符合大众预期,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从球迷的角度来看,睢冉的退役可能有些突然和出人意料,让球迷们感到非常遗憾和不舍。但是从睢冉个人的角度来看,他的退役可能是一个早已计划好的决定。退役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决定,睢冉作为一位资深的球员,他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着清醒的认识和规划。因此,虽然球迷们对睢冉的退役感到遗憾和不舍,但我们应该尊重睢冉的选择,祝福他在未来的生活和事业中取得更大的成就。

4. 睢冉退役对职业体育的启示

睢冉的退役不仅仅是一件个人的事情,更是反映了职业体育的一些普遍问题。我们应该认识到,职业体育是一个高度竞争和个人利益驱动的行业,球员们需要在一定年限内取得足够的成绩和利益。对于职业体育从业者来说,退役是一个难以避免的选择。因此,我们需要对职业体育进行更为深入的探讨和研究,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为职业体育的发展和长远利益作出贡献。

总结

睢冉的退役是中国篮球的一件大事,它不仅反映了中国篮球的现状,更引发了人们对职业体育的思考和探讨。我们应该尊重睢冉的选择,祝福他在未来的生活和事业中取得更大的成就。同时,我们也需要关注中国篮球的未来,为中国篮球的发展和繁荣作出自己的贡献。

Q&A

1. 睢冉退役对中国篮球的影响是什么?睢冉的退役将会给中国篮球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球迷们将会为他感到遗憾和失落。但是,睢冉的离开也给更多的年轻球员提供了机会。中国篮球需要更多年轻的球员崛起,为中国篮球的发展注入新鲜血液。2. 睢冉的职业生涯中取得了哪些成就?睢冉曾荣膺CBA常规赛、总决赛以及全明星赛的MVP,多次入选CBA联赛最佳阵容。他还作为中国队的一员,参加了亚洲男篮锦标赛,帮助中国队荣膺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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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jin)年(nian),驚(jing)奇(qi)WonderBooks出(chu)版(ban)了(le)藝(yi)術(shu)家(jia)向京的(de)对谈录《行(xing)走(zou)在(zai)無(wu)形(xing)无垠(yin)的宇(yu)宙(zhou)》,這(zhe)本(ben)書(shu)收(shou)录了向京與(yu)作(zuo)家林(lin)白(bai)、哲(zhe)學(xue)家陈嘉映、電(dian)影(ying)学者(zhe)戴(dai)錦(jin)華(hua)、詩(shi)人(ren)朱(zhu)朱等(deng)不(bu)同(tong)領(ling)域(yu)的朋(peng)友進(jin)行的14場(chang)对谈,而(er)且(qie)特(te)別(bie)的是(shi),編(bian)輯(ji)將(jiang)这些(xie)谈話(hua)的時(shi)間(jian)順(shun)序(xu)打(da)亂(luan),以蒙(meng)太(tai)奇的方(fang)式(shi)重(zhong)新(xin)剪(jian)辑到(dao)了壹(yi)起(qi),形成(cheng)了一篇(pian)長(chang)谈。

而这樣(yang)的呈(cheng)現(xian)方式,恰(qia)好(hao)与书名(ming)《行走在无形无垠的宇宙》形成了一種(zhong)呼(hu)應(ying),抹(mo)去(qu)了这些时间跨(kua)度(du)长達(da)二(er)十(shi)年对话的时间維(wei)度,讓(rang)对谈者們(men)如(ru)同置(zhi)身(shen)於(yu)一個(ge)“无形、无垠、黑(hei)暗(an)的宇宙裏(li)面(mian)”,而在这样一个“沒(mei)有方向和(he)目(mu)的”的宇宙中(zhong),似(si)乎(hu)对话更(geng)容(rong)易(yi)指(zhi)向本真(zhen)的思(si)考(kao)——關(guan)于“真实的表(biao)达”“人的內(nei)在世(shi)界(jie)”“艺术是可感(gan)知(zhi)的”等。这样的对话脈(mai)絡(luo),似乎也是向京作為(wei)艺术家的某(mou)些脉络,是她(ta)不受(shou)时间左(zuo)右(you)的反(fan)復(fu)实踐(jian)与内在堅(jian)持(chi)。

近(jin)日(ri),在由(you)惊奇WonderBooks、新京報(bao)?书評(ping)周(zhou)刊(kan)、大(da)屋(wu)頂(ding)共同主(zhu)辦(ban)的《行走在无形无垠的宇宙》新书分享(xiang)會(hui)上(shang),向京与陈嘉映在繼(ji)2011年以“这个世界会好麽(me)”为題(ti)对谈後(hou),再(zai)次(ci)进行了对话——主题为“当我(wo)们不再感受世界”。对谈中,依(yi)稀(xi)可見(jian)他(ta)们对上一次对话的延(yan)續(xu),以及(ji)面对一个正(zheng)在不斷(duan)被(bei)技(ji)术重塑(su)的世界,他们对世界新的感知。

这场对谈让我们意(yi)识到,我们对世界的“感受”,在經(jing)歷(li)過(guo)向往(wang)大世界、渴(ke)望(wang)惊奇以后,似乎正在回(hui)到微(wei)小(xiao)的日常(chang)、回到生(sheng)活(huo)的基(ji)本。而也是一次又(you)一次这样的对话,让我们对看(kan)起來(lai)確(que)定(ding)会在人工(gong)智(zhi)能(neng)面前(qian)不夠(gou)智能的自(zi)己(ji),依然可以給(gei)予(yu)世界“新的光(guang)照(zhao)”这件(jian)事(shi)有所(suo)信(xin)心(xin)。

本文(wen)为对谈整(zheng)理(li),内容有刪(shan)改(gai)。

《行走在无形无垠的宇宙》,向京 等 著(zhu),惊奇 WonderBooks |廣(guang)西(xi)師(shi)範(fan)大学出版社(she),2023年4月(yue)。

向京

艺术家

陈嘉映

哲学家,浙(zhe)大城(cheng)市(shi)学院(yuan)錢(qian)塘(tang)特聘(pin)教(jiao)授(shou)。

作品(pin)一半(ban)的意義(yi)和存(cun)在價(jia)值(zhi),

是透(tou)过觀(guan)眾(zhong)的观看和感知

周昀(yun):在《行走在无形无垠的宇宙》中,收录了兩(liang)位(wei)老(lao)师2011年的一次对谈,那(na)次对谈充(chong)滿(man)了各(ge)种智识上的啟(qi)發(fa)和完(wan)全(quan)意想(xiang)不到的一些观點(dian)的沖(chong)撞(zhuang)。谈话就(jiu)是这样一个形式,一旦(dan)開(kai)始(shi),就可以无窮(qiong)无盡(jin)地(di)进行下(xia)去,所以就有了今天(tian)这样一场活動(dong)。

在这本书的后記(ji)里,向老师提(ti)到一个比(bi)較(jiao)有隱(yin)喻(yu)性(xing)的场景(jing),就是2017年她在上海(hai)龍(long)美(mei)术館(guan)做(zuo)一个大型(xing)的回顧(gu)展(zhan),名字(zi)叫(jiao)“没人替(ti)我看到”,希(xi)望给观众一个可感空(kong)间的真正的展覽(lan),但最(zui)后卻(que)发现,“人到场,但並(bing)不到达”,人们来了就急(ji)于拍(pai)照、自拍,要(yao)发朋友圈(quan)。所以,我们想從(cong)“当我们不再感受世界”这个主题,請(qing)两位老师谈一谈,是不是现在大家就不太願(yuan)意或(huo)者說(shuo)没有这个意识把(ba)自己投(tou)入(ru)到真实的世界里面去,去感知世界或者感知我们这个社会了?

2017-2018 龙美术馆西岸(an)馆,向京 “没有人替我看到”展览现场。

向京:謝(xie)谢今天能够来一起聊(liao)天的朋友们,我很珍(zhen)惜(xi)大家都(dou)来到这么一个很现实、很现场的環(huan)境(jing)。我曾(zeng)经特别熱(re)衷(zhong)于帶(dai)著(zhe)作品到一个个空间、一个个美术馆去做展览,让观众能和作品有一个近距(ju)離(li)的关系(xi),我常常覺(jiao)得,作品其(qi)实有一半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是透过观众的观看和感知,并且再賦(fu)予这个作品一些東(dong)西而全面完成的。我觉得说话也是,如果(guo)没有一个对象(xiang),没有一个所謂(wei)的可以交(jiao)流(liu)的这样一种关系的话,其实很多话也變(bian)得没什(shen)么太大的意义。这是我的一个比较簡(jian)單(dan)的想法(fa)。

我们现在是不是能够感知这个世界,这确实也是我的一个問(wen)题。今天这个世界变得越(yue)来越方便(bian),尤(you)其这幾(ji)年,不管(guan)是我们从互(hu)聯(lian)網(wang)开启以来,到異(yi)常已(yi)经变成正常的三(san)年疫(yi)情(qing),到今年的一个时髦(mao)话题——ChatGPT(Chat Generative Pre-trained Transformer)的突(tu)飛(fei)猛(meng)进……好像(xiang)在我中断雕(diao)塑工作的那样一个節(jie)点,剛(gang)好这个世界发生了翻(fan)天覆(fu)地的一种变化(hua),也不能叫翻天覆地,反正这个变化一直(zhi)存在。只(zhi)是疫情这样一个極(ji)端(duan)事件,展现的完全改变了我们生活日常狀(zhuang)態(tai)的一些情景,现在講(jiang)起来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議(yi)。在疫情之(zhi)后,我们又非(fei)常快(kuai)速(su)地投入到了各种各样的旅(lv)遊(you)、消(xiao)費(fei)生活,我觉得還(hai)是隐隐有这种創(chuang)傷(shang)记憶(yi)的,但是今天我们来了这个地方,发现这简直人山(shan)人海的,好像一切(qie)又恢(hui)复如常。我刚上臺(tai)的一剎(sha)那,陌(mo)生感是很強(qiang)烈(lie)的。

刚才(cai)周昀描(miao)述(shu)的我的某一个展览现场,我以前可能是太在自己的邏(luo)辑和太在自己工作的一种語(yu)境里了,甚(shen)至(zhi)在无數(shu)次的这种对话中讲,当妳(ni)面对一个作品,你离它(ta)50米(mi)、离它100米,它在一个这么大的空间和在一个小小的比方说10平(ping)方米的房(fang)间里,你逼(bi)近到和它1米以内这样的距离时,给到你的感受是非常不一样的。因(yin)为我觉得所谓的作品一定是因为你的在场,你作为一个主體(ti)观看的在场,它的存在才会產(chan)生意义。但是网络世界教育(yu)了我,不一定,我这样的認(ren)知不一定是必(bi)須(xu)和必然的。

陈嘉映:向京经常会谈到她特别在意自己的感受,在做作品的时候(hou),她總(zong)是貼(tie)着自己的感受在做,那么她在把展览推(tui)出来的时候,就会特别希望观众也能够參(can)与这种感受,所以观众要就是过来拍个照打个卡(ka),她会觉得挺(ting)失(shi)落(luo)的。

熟(shu)悉(xi)向京的人都知道(dao)她这几年不做雕塑了,她就说她不工作,攝(she)影、拍video(視(shi)頻(pin))或者做些别的事情,但她不愿把这说成是做事情,她会说玩(wan)兒(er)。以前做雕塑的时候,她不这么说,做雕塑的时候她真是把它当作工作,当然大家也知道雕塑在各种艺术形式中,算(suan)是要求(qiu)勞(lao)动力(li)最强的,尤其向京也不是一个特别龐(pang)大的人,做的雕塑很庞大,的确需(xu)要很多劳动,把它说成玩儿有点太矯(jiao)情了。从我个人来说,我倒(dao)愿意聽(ting)向京说说,你不再去劳动、幹(gan)活、工作,而是去拍一些video或者就做些其他的事情——你所说的玩儿——这个过程(cheng)对你来说来得自然嗎(ma)?还是你会不断地想要回到雕塑去?

向京: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回到雕塑里面来。2019年的时候,是因为有一只大章(zhang)魚(yu)在我腦(nao)子(zi)里一直盤(pan)旋(xuan),而且是360度的3D(three dimensional ,三维)状态,揮(hui)之不去,把我快逼瘋(feng)了,然后我就不得不把它给做出来。除(chu)此(ci)之外(wai),基本上我还是在其他的频道里面。但是陈老师说的这种状态,我拿(na)一个摄像機(ji)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无非是说找(zhao)到一个介(jie)質(zhi)。之前我长时间在工作室(shi)里面待(dai)着,在自己的逻辑里面待在,在自己的狹(xia)隘(ai)性里面待着,習(xi)慣(guan)了,所以你突然想去干点什么事,面对自我之外的世界时,还是需要一个介质去輔(fu)助(zhu)。

拍东西和做雕塑完全相(xiang)反,做雕塑特慢(man),工序一道又一道的,但是拿着一个机器(qi)特别快,你必须得第(di)一时间第一速度地去捕(bu)捉(zhuo)。做雕塑,因为我不用(yong)模(mo)特,没对象,所以也不会被干擾(rao),我做的全是脑子里想的东西,它相对完整和自洽(qia)。只要自我是能串(chuan)联閉(bi)环的逻辑,那么这事儿就ok;但是你只要面对对象,肯(ken)定是嚴(yan)重被干扰的,你不得不去不断地面对对象——不管是物(wu)也好还是人也好,它都是对象——所以你的工作是被对象牽(qian)制(zhi)的,这是跟(gen)雕塑完全相反的一个状态。

这也正好回应了今天这个命(ming)题,就是好像你不得不去开动起你的感官(guan),去感受,去捕捉。甚至你在整理素(su)材(cai)的时候,你会追(zhui)加(jia)那个感受,是因为你看到所有的“象”,所有的外观,它背(bei)后都有一些原(yuan)因,比方说我曾经开車(che)一直往西邊(bian)开,出了北(bei)京,往河(he)北、山西这些地方开,越往西边开,它的景观越会不一样,然后我会去查(zha),景观背后是什么成因,为什么会那样,包(bao)括(kuo)它的历史(shi)、風(feng)土(tu)人情等。

我可能还是一个老派(pai)的人,所以我还是非常珍视、重视身体感受的东西。现在我还是经常被动地去参加一些所谓的展览——拿以前的作品,也没什么新东西了——每(mei)次在展览的时候,都想再弄(nong)出点什么新鮮(xian)样,或者是弄出点什么花(hua)来,因为我永(yong)遠(yuan)对现场很癡(chi)迷(mi)——我觉得“现场”可能是我最近常常会用到的詞(ci),以前我老不在场,我现在理解(jie)到了现场感和你在场的这种珍貴(gui)性。所有的现场——它不僅(jin)仅是说你生活的整个现场,比方私(si)人生活,你身边熟悉的親(qin)人朋友这种现场,你经历经驗(yan)的现场,还是说当你把这个作品做出来之后,作品所面对的现场——它都是会跟人,跟一个所谓的语境或者一个场景是相关联的,或者说它完整地在一起,才可能結(jie)構(gou)一个某种所谓的含(han)义。如果这个东西孤(gu)立(li)地在那儿,它并不能够完整地构成一條(tiao)语义或者是一个表述、一个表达。可能我也是更偏(pian)好文学或电影这一類(lei)的敘(xu)事,所以我会觉得要豐(feng)富(fu)完整有结构地这样一層(ceng)层鋪(pu)墊(dian)之后,表达才会形成一个容易让人一步(bu)一步往深(shen)處(chu)去推进的东西,当然同时也可能如此这般(ban),你的作品或者你的讲述,它才具(ju)備(bei)某一种开放(fang)性,让每一个进入的人,能够找到適(shi)合(he)自己的一个路(lu)徑(jing)去进入。

其实这本书真的是编辑的工作,某种角(jiao)度我只是提供(gong)了素材,最后我一看书的署(shu)名,“向京等”,觉得特别不公(gong)平。因为我觉得本身谈话这事是参与谈话者两人都有份(fen)儿的,我从来不会觉得一个谈话可以就署名“向京”,这是我跟谈话者共同完成的一个工作。这本书是编辑用一种像电影剪辑的手(shou)段(duan),剪辑成的一本书,等拿到书讀(du)了,觉得还挺有趣(qu)。你看,作品这事就是这样子,它常常是建(jian)立了一种路径。

不知道每个看这书的人是什么感受,我的感受就像进入一个迷宮(gong),因为它里面其实是有非常多的时间差(cha)和语义錯(cuo)位的,但是当它被这样强行擰(ning)到一塊(kuai)的时候,就制造(zao)了一种很奇怪(guai)的语境。类似这样的一个经验也变成我人生这个階(jie)段当中,挺新鲜挺好玩的一件事,也确实打破(po)了我很多过去的壁(bi)壘(lei)。

把感受表达出来,让感受成形

陈嘉映:我们人人都在感受世界,但在一定意义上,我跟向京这样的人也不只是在感受,我们是作者,要把感受表达出来,让感受成形。我们各自有成形的方式,有不同的媒(mei)介,你喜(xi)歡(huan)用雕塑、video(影像)、繪(hui)畫(hua)、摄影,我用文字。成形的过程不是自然而然的,你必须对这种媒介下过功(gong)夫(fu)。你在这本小书里面说到,你可以寫(xie),但在写作上不是那么有能力,这我不知道,但的确每个人各自有他格(ge)外有能力成形的那方面。你在雕塑这个行当干了几十年,你最能够通(tong)过雕塑让感受成形,你的感受最后是这么表达出来的。

在这个意义上,我想知道,你在拍摄的时候,它跟雕塑很不一样,但就单说成形的话也是一种成形的方式,无論(lun)你拍摄、剪辑还是最后成片(pian),你会不会有一种没有成形——雕塑的话会知道做到这里是正好,但面对一种自己不好成形的媒介,比如说你让我画画,我就永远会说我不是想画这个,我是想画一个好一点的。

向京:我觉得陈老师用“成形”这词儿特别好。其实我以前做雕塑时也特愛(ai)说一个词,叫把意识“赋形”。你脑子里想的东西,它在脑子里就是一个乱七(qi)八(ba)糟(zao)的状态,或者说你觉得有,但是这东西它不能够清(qing)楚(chu)地出来,所以你必须得用手去轉(zhuan)換(huan)它,这个转换其实就是陈老师说的“成形”的过程,怎(zen)样把脑子里的东西搬(ban)運(yun)到现实中,并且这东西有时候不是一件作品,可能是一个系列(lie)。

陈老师说成形的过程很有意思,因为我曾经听过陈老师的課(ke),您(nin)说了“思想语”的概(gai)念(nian),其实语言(yan)就是一个很好的介质。不管是用雕塑、用绘画,还是所谓的影像这样的一些东西,不过就是你找到了一个介质,找到了一个把手,或者说找到了一个能够结构出语言,同时这些语言能够更好地幫(bang)助你表达的这样一种工具。它让你把脑子里面混(hun)沌(dun)的部(bu)分结构出来,而这种结构渴望、呼喚(huan)大家的进入和交流,看看你有没有跟我同样的这种意识或是思考,我们能共同去分享某一个问题。

我看过齊(qi)澤(ze)克(ke)(斯(si)拉(la)沃(wo)热·齐泽克 Slavoj ?i?ek)写的分析(xi)谢林那本《世界时代(dai)》的书(《自由的深淵(yuan):谢林《世界时代》解读》,2013年),他是从宗(zong)教的认知角度去讲这个事情,他讲世界就是屬(shu)于上帝(di)的一个创造,那创造是什么概念?他认为创造就如同于溢(yi)出。就是人这种存在是有缺(que)陷(xian)的,他要么是匱(kui)乏(fa),要么就是过剩(sheng),过剩的时候就需要溢出。他本来以为上帝是一个完美的存在,没有溢出的部分,但他意识到了上帝的不完美,因为祂(祂)有东西要溢出,所以祂创造了这个世界。

当然我也没那么好的哲学涵(han)養(yang),可能也有我自己的誤(wu)读,但是我觉得他帮助我找到了一个对于创造或创作工作的描述,特别有趣。我常常会觉得不管你是用什么介质,写作也好,或者拍东西,用这些介质去工作,肯定是你有想要溢出的部分,你必须给扔(reng)出来,你不扔出来,这东西在你身体里待着很難(nan)受。所以很多的东西常常感觉是被从身体里给扔出来,然后形成的一种形态,而当你意识到它成形的时候,是因为它确实好像构成了一个讲述或者一个叙事。

为什么这些年我不怎么拿我的所谓的影像作品出来展示(shi),因为不好意思拿或者感到羞(xiu)恥(chi),那个东西一直不成形。讲到这种不成形,我突然想到,就是我发现我长期(qi)工作的一个习惯,有一个毛(mao)病(bing)特别討(tao)厭(yan),我总结叫“宏(hong)大叙事癖(pi)”。当我拿着一个摄像机去拍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东西其实是微小的或者说普(pu)通的,但我常常会觉得普通的东西特别有魅(mei)力,我又不知道这魅力是因何(he)而来,于是这个东西它不成形。

但我又有一个宏大叙事癖,老想把这些东西連(lian)成片,以点呈现到面,把这种面捕捉到之后,我觉得我是不是有能力把它跟一个所谓大含义、大价值或者大的什么东西建立起一个关联性,但是始終(zhong)没有,或者说我没有那么清晰(xi)地、有逻辑地、完整地把这些东西给串联起来,于是它就变成一个个小点,微小的存在还在那儿。但我反过来又开始審(shen)视自我,就觉得是不是这种宏大叙事癖就很讨厌,这是不是我的一个精(jing)英(ying)意识的壞(huai)习惯?

陈嘉映:我先(xian)问一句(ju),你说的这种宏大叙事癖是单指你做影像,还是说你做雕塑的时候也有?

向京:我做雕塑的时候一直有,但我没意识到。当我放下这个东西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喜欢做这种宏大叙事。

陈嘉映:你说的宏大的东西大概就是宏大观念。作品要把观念落实到一个具体的东西上。好的作品,观念融(rong)化在具体的东西里面,有点像“一花一世界”,你没做一个世界,你就做了一朵(duo)花,花做好了,你就不用去想大观念了,我已经做出来我要的那个东西。可能做影像时,你对这个媒介掌(zhang)握(wo)得还不好,观念老是不能真正融化在作品里,好像还要在作品之外附(fu)加点什么。

向京:我可能老想找意义,老想找很多东西、很多事情背后的意义。

陈嘉映 :我们可能还是太习惯去找意义,事情背后的意义,意义融化在事情里面,说意义,也就是说事情本身了。就像我们在生活中一样,生活本身有意义,此外没有意义了。把作品做出来了,做得服(fu)帖(tie)了,你就不用再问意义了。

周昀:在这本书的后记里,向老师还提到过她的一个转变,就是之前在创作的时候,过于陷入到那种靈(ling)肉(rou)二元(yuan)对立或者是形而上的思考里面去,后来放棄(qi)做雕塑后,接(jie)觸(chu)现实社会,接触现实生活中的人……现在您回顾之前的那种方式,对艺术创作来说,您会觉得那是有问题的吗?

向京:我现在肯定觉得有问题。我觉得陈老师说的“成形”这样的一个形容词,其实是两方面的:一方面从作者角度,作品慢慢会有一个成形的过程,就是你不断地去结构你想要表达的东西,让它成形;另(ling)一方面,其实你的工作,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反哺(bu)你自我的成形,它是一个反塑造。

每一个个体都在思考过程当中,当你不断地推进自己的思考的时候——其实没有任(ren)何问题是简单的问题,你都可以往里面再去深挖(wa),去找到所谓的语言去表达它——就在这种推进过程中,自我也在被塑造,也在不断地去结构你的这种认知系統(tong)。当年我觉得这样的状态是ok的,因为至少(shao)在这样的过程中,我确实在完善(shan)自我塑造。现在觉得有问题,是因为我觉得以前的这种塑造和成形太依賴(lai)文本,那种生活特别单調(tiao),就是干活和看书,甚至有点拒(ju)絕(jue)现实状态,但这些年过来我肯定会反对那样的一种状态,它应該(gai)不是一个非常好的生命状态。

Image对谈现场。圖(tu)/大屋顶

每一个个体又回到了一个小的殼(ke)

向京:记得是前年,阿(e)甘(gan)本(吉(ji)奧(ao)喬(qiao)·阿甘本Giorgio Agamben)在一个集(ji)会上做了一次演(yan)讲,可能是由于疫情——当然不仅仅是疫情,但疫情让很多矛(mao)盾(dun)变得很尖(jian)銳(rui),世界也变得很撕(si)裂(lie)——于是他在呼唤“友谊”。当时一个朋友就把他这段发言发给我看,我不太记得具体的内容,但是我当时的感受还挺伤感的,我说这世界真是变了,这种创伤也好,或者是世界这样的一个现状,我理解阿甘本他想呼唤的其实是“共同体”或者“共识”,但这个东西变得特别难,越来越难。每一个个体又回到了一个小的壳,这个壳就是你跟你观点相同、意见相同的朋友,或者是一个小團(tuan)体,但是曾经我们以为的普世价值也好或者那种共识也好,变得非常的不可能,在此时此刻(ke)我们这个世界。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当然我可能想多了——我从阿甘本这种呼唤里,感受到的是共识的不可能。

我最近常常会听到很多对于“身边”(的关註(zhu)),身边事,身边人,哪(na)怕(pa)一些世俗(su)的或者微小的。有一次我发现我也开始这么说话,以前我一直是在自己的那种工作状态里面,从来没有特别记得每周去看看弟(di)弟、看看媽(ma)妈这种,但现在好像觉得这些东西都变得特别珍贵。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我现在也并不怎么特别相信我以前很坚信的所谓的“艺术的力量(liang)”,也不太认可这样一种说法了。但是我确实有这个困(kun)惑(huo),对艺术、对这种所谓意义的东西,能不能成为一个普世性的、大家都能够去认可的东西。

陈嘉映:说到阿甘本谈到友谊,也不光是阿甘本,现在思想者好像谈友谊的开始多了一点。亞(ya)里士(shi)多德(de)也很重视友谊,《尼(ni)各馬(ma)可倫(lun)理学》,很薄(bo)一本书,谈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但他仍(reng)然留(liu)出很大一个篇幅(fu)谈友谊、友爱。近代以后,友谊似乎不如爱情突出,谈友爱的少,写爱情的多,好像社会或者共同体不足(zu)以寄(ji)托(tuo)我们的感情,只有相爱的人能够互相寄托。爱情就像最后一个堡(bao)垒,一个避(bi)风港(gang)。爱情有它的局(ju)限(xian),尤其是它不怎么涉(she)及公共生活,而在亚里士多德那里,友谊把私人生活跟公共生活连在一起(这个公共生活不一定是政(zheng)治(zhi),更多是社会生活,我们需要重建政治之外的社会生活),友情、友谊在这个方面特别重要。

你还讲到共识,这也可以从友谊的视角来谈。我会说,友谊、友情明(ming)顯(xian)有超(chao)出共识的那一面,当然朋友间得有点共识,在某种深的意义上得有很多共识,才有友情。但不见得是我们现在常讲的共识,你的朋友可以跟你在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上看法不一样,是吧(ba)?你们的友情能够hold(允(yun)許(xu))住(zhu)这种分歧,如果没有友情只讲观点,这点儿分歧就让你们分道揚(yang)鑣(biao)了。我觉得这就是现在的问题,包括网上,因为网上誰(shui)跟谁都没有友情,网上只有观点,网络把我们的生活变成了一堆(dui)观点,一言不合,自然就拉黑。

以前一帮朋友,可不只是在那坐(zuo)着谈天什么的,我们真是在生活中彼(bi)此需要,今天我们就不再需要了,从前需要朋友做的事儿,快遞(di)小哥(ge)都能做,或者给服務(wu)公司(si)打个电话。

再说到今天的话题,不再感受世界,我觉得跟友谊其实很有关系。我们现代人的生活怎么有那种友谊呢(ne)?这不是呼唤一下就来了,那种友谊有它特定的社会环境。朋友们有共同的经历,互助共事,在这个环境里培(pei)养了共同的感受,人对人的感受,对事情的感受,有时候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很特殊(shu)的东西。以前我们是一个生活中人,不可能还原成一堆观点,而现在我们在网上,只有观点,没有生活,互联网上观点的极化等,都跟这些有关系。

为了把感知力表达出来,

还是能够表达才有了这些感受?

陈嘉映:说到感受和表达,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习惯性会认为,我们先有感受在这儿,然后把感受表达出来。但事情也可能是反过来的: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要表达,或者我们能够表达,我们才有了这些感受——这么说有点繞(rao),有点誇(kua)張(zhang),但我有点想从这个角度来想。比如你们家的寵(chong)物貓(mao),你去问它是怎么感受这个世界的,这个问法会让人觉得挺奇怪的,我们知道感到餓(e)它会表达,感到疼(teng)它会表达,但要问怎么感受世界,就很奇怪,它不会说话。但这不是说,它不会说话,所以心里有好多感受但说不出来,更应该说,它不会说话,它就不会以我们类似的方式来感受这个世界。

我们普通人都会感受世界,可能就跟我们普通人都会表达有关系,如果没有语言这种表达形式,我们可能就不会这样地去感受世界。说到语言是这样,说到雕塑、音(yin)樂(le)也是这样,说到哲学也是这样,并非我们所有人都有同样的一些感受,你用雕塑我用哲学表达出来,有了这些艺术形式,有了更深入的思考,才发展出各种层次的丰富多样的感情方式。我们普通人都会说话,在这个层次上感受世界,但艺术家不止(zhi)于此。学会一門(men)艺术,不只是学会表达感受的本事,实際(ji)上也带来了更加細(xi)膩(ni)丰富的感受。

向京:我还真没这么想,我总认为人天然有感知力,只是为了把感知力表达出来,才创造了语言去做这种表达。但是您这么一说,我也在琢(zhuo)磨(mo):是这么回事吗?

陈嘉映:其实“感受”这个观念本来就是在现代人这里才特别重视,要舉(ju)一个例(li)子的话,比如要问《伊(yi)利(li)亚特》中的英雄(xiong)们一个一个是怎么“感受”世界的,就有点儿奇怪。古(gu)代人大概不觉得“感受”这事有什么要緊(jin),他们感到什么就去行动了,不在那儿琢磨自己的感受,对吧?慢慢有了诗歌(ge),有了悲(bei)劇(ju),艺术家或者诗人发展出專(zhuan)门組(zu)織(zhi)感受的形式,于是好像产生了一个純(chun)感受的领域。那也不是普通老百(bai)姓(xing)的事儿,我们这种老百姓的感受是什么,没谁问这个。一直到了现代之后,我们每一个人都成了表达者,我们于是觉得自己的感受挺重要的,挺可珍惜的。一百年前还没谁问我们老百姓怎么感受的,一百年前家长不会问孩(hai)子感受是什么,统治者也不会问被统治者的感受是什么。

从前,一切价值都是

以永恒(heng)和普遍(bian)来衡(heng)量的

周昀:陈老师提到在古代好像大家不会说我要去“感受”世界,这是不是有可能跟我们的技术发展有关。是不是技术的进步,某种意义上在阻(zu)隔(ge)我们跟真实的物质世界的接触?

还有就是,我之前看《人类简史》时的一个困惑,说到智人开始農(nong)業(ye)革(ge)命有可能是一个错误,当然他不是反对进步论,而是说进行狩(shou)獵(lie)、采(cai)集的方式可能是最适合我们基因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农业社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xi)的方式,包括技术发展到现在,我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ju)大的变化,但我们的基因在这一萬(wan)年以来其实没什么变化,以至于我们的生活方式跟我们身体的需求有一个割(ge)裂,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身体问题或者是精神(shen)问题。

向京:这些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新事物,而且亚洲(zhou)人爱追时髦,比方说ChatGPT,可能像法國(guo)、意大利很快就立法在大学里面禁(jin)止使(shi)用,美国好像也马上要立法去禁止一些工具的使用范圍(wei),但是我们就会带着一种技术乐观主义的想法,去擁(yong)抱(bao)、迎(ying)接,因为这代表未(wei)来,如果不去迎接未来,就怕自己落伍(wu),基本上都会有这种潛(qian)在的焦(jiao)慮(lv)感。

我的好奇来自于我想搞(gao)清楚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这样东西的本质是什么,因为ChatGPT肯定是 AI进程中革命性的一步,而且不断地看到各种各样的推文在預(yu)測(ce),就是类似这样的一个技术,可能会替代掉(diao)很多工作,包括艺术创作这样的工作。我在想这种AI的工作,它真正能改变我们什么。矽(gui)基生命替代碳(tan)基生命,我认为这是一个必然趨(qu)勢(shi),也是不可逆(ni)的。

我还看到一篇推文是说作者用经典(dian)伦理问题去问AI,就是电车难题,他假(jia)設(she)一边鐵(tie)軌(gui)上是一个諾(nuo)貝(bei)爾(er)獎(jiang)得主的科(ke)学家,另一边是AI系统,AI的回答(da)是直接冲科学家軋(zha)过去。然后条件换成一边是十个、一百个诺贝尔奖獲(huo)得者,它也轧过去了,反正它最后一直是保護(hu) AI系统的。我没有去论證(zheng)它的真偽(wei),可能只是个惡(e)搞,但至少让我觉得仿(fang)佛(fo)它是基于某种主体性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它现在比较傻(sha),不会欺(qi)騙(pian)你,它肯定还通过不了图灵测試(shi),但是未来它会不会也像《机械(xie)姬(ji)》或者《她》里面,会模仿人的感情,模仿爱情去跟你谈场戀(lian)爱,而在这场恋爱中,你逼真地感受到了爱情的一切,但它不是真的,它只是一个服务,类似这样的。

你可以看到未来在进化当中,它所具备的对于人类的智力和情感的碾(nian)壓(ya)式的打擊(ji)。我所能推導(dao)出来的一个看法是,ok,不管到哪一天,AI真的改造或替代了人类,甚至滅(mie)绝了人类,但是我此刻还在人类文明的时代,我就好好地在这个阶段待着,同时也要认认真真地去珍惜我此刻面对的跟人有关的问题,不知道陈老师对 AI的这个话题是怎么看。

陈嘉映:我们的基因适不适合农业社会之后的人类?这个适合不适合是用什么来判(pan)定的呢?按(an)照最简单的判定,就是说让人类把基因傳(chuan)下去,越传越多,那么农业社会以来人类怎么样,从短(duan)期看,人类蠻(man)成功的,这个基因还是挺适合人类的。一万年以前地球(qiu)上还有好多种大动物,现在除了人馴(xun)养的为了给人吃(chi)的大动物之外,就不剩几个了,而且人如果愿意的话,顺手就把它们都灭亡(wang)了,实际上大多数都需要人类的保护,它们才能存在。在这个意义上,没有什么动物能跟人类競(jing)爭(zheng)。在生存竞争中,人类是远远领先了。但这是从短期看,因为一万年几万年,在生物进化史中太短了。从长期看,这种有肉体的人类看来不会很长了。没有肉体的还是不是人类?暫(zan)时还不知道。

不过为什么要从农业文明说起?古希臘(la)神话中有一个普羅(luo)米修(xiu)斯,他有个弟弟厄(e)庇(bi)米修斯,这个故(gu)事有好多个版本,一个简单的版本是宙斯把各种各样的好事儿都给了他,让他去分配(pei)给世上万物。他就分,比如给了獅(shi)子勇(yong)猛,给了蛇(she)狡(jiao)猾(hua),给了羚(ling)羊(yang)快速。等分到人的时候,他发现分完了。人的自然稟(bing)赋明显不如很多大动物。

彌(mi)補(bu)了人类在生理上的那种无能,靠(kao)的就是技术,从狩猎技术发展到农业技术,一直发展到现在的AI技术。技术发展越来越快,所谓指数增(zeng)长。我记得小时候读普希金(jin)的诗:活得匆(cong)忙(mang),来不及感受。普希金这话还是两百年前说的,如果他们都来不及感受,我们还感受啥(sha)?匆忙还不只是说时间上不够緩(huan)慢,还在于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你要感受植(zhi)物的生长,就得从看着它发芽(ya)开始,然后长葉(ye)子,结出果实,光在米飯(fan)鍋(guo)里頭(tou)舀(yao)米饭,什么都感受不到。谁去感受大米?老鼠(shu)。

“我们不再感受世界”,我听起来,一个意思是说我们只看结果,它怎么来的跟我们关系不大。结果是阿尔法狗(gou)贏(ying)了,你不服不行,但它怎么赢的,不但我们不知道,造出阿尔法狗的专家也不知道;AI写出文章了,画出画来了,它不是用我们的方式写出来的、画出来的。你刚才讲到模仿,我再绕一下:模仿有两种,一种模仿是,比如说我现在要做周昀的塑像,我模仿他样子把塑像做出来,这是一种模仿;还有一种模仿,我把周昀数字化了,然后用3D打印(yin)机打出来了,这个模仿已经早(zao)早不是模仿的原意了,然而不管过程,最后AI把结果做出来了。换句话说,我们模仿的只是结果,我们不模仿过程。

有人问,机器人会爱吗?当然,看你怎么定义,但我要是简单说一句,机器人当然不会爱了,因为“爱”不是一个结果,“爱”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不是能用一个陌生的程序来完成的。

读者:刚才向老师说我们人类可能会被取(qu)代,可我有时候会想,以后的发展会不会AI和人类共存呢?难道AI一定会反噬(shi)我们人类吗?因为刚才陈老师说AI可能没有办法去爱,没有爱的过程,而爱可能就像向老师这本书一样,是我们行走在无形无垠宇宙的一个最重要的力量,当我们把爱的这种力量植入到AI的技术里面去的时候,作为一种参照或者作为一种鏡(jing)像,跟我们人类共存,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

陈嘉映:我觉得“爱”这个东西没有办法植入,实际上我们不能给AI植入什么东西,只能輸(shu)送(song)信息。

爱是跟欲(yu)望连着的——除了特别高(gao)尚(shang)的那种爱。AI无法植入欲望。那么,能通过传入信息植入欲望吗?这就相反了,没有欲望就没有信息。AI自己会产生欲望吗?不会。AI就是在处理信息。

AI会不会反过来消灭我们人类?好多科幻(huan)片里发生了。我在另外一个场合讲过,我们控(kong)制他人,一个阶級(ji)控制另外一个阶级,要压榨(zha)他,要利用他,可我们对于AI来说毫(hao)无利用价值,它控制你干嘛(ma)?但是你仍然可能被消灭,因为你太没用了,但那是因为你自己没用,才慢慢地萎(wei)縮(suo)掉的,而不是因为 AI会来控制我们。

不过,我个人的看法是我们不必对此过多憂(you)虑。无论是被AI灭绝,还是被什么东西灭绝,自从上帝死(si)了之后,我们人类灭绝这件事是铁定的。因为谁曾经保证过人类不灭绝?上帝保证的。祂给了一个天堂(tang),然后我们在那就永生了,让我们善良(liang)的灵魂(hun)永远地在天堂上永生。没有上帝了,你无论是生物演化也好,还是太陽(yang)膨(peng)脹(zhang)也好,早晚(wan)都是毀(hui)灭。

上帝代表永恒和普遍,从前,一切价值都是以永恒和普遍来衡量的,什么东西永恒,什么东西就更高级一点儿,什么东西普遍,什么东西就高级一点儿。上帝死了之后,也许我们要慢慢习惯放弃这种想法,永恒的不一定特别值得追求,普遍的不一定特别值得追求。也许现在就挺值得追求的,不直播(bo)的我们两个人聊天可能更好。

整理/张瑤(yao)

编辑/Ly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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