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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ang)前(qian)中(zhong)國(guo)经济不存(cun)在(zai)通(tong)縮(suo)，總(zong)的(de)來(lai)看(kan)，下(xia)階(jie)段(duan)也(ye)不會(hui)出(chu)現(xian)通缩。”

5月(yue)16日(ri)，国家統(tong)計(ji)局(ju)新(xin)聞(wen)發(fa)言(yan)人(ren)、国民(min)经济綜(zong)合(he)统计司(si)司長(chang)付(fu)淩(ling)暉(hui)在新闻发布(bu)会上(shang)回(hui)應(ying)近(jin)期市(shi)場(chang)對(dui)“通缩”的討(tao)論(lun)時(shi)強(qiang)調(tiao)。

數(shu)據(ju)表(biao)现来看，今(jin)年(nian)以(yi)来，我(wo)国物(wu)價(jia)指(zhi)数持(chi)續(xu)走(zou)低(di)。根(gen)据统计局最(zui)新数据，中国4月CPI和(he)PPI同(tong)比(bi)增(zeng)速(su)再(zai)次(ci)雙(shuang)双回落(luo)：CPI同比上漲(zhang)0.1%，環(huan)比下降0.1%；PPI同比下降3.6%，創(chuang)近35個(ge)月新低，环比下降0.5%。

這(zhe)也引(yin)发了(le)市场和業(ye)界(jie)对通缩的擔(dan)憂(you)。不過(guo)，從(cong)核(he)心(xin)CPI、廣(guang)義(yi)貨(huo)幣(bi)（M2）和社(she)融(rong)数据来看，我国经济運(yun)行(xing)正(zheng)在持续好(hao)轉(zhuan)中。

針(zhen)对这些(xie)现象(xiang)，近日，时代(dai)周(zhou)報(bao)記(ji)者(zhe)对德邦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芦哲進(jin)行了專(zhuan)訪(fang)。芦哲認(ren)為(wei)，目(mu)前我国是(shi)不存在通缩的。从全(quan)年来看，預(yu)计CPI可能達(da)到(dao)1%左(zuo)右(you)，而(er)隨(sui)著(zhe)高(gao)基(ji)数的消(xiao)退(tui)，预计下半(ban)年PPI会有(you)明(ming)顯(xian)好转，三(san)季(ji)度(du)应該(gai)可以實(shi)现單(dan)月同比转正。

德邦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芦哲（受(shou)访者供(gong)圖(tu)）

1、供給(gei)側(ce)原(yuan)因(yin)也或(huo)導(dao)致(zhi)物价低迷(mi)

时代周报：今年4月CPI、PPI再度超(chao)预期回落，1-4月物价指数持续走低。现在市场上關(guan)於(yu)通缩的聲(sheng)音(yin)很(hen)大(da)。但(dan)多(duo)部(bu)委(wei)在近期密(mi)集(ji)回应了“通缩”。您(nin)对此(ci)是如(ru)何(he)判(pan)斷(duan)的？如何理(li)解(jie)我們(men)目前面(mian)臨(lin)的通缩壓(ya)力(li)呢(ne)？

芦哲：嚴(yan)格(ge)意(yi)义上的通缩壹(yi)般(ban)是指物价持续、全方(fang)位(wei)的下降，如果(guo)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目前我国是不存在通缩的。

目前的物价形(xing)勢(shi)仍(reng)然(ran)是部分(fen)商(shang)品(pin)、短期出现下降，比如豬(zhu)肉(rou)、原油(you)、汽(qi)車(che)等(deng)商品价格近幾(ji)个月同比降幅(fu)較(jiao)大，其(qi)他(ta)商品和服(fu)務(wu)价格形势并沒(mei)有出现大幅惡(e)化(hua)，大部分服务消費(fei)价格反(fan)而在上涨。

时代周报：您认为市场担忧通缩，主(zhu)要原因是什(shen)麽(me)？需求(qiu)收(shou)缩、供给沖(chong)擊(ji)、预期转弱(ruo)中哪(na)一部分是需要关註(zhu)的重(zhong)點(dian)？对于普(pu)通人来說(shuo)，如果出现了通缩，或者類(lei)通缩的情(qing)況(kuang)，对我们会有什么影(ying)響(xiang)？

芦哲：物价水(shui)平(ping)是经济总供给和总需求关系(xi)的體(ti)现，一般当总需求不足(zu)或者总供给过剩(sheng)，经济实際(ji)產(chan)出低于潛(qian)在产出时，会出现通缩。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国当前確(que)实存在需求不足的問(wen)題(ti)。

至(zhi)于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这是去(qu)年提(ti)出的三重压力，今年4月政(zheng)治(zhi)局会議(yi)已(yi)经明确表示(shi)三重压力有所(suo)緩(huan)解。

如果出现通缩，对日常(chang)生(sheng)活(huo)而言，不能只(zhi)理解为“買(mai)東(dong)西(xi)更(geng)便(bian)宜(yi)”，因为伴(ban)随通缩的一定(ding)是需求不足。

全国居(ju)民消费价格涨跌(die)数据 （图源(yuan)：国家统计局官(guan)網(wang)）

时代周报：从一季度统计数据来看，部分地(di)區(qu)的情况值(zhi)得(de)特(te)別(bie)关注。比如山(shan)东一季度GDP突(tu)破(po)2萬(wan)億(yi)，按(an)不變(bian)价格计算(suan)，同比增长4.7%，但名(ming)义增速只有2.4%，也是几个经济大省(sheng)中唯(wei)一名义增速低于实际增速的。山东的这一情况我们该如何理解？

芦哲：首先(xian)，一季度山东的价格指数更低。各(ge)地价格水平是略(lve)微(wei)有些差(cha)異(yi)的，全国来看一季度CPI同比增长1.3%，PPI同比下降1.6%，而山东CPI增长0.9%，PPI下降2%，所以从物价水平上，山东较全国更加(jia)低迷。

其次，山东一季度增长結(jie)構(gou)跟(gen)全国也不一樣(yang)，更依(yi)賴(lai)第(di)二(er)产业，二产同比增长5.1%，三产同比增长4.5%。全国層(ceng)面，一季度服务业是主要的增长拉(la)動(dong)，二产同比3.3%，三产同比5.4%。而二产主要是工(gong)业和建(jian)築(zhu)业，这兩(liang)个行业是用(yong)PPI计算不变价的，而一季度PPI同比負(fu)增长，所以会出现名义增速低于实际增速的情况。三产的服务业大多是用CPI相(xiang)关价格计算不变价，一季度CPI是正增长，所以名义增速会高于实际增速。

时代周报：五(wu)一期間(jian)，各地出行、旅(lv)遊(you)火(huo)爆(bao)，给人感(gan)覺(jiao)回到了2019年的水平，但商品物价方面依舊(jiu)下滑(hua)。有觀(guan)点认为这是“商品通缩，服务通脹(zhang)”，您对此有何研(yan)判？为何会出现这種(zhong)情况？

芦哲：“商品通缩，服务通胀”的现象确实存在，我们也可以从物价指数上得到驗(yan)证。CPI可以分为消费品价格和服务价格两个方面，今年2月以来，消费品价格已经連(lian)续3个月环比负增长，而服务价格在3月和4月都(dou)是环比正增长。

这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消费復(fu)蘇(su)的重点不一样，疫(yi)情防(fang)控(kong)措(cuo)施(shi)優(you)化之(zhi)後(hou)，人員(yuan)流(liu)动恢(hui)复，帶(dai)来的消费复苏肯(ken)定是跟線(xian)下接(jie)觸(chu)相关的，旅游、酒(jiu)店(dian)、交(jiao)通、文(wen)化娛(yu)樂(le)等等，而商品消费在疫情期间受到的冲击小(xiao)于服务消费。所以前三年消费结构偏(pian)商品，今年開(kai)始(shi)重新转向(xiang)服务。

二是部分商品价格下降，对整(zheng)体商品物价造(zao)成(cheng)拖(tuo)累(lei)，如猪肉、汽车、原油。其中，猪肉价格與(yu)消费需求关聯(lian)较小，我国猪肉消费总量(liang)一直(zhi)相对穩(wen)定，价格波(bo)动不反应需求变化，更多是供给侧变化。汽车則(ze)是由(you)于去年下半年的稅(shui)费优惠(hui)透(tou)支(zhi)了一部分需求，税费优惠政策(ce)退出后，今年終(zhong)端(duan)折(zhe)扣(kou)力度有所加大，汽车降价也是難(nan)以长期持续的。原油则是受OPEC等国际供给影响较大，去年油价基数较高，也导致今年同比增速转负。

所以，从商品消费来看，并不一定是需求不足带来的物价低迷，具(ju)体到产品上，也可能是供给侧的原因。

“五一”期间，多地掀(xian)起(qi)旅游熱(re)潮(chao)，海(hai)南(nan)三亞(ya)一免(mian)税店内人頭(tou)攢(zan)动。（时代周报王(wang)晨(chen)婷(ting)/攝(she)）

时代周报：回到这两年一直讨论的问题，现阶段居民消费该怎(zen)么来拉动？4月社零(ling)数据雖(sui)然有18.6%，但其实也低于市场预期，您认为社零增长遲(chi)缓的癥(zheng)结在哪裏(li)？

芦哲：消费不像(xiang)投(tou)資(zi)，不是一个可以直接拉动的項(xiang)目，更多取(qu)決(jue)于居民就(jiu)业、收入(ru)和对未(wei)来的预期。当前消费不盡(jin)如人意，也是因为经过三年的疫情冲击后，家庭(ting)资产负債(zhai)表尚(shang)未修(xiu)复，所以我们看到消费复苏缓慢(man)、地产銷(xiao)售(shou)后勁(jin)不足、提前還(hai)貸(dai)成为潮流，这些都是居民就业和收入修复偏慢的结果。

如果要以政策的力量提振(zhen)消费，从歷(li)史(shi)经验来看，要么是家電(dian)下鄉(xiang)、汽车購(gou)置(zhi)税減(jian)半这类直接的优惠，要么是发放(fang)大規(gui)模(mo)消费券，这些都是需要较大手(shou)筆(bi)“花(hua)錢(qian)”的政策。

时代周报：4月社会融资规模增量为1.22万亿元(yuan)，比上年同期多2729亿元；4月末(mo)，广义货币(M2)余(yu)額(e)280.85万亿元，同比增长12.4%。从这一組(zu)数据来看，似(si)乎(hu)是复苏与“类通缩”同时出现，我们该如何理解这种矛(mao)盾(dun)呢？

芦哲：在我国，物价的变化跟M1的相关性(xing)更高，因此经常出现与M2的背(bei)離(li)。M1領(ling)先于PPI跟核心CPI的变化。

目前货币环境(jing)是M2和M1剪(jian)刀(dao)差在不断拉大，二者之间的缺(que)口(kou)主要是定期存款(kuan)，今年前4个月M2比M1同比增速要高7个点左右，说明存款定期化傾(qing)向加劇(ju)，经济活力在降低，这与物价水平的低迷表现是一致的，因此二者并不矛盾。

图源：图蟲(chong)创意

2、预计三季度PPI单月同比將(jiang)转正

时代周报：根据政府(fu)工作(zuo)报告(gao)，2023年CPI主要预期目標(biao)是涨幅3%左右。您认为目前来看这一目标能否(fou)实现？您预測(ce)今年CPI涨幅大概(gai)会有多少(shao)？

芦哲：政府工作报告所确定的CPI目标往(wang)往是劃(hua)定上限(xian)，因此不存在能不能实现的问题，相反，一旦(dan)全年CPI达到了3%，往往意味(wei)着通胀压力有所加大。

我们看到2000年以来二十(shi)多年的时间里，只有5个年份(fen)，实际CPI是达到了政府目标之上的，比如2007-2008年、2011年，这些年份都是通胀压力比较大的年份。今年CPI可能达到1%左右。

时代周报：PPI方面，目前同比已经连续6个月为负，4月同比降幅进一步(bu)擴(kuo)大，创三年来最大的降幅。您认为目前工业领域(yu)的关鍵(jian)问题在哪里？您预计PPI同比什么时候(hou)能夠(gou)转正？

芦哲：PPI同比负增长主要是基数影响，因为工业价格自(zi)从去年下半年以来环比非(fei)常稳定，而去年上半年基数非常高，所以即(ji)使(shi)近半年的实际价格基本(ben)維(wei)持不变，PPI同比也会有一个非常大的降幅。

当然，工业需求不足也是问题，但对PPI的影响没有基数影响那(na)么大。随着高基数的消退，预计下半年PPI会好得多，三季度应该可以实现单月同比转正。

图源：图虫创意

时代周报：面对现在这一“类通缩”情况，您认为下一阶段的政策发力重点在哪里？今年市场一直有濃(nong)厚(hou)的降息预期，您认为会降息嗎(ma)？

芦哲：我们认为短期内可能并不需要“降息”。

一方面，一季度企(qi)业部門(men)融资已经显现“资金(jin)空(kong)转”的跡(ji)象，“降息”引导市场利(li)率(lv)中樞(shu)下移(yi)不利于疏(shu)通资金流动渠(qu)道(dao)，类似的情形可參(can)考(kao)2020年二季度，当时“市场化融资-结构性存款”之间的资金空转套(tao)利比较活躍(yue)，市场有观点认为要调降存款利率以压缩资金空转套利的空间，可事(shi)后来看人民銀(yin)行是通过调升(sheng)市场利率的方式(shi)化解这一问题，此时企业部门表内融资的成本已经较低，短期通过“降息”繼(ji)续引导融资成本下行的必(bi)要性不高。

另(ling)一方面，从维護(hu)商业银行经營(ying)稳定性角(jiao)度来看，当前商业银行息差已经较窄(zhai)，一季度“靠(kao)前发力”的贷款投放对银行的盈(ying)利能力形成挑(tiao)戰(zhan)，当前阶段为配(pei)合经济“弱复苏”和“慢复苏”进程(cheng)，重点是疏通货币向信(xin)用转化的渠道，在此过程中，保(bao)持银行適(shi)当的息差水平是保持信用持续扩張(zhang)的前提。返(fan)回搜(sou)狐(hu)，查(zha)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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