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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航能(neng)否(fou)涅(nie)槃(槃)重(zhong)生(sheng)？

作(zuo)者(zhe) | 梁(liang)春(chun)富(fu)

編(bian)輯(ji)丨(shu)高巖(yan)

來(lai)源(yuan) | 野(ye)馬(ma)財(cai)經(jing)

去(qu)年(nian)底(di)，多(duo)家(jia)“海航系”上(shang)市(shi)公(gong)司(si)因(yin)涉(she)嫌(xian)信(xin)批(pi)違(wei)規(gui)被證(zheng)監(jian)會(hui)立(li)案(an)調(tiao)查(zha)。時(shi)隔(ge)8個(ge)月(yue)後(hou)，核(he)心(xin)上市公司ST海航（600221.SH）的(de)调查結(jie)果(guo)率(lv)先(xian)出(chu)爐(lu)。

8月10日(ri)晚(wan)間(jian)，ST海航公告(gao)稱(cheng)收到(dao)了(le)证监会《行(xing)政(zheng)處(chu)罰(fa)事(shi)前(qian)告知(zhi)書(shu)》（下(xia)称《处罚告知书》）。因未(wei)按(an)规定(ding)披(pi)露(lu)非(fei)经營(ying)性(xing)關(guan)聯(lian)交(jiao)易(yi)和(he)关联擔(dan)保(bao)，以(yi)及(ji)定期(qi)報(bao)告重大遺(yi)漏(lou)等(deng)問(wen)題(ti)，公司被予(yu)以警(jing)告，並(bing)处以罚款(kuan)300萬(wan)元(yuan)。

此(ci)外(wai)，并對(dui)时任(ren)董(dong)事長(chang)徐(xu)軍(jun)、时任執(zhi)行董事劉(liu)位(wei)精(jing)、时任副(fu)董事长陳(chen)明(ming)、时任副總(zong)裁(cai)兼(jian)董秘(mi)李(li)曉(xiao)峰(feng)、張(zhang)誌(zhi)剛(gang)、马志敏(min)、张鴻(hong)清(qing)、趙(zhao)國(guo)刚、蕭(xiao)飛(fei)、謝(xie)皓(hao)明、孫(sun)棟(dong)等多位高管給(gei)予警告和罚款。其(qi)中(zhong)徐军罚款最(zui)多，達(da)100万元。公告称，徐军担任董事长期间審(shen)批违规担保143筆(bi)，知悉(xi)海航控(kong)股(gu)存(cun)在(zai)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占用等问题。

隨(sui)后，徐军、陈明、刘強(qiang)，以及李晓峰提(ti)交了书面(mian)辞职报告。

圖(tu)源：ST海航公告

8月11日開(kai)盤(pan)，ST海航壹(yi)字(zi)漲(zhang)停(ting)，午(wu)间涨幅(fu)回(hui)落(luo)至(zhi)5.34%，报收1.38元/股，市值(zhi)458亿元。去年底同(tong)被立案的ST大集(ji)、ST基(ji)礎(chu)、ST海越(yue)、ST海投(tou)等雖(sui)未披露调查進(jin)展(zhan)，但(dan)今(jin)日早(zao)盘股價(jia)均(jun)大涨。

ST海航公告，公司涉嫌信息(xi)披露违法(fa)违规的行為(wei)分(fen)兩(liang)方面：一是(shi)未披露非经营性关联交易；二(er)是未披露关联担保。

在2018至2020年期间，海航控股（即(ji)ST海航）與(yu)海航集團(tuan)等65家关联企(qi)業(ye)發(fa)生非经营性关联交易2849笔，总金額(e)1652.15亿元，其中包(bao)括(kuo)1384.57亿元的资金拆(chai)借(jie)。均是在海航集团的要(yao)求(qiu)和安(an)排(pai)下发生的，沒(mei)有(you)商(shang)业业務(wu)，構(gou)成(cheng)资金占用。

另(ling)外，2018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海航控股存在未及时披露关联担保197笔，金额合(he)計(ji)395.73亿元，构成重大遗漏。

另據(ju)证监会《处罚告知书》顯(xian)示(shi)，海航集团通(tong)過(guo)“海航集团-事业部(bu)/產(chan)业集团-單(dan)體(ti)公司”三(san)層(ceng)管理(li)结构管理下屬(shu)公司。在财务上施(shi)行全(quan)集团一体化(hua)、垂(chui)直(zhi)化、三层式(shi)控制(zhi)及管理：在资金上施行現(xian)金流(liu)一体化管理，资金由(you)海航集团統(tong)一调撥(bo)。

海航控股属於(yu)三层结构中的“单体公司”,在财务资金管控方面缺(que)乏(fa)獨(du)立性，与关联方的资金往(wang)来、簽(qian)署(shu)对外担保合同等，均在海航集团操(cao)控下完(wan)成。由此導(dao)致(zhi)海航控股未按规定披露非经营性关联交易和关联担保。

如(ru)此做(zuo)法不(bu)僅(jin)信披违规，也(ye)暴(bao)露出了“海航系”上市公司內(nei)控制度(du)幾(ji)乎(hu)形(xing)同虛(xu)設(she)——总金额超(chao)过1600亿元的几千(qian)笔关联交易和关联担保不开股東(dong)大会、董事会、没有公告披露就(jiu)能實(shi)施，包括董事长在内的一眾(zhong)高管对這(zhe)些(xie)问题知而(er)不报。

2018年，证监会发布(bu)了新(xin)版(ban)《上市公司治(zhi)理準(zhun)則(ze)》，再(zai)次(ci)强调上市公司的独立性，规定控股股东、实控人(ren)与上市公司應(ying)當(dang)实行人員(yuan)、资产、财务分开，機(ji)构、业务独立，各(ge)自(zi)独立核算(suan)、承(cheng)担責(ze)任和風(feng)險(xian)。

如今调查结果出炉，也揭(jie)开了曾(zeng)经的航空(kong)业龍(long)頭(tou)上市公司走(zou)向(xiang)资不抵(di)債(zhai)之(zhi)謎(mi)。

证监会《处罚告知书》落地(di)，不少(shao)投资者認(ren)为利(li)空出盡(jin)即是利好(hao)，市場(chang)情(qing)緒(xu)較(jiao)为樂(le)觀(guan)，但也有不少“海航系”上市公司投资者仍(reng)然(ran)深(shen)套(tao)其中。

图源：股吧(ba)

也有投资者认为，超1600亿元的关联交易和关联担保未披露，只(zhi)罚了300万元，处罚偏(pian)輕(qing)，应該(gai)加(jia)大违法违规的成本(ben)。

上海明倫(lun)律(lv)師(shi)事务所(suo)王(wang)智(zhi)斌(bin)律师认为，行政罚款的多少，取(qu)決(jue)于该公司违规行为的性質(zhi)以及主(zhu)观过錯(cuo)程(cheng)度等多重因素(su)。從(cong)金额来看(kan)，300万的行政罚款已(yi)属于较重的处罚，不过该罚金与其违规金额相(xiang)比(bi)，仍是九(jiu)牛(niu)一毛(mao)。

“行政罚款并不是唯(wei)一的违规成本，随著(zhe)证监会处罚告知书的落地，預(yu)计该公司会遭(zao)遇(yu)到大规模(mo)的投资者诉讼，除(chu)行政罚款外，该公司極(ji)有可(ke)能最終(zhong)会承担數(shu)倍(bei)于行政罚金的民(min)事赔償(chang)责任。”王智斌认为。

事实上，多家“海航系”上市公司的受(shou)損(sun)投资者也在准備(bei)材(cai)料(liao)准备提起(qi)索赔诉讼，許(xu)多律所也已陸(lu)續(xu)接(jie)到委(wei)托(tuo)代(dai)理。

关于可索赔的投资者範(fan)圍(wei)，王智斌律师表(biao)示，2018年1月1日至2021年1月29日期间買(mai)入(ru)ST海航并且(qie)截(jie)至2021年1月29日仍持(chi)股的投资者，有權(quan)就其部分损失(shi)向公司提起索赔。

根(gen)据《证券(quan)法》及相关规定，上市公司因虚假(jia)陈述(shu)等证券欺(qi)詐(zha)行为导致投资者权益(yi)受损的，应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赔偿范围包括：投资差(cha)额、傭(yong)金、印(yin)花(hua)稅(shui)和利息损失等。

近(jin)年来，投资者向上市公司成功(gong)索赔的案件(jian)越来越多。去年年底，康(kang)美(mei)藥(yao)业首(shou)例(li)特(te)別(bie)代表人诉讼一审判(pan)决，投服(fu)中心代表原(yuan)告方勝(sheng)诉，52037名(ming)投资者共(gong)獲(huo)赔約(yue)24.59亿元。去年12月21日，判决开始(shi)执行，投资者陆续收到判赔款。

《处罚告知书》显示，中国证监会对海航控股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一案已调查完畢(bi)。海航控股于2021年初(chu)披露的，原大股东及其关联方资金占用、未披露担保等歷(li)史(shi)问题已在破(po)产重整(zheng)中按照(zhao)法院(yuan)裁定的重整方案得(de)到化解(jie)。

公告称，目(mu)前公司经营情況(kuang)正(zheng)常(chang)。不觸(chu)及《上交所股票(piao)上市规则》规定的重大违法强制退(tui)市情形。

至于何(he)时摘帽，ST海航7月28日在投资者互(hu)動(dong)平(ping)臺(tai)表示，等到中国证监会立案调查结束(shu)后，公司將(jiang)按规定向上交所提出摘帽申(shen)請(qing)。

处罚告知书虽已落地，但ST海航還(hai)面临着2022年的业績(ji)大考(kao)。

海航控股曾是万亿海航集团最为值錢(qian)的资产之一，即便(bian)是包袱(fu)重、窟(ku)窿(long)大，也依(yi)舊(jiu)吸(xi)引了不少实力(li)强勁(jin)的财团。最终被一直有一个航空夢(meng)的“方大系”掌(zhang)門(men)人方威(wei)收入麾(hui)下。

自2021年底入主海航以来，方大集团通过補(bu)发工(gong)资、擺(bai)“紅(hong)包墻(qiang)”、制定系列(lie)规章(zhang)制度等措(cuo)施为ST海航打(da)入一劑(ji)剂强心針(zhen)。“起落安妥(tuo)、涅槃重生”，公告中，海航留(liu)下此語(yu)。

虽然“方大系”已经是民营资本系族(zu)企业中实力雄(xiong)厚(hou)的存在，但一时也無(wu)法幫(bang)助(zhu)ST海航摆脫(tuo)嚴(yan)峻(jun)的形勢(shi)。

根据ST海航发布的业绩预告，上半(ban)年预计虧(kui)损超过119亿元，暫(zan)居(ju)A股半年报“亏损王”。

与此同时，ST海航凈(jing)资产再次轉(zhuan)为負(fu)值，陷(xian)入资不抵债的局(ju)面，缺口(kou)达到32.5亿元-42.6亿元。如果公司在2022年末(mo)经审计的净资产未能转正，根据《股票上市规则》，将会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ST海航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另外，ST海航还有巨(ju)额债务需(xu)要化解。根据ST海航重整草(cao)案，债权申报金额合计约4000亿元。经管理人审查，已经和预计后续可以提交法院裁定確(que)认的债权合计约1612.93亿元。但部分债权人对债权性质、金额的认定存在異(yi)議(yi)，由此引发的衍(yan)生诉讼多达80余(yu)起、总额上百(bai)亿元，目前还在司法进程中。

而且，海航还有100多架(jia)长期停场飞机，復(fu)飞还需巨额投入。

据重整计劃(hua)草案，方大集团将向海航航空主业投资380亿元，此外还有额外30亿元的风险化解资金。但面对持续亏损、负债率高企，融(rong)资能力尚(shang)未恢(hui)复的海航，这些钱依然不夠(gou)。

大约1个多月之前，海航的舉(ju)步(bu)維(wei)艱(jian)讓(rang)坊(fang)间傳(chuan)出“方大系”准备退出的传言(yan)。

方大集团主席(xi)方威親(qin)自回应称：“有一些謠(yao)言，說(shuo)方大要退出海航，以后有人再问妳(ni)們(men)的話(hua)，就问誰(shui)来接？有人接嗎(ma)？你们找(zhao)一找。就算退得了，我(wo)也不会退。”

做鋼(gang)鐵(tie)发家的方威一直有个航空梦，早年还曾经看过“先鋒(feng)系”大佬(lao)张振(zhen)新旗(qi)下的航空资产，但后来并没有买。

对海航的高负债率如何解决的问题，方威说：“首先要等上市公司以前违法违规的处理决定下来，希(xi)望(wang)通过引进资金、註(zhu)入资金的方式，把(ba)ST摘掉(diao)才(cai)能定增(zeng)，这是《证券法》规定的。下半年大家好好幹(gan)，我们注入（资金）以后，也许疫(yi)情也会好转，再通过我们的努(nu)力、創(chuang)新，我们的资产负债率興(xing)许就低(di)于100%，那(na)就不会退市。”

据“财新網(wang)”报道(dao)，方大集团正计划通过非公开发行方式向海航控股注资，以解燃(ran)眉(mei)之急(ji)。但仅依靠(kao)方大集团现有的资金，似(si)不足(zu)以徹(che)底解决海航控股当前困(kun)境(jing)，因此，方大集团近期多次给海南(nan)省(sheng)政府(fu)打报告，希望通过划出部分债务的方式，降(jiang)低负债壓(ya)力，主要包括288亿元共益债。此外，方大集团还有意(yi)申请200亿元民航应急貸(dai)款。但銀(yin)行方面態(tai)度謹(jin)慎(shen)，认为海航航空负债率太(tai)高。目前海南省政府正在帮助方大集团協(xie)调爭(zheng)取应急贷款。

此番(fan)《处罚告知书》落地，也意味(wei)着ST海航历史问题塵(chen)埃(ai)落定，为后续踏(ta)上了重获新生之路(lu)扫平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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