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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jin)日，吉(ji)林(lin)省(sheng)白(bai)城(cheng)洮(tao)南(nan)市(shi)瓦(wa)房(fang)鎮(zhen)振(zhen)林村(cun)村民(min)私自(zi)建(jian)桥被判刑的(de)消(xiao)息(xi)引(yin)发關(guan)註(zhu)。村民黃(huang)德(de)義(yi)組(zu)織(zhi)家(jia)人(ren)在(zai)洮兒(er)河(he)上(shang)搭建浮桥，收(shou)費(fei)4年。2018年，當(dang)地(di)水(shui)利(li)局(ju)以(yi)非(fei)法建桥為(wei)由(you)處(chu)罰(fa)並(bing)強(qiang)制(zhi)黄德义拆(chai)除(chu)浮桥。2019年，黄德义被洮南市人民法院(yuan)壹(yi)审判处有(you)期(qi)徒(tu)刑兩(liang)年，緩(huan)刑两年，其(qi)他(ta)17人也(ye)分(fen)別(bie)被判刑。

此(ci)前(qian)，黄德义曾(zeng)多(duo)次(ci)向(xiang)法院申(shen)訴(su)。7月(yue)8日，白城市中級(ji)人民法院发文(wen)表(biao)示(shi)，對(dui)黄德义的申诉已(yi)立(li)案(an)审查(zha)。

據(ju)央广网报道(dao)，7日上午(wu)，洮南市副(fu)市長(chang)劉(liu)洋(yang)和(he)洮南市水利局局长刘洪(hong)波(bo)、洮南市交(jiao)通(tong)運(yun)輸(shu)局的相(xiang)关負(fu)責(ze)人接(jie)受(shou)了(le)記(ji)者(zhe)的采(cai)訪(fang)，并对黄德义和村民的疑(yi)問(wen)一一解(jie)答(da)。

圖(tu)片(pian)来源：华商报

当地回(hui)應(ying)五(wu)大(da)疑问

疑问一：黄德义自籌(chou)資(zi)金(jin)搭桥为何(he)不(bu)被允(yun)許(xu)？

洮南市水利局局长刘洪波說(shuo)，根(gen)据《中华人民共(gong)和國(guo)水法》第(di)三(san)十(shi)八(ba)條(tiao)的規(gui)定(ding)：在河道管(guan)理(li)範(fan)圍(wei)內(nei)建設(she)桥梁(liang)、碼(ma)頭(tou)和其他攔(lan)河、跨(kua)河、臨(lin)河建築(zhu)物(wu)、構(gou)筑物，鋪(pu)设跨河管道、電(dian)纜(lan)，应当符(fu)合国家规定的防(fang)洪標(biao)準(zhun)和其他有关的技(ji)術(shu)要(yao)求(qiu)， 工(gong)程(cheng)建设方(fang)案应当依(yi)照(zhao)防洪法的有关规定报经有关水行(xing)政(zheng)主管部(bu)門(men)审查同(tong)意(yi)。

“黄德义搭建浮桥，并未(wei)经過(guo)水行政主管部门审查同意，我(wo)們(men)無(wu)法对桥的安(an)全(quan)做(zuo)保(bao)障(zhang)，所(suo)以依法对其進(jin)行处罚，并要求他自行拆除。”刘洪波说。

疑问二(er)：为何在罚款(kuan)3次之(zhi)後(hou)才(cai)强制拆除？

按(an)照黄德义的说法，桥搭好(hao)后，水利部门对他进行了罚款，交了錢(qian)之后他便(bian)繼(ji)續(xu)运營(ying)。

“我们要求他在规定期間(jian)内自行拆除違(wei)法建筑物，恢(hui)復(fu)河道原(yuan)貌(mao)。每次他们都(dou)沒(mei)有在规定的期限(xian)内进行拆除，所以我们依法对其进行了处罚，并且(qie)每次都要求他拆除，絕(jue)不存(cun)在行政執(zhi)法完(wan)了桥没拆的情(qing)況(kuang)。”刘洪波表示： “但(dan)是(shi)过一段(duan)時(shi)间，他在原位(wei)置(zhi)上又(you)搭桥了，我们巡(xun)查发現(xian)或(huo)接到(dao)群(qun)眾(zhong)舉(ju)报，所以继续对其进行行政处罚。”

疑问三：因(yin)收52950元(yuan)过桥费而(er)被判定为尋(xun)釁(xin)滋(zi)事(shi)罪(zui)，金額(e)從(cong)哪(na)来？为何駁(bo)回黄德义的申诉？

关於(yu)案件(jian)偵(zhen)辦(ban)问題(ti)，洮南市政府(fu)表示，案件在审理过程中，不便过多解釋(shi)，但白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已于6月29日对該(gai)案登(deng)记立案，目(mu)前正(zheng)在审查中。

疑问四(si)：村民的过河之困(kun)何时解？

对此，洮南市副市长刘洋表示，“十三五”以来，洮南市充(chong)分考量(liang)民生(sheng)诉求和實(shi)際(ji)需(xu)要，共投(tou)资2.17億(yi)元，建设桥梁31座(zuo)，總(zong)长度(du)2.9公(gong)裏(li)。今(jin)年，有两座桥梁正在修(xiu)建。

“但是我们的工作(zuo)一定是有排(pai)序(xu)的，像(xiang)振林村，只(zhi)是为了去白城方便，農(nong)耕(geng)需求不强烈(lie)，近年常(chang)住(zhu)人口(kou)又不是很(hen)多，所以我们就(jiu)往(wang)后排。”刘洋说。

同时刘洋介(jie)紹(shao)，洮南市已经规劃(hua)了一座位于滿(man)洲(zhou)岱(dai)桥和镇西(xi)桥之间的公路(lu)桥，并納(na)入(ru)“十四五”规划。 這(zhe)座桥建成(cheng)后，距(ju)離(li)振林村二十多公里。

疑问五：新桥建成前，村民怎(zen)樣(yang)过河？

刘洋说，針(zhen)对“黄德义私搭浮桥事件”反(fan)映(ying)出(chu)来的问题，洮南市进行了專(zhuan)题調(tiao)查研(yan)究(jiu)決(jue)定， 近期將(jiang)在振林村附(fu)近建设一座便民桥，力(li)爭(zheng)在秋(qiu)收前建设完成，同时，洮南市将进一步(bu)完善(shan)交通路网，对振林村附近公路桥架(jia)设进行論(lun)證(zheng)。

吉林浮桥“案外(wai)案”：主审法官去年被免职，被指冒名参加高考

据澎湃新闻报道，吉林村民搭浮桥收费被判寻衅滋事一案持(chi)续受到关注。

吉林省洮南市法院2019年12月31日作出（2019）吉0881刑初(chu)170號(hao)刑事判决書(shu)，被告(gao)人黄德义犯(fan)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其余(yu)17名被告人犯寻衅滋事罪，被判处三個(ge)月拘(ju)役(yi)至(zhi)一年有期徒刑不等(deng)刑罚，均(jun)宣(xuan)告缓刑。

判决书顯(xian)示，作出（2019）吉0881刑初170号刑事判决书的审判长为孫(sun)利。受访者供(gong)图

2023年7月8日，吉林省白城市中级法院通报稱(cheng)，关于黄德义寻衅滋事案件，当事人黄德义向吉林省洮南市法院申诉被驳回后，2023年6月26日，黄德义继续向白城市中级法院申诉。同月29日，白城市中级法院依法定程序对该案立案，目前正在审查中。

澎湃新闻注意到，作出（2019）吉0881刑初170号刑事判决的法官孙利已被免去刑事审判庭(ting)庭长、审判委(wei)員(yuan)會(hui)委员、审判员职務(wu)。

“洮南发布(bu)”微(wei)信(xin)公众号发布的信息显示，2022年6月14日，市人大常委会主任(ren)于洪友(you)主持召(zhao)開(kai)洮南市第十九(jiu)屆(jie)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議(yi)。洮南市人民法院院长李(li)光(guang)宇(yu)，市檢(jian)察(cha)院、市紀(ji)委相关负责同誌(zhi)，市人大各(ge)委办同志列(lie)席(xi)会议。会议进行人事任免，免去孙利同志洮南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庭长、审判委员会委员、审判员职务。

孙利被免职。洮南发布微信公众号 图

“洮南发布”微信公众号发布的信息显示，2022年6月14日，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于洪友主持召开洮南市第十九届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洮南市人民法院院长李光宇，市检察院、市纪委相关负责同志，市人大各委办同志列席会议。会议进行人事任免，免去孙利同志洮南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庭长、审判委员会委员、审判员职务。

据紅(hong)星(xing)新闻报道，2019年3月25日，洮南市法院一审以聚(ju)众鬥(dou)毆(ou)罪、寻衅滋事罪，判处丁(ding)茜(qian)有期徒刑7年。2019年4月29日，白城市中院二审驳回上诉，維(wei)持原判。此后，丁茜的父(fu)親(qin)丁永(yong)恒(heng)不斷(duan)申诉，并举报该案一审法官孙利冒用(yong)他人名字(zi)上大學(xue)、参加工作。2022年7月11日，洮南市纪委回复丁永恒，孙利真(zhen)实姓(xing)名曹(cao)国軍(jun)，冒用孙利的姓名参加高考上大学的问题查证屬(shu)实，給(gei)予(yu)黨(dang)内嚴(yan)重(zhong)警(jing)告处分。孙利在接受采访时称：“因为丁茜的案子(zi)我是审判长，所以丁永恒一直(zhi)举报我，但是这个案子是掃(sao)黑(hei)除惡(e)的案子，需要層(ceng)层把(ba)关层层匯(hui)报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neng)定的，我只能说这些(xie)。我高考確(que)实改(gai)名了，但是那(na)是我自己(ji)考的。因为他的举报，纪委還(hai)给了我处分，目前我没有职务了，就是在法院上班(ban)的普(pu)通工作人员。”

《洮南市人民法院审判團(tuan)隊(dui)组成人员名單(dan)》显示，该院只有一名审判人员叫(jiao)“孙利”。洮南市法院司(si)法公开网 图

丁永恒向澎湃新闻提(ti)供的一段錄(lu)音(yin)显示，洮南市法院刑事审判庭庭长陳(chen)洪波电話(hua)答复丁永恒称，法院按照纪委的处理意見(jian)已对孙利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洮南市法院司法公开网于2020年11月3日公布的《洮南市人民法院审判团队组成人员名单》显示，该院只有一名审判人员叫“孙利”，其职务为刑事审判团队负责人。

2023年7月9日，澎湃新闻分别致(zhi)电孙利與(yu)洮南市法院院长李光宇，截(jie)至发稿(gao)前，孙利的电话无人接聽(ting)，李光宇的电话則(ze)一直处于关機(ji)狀(zhuang)態(tai)。

罗翔发声：

司法不能背(bei)离人之常情、世(shi)之常理

据中国新闻网报道，7月8日，中国政法大学教(jiao)授(shou)罗翔发布文章(zhang)《私造(zao)浮桥，有罪嗎(ma)？》。

文章提到，本(ben)案涉(she)及(ji)寻衅滋事罪的適(shi)用问题。对于寻衅滋事罪，在立法层面(mian)上有学者持廢(fei)除的态度，每年也有人大代(dai)表提议废除该罪，以更(geng)为明(ming)确的犯罪取(qu)而代之。但在法律(lv)还没有修正之前，作为一種(zhong)既(ji)定的罪名，学界(jie)的普遍(bian)的意见是在司法层面上严格(ge)限縮(suo)本罪的适用。

在本案中，法院認(ren)为黄某(mou)收过桥费的行为属于强拿(na)硬(ying)要。强拿硬要的本質(zhi)是被迫(po)交钱。据报道，在法院认定的总計(ji)52950元过桥费中，被收费最(zui)多的是村民李某某，共2萬(wan)元。然(ran)而，这筆(bi)钱经法院退(tui)返(fan)李某某后，又被李某某还给了黄某。李某某认为，“黄某搭这个桥，确实给咱(zan)帶(dai)来了方便。”

对于收费，黄某称，自己在焊(han)船(chuan)體(ti)、搭建上投入超(chao)13万元，收费是想(xiang)收回成本，同时，他从未强制收钱，都憑(ping)村民自願(yuan)，对一般(ban)的过路人，也不存在“不给钱不讓(rang)过”的情况。李某某、振林村某村幹(gan)部和多位洮儿河对岸(an)安全村村民也证实该说法。

如(ru)果(guo)上述(shu)证言(yan)属实，过桥繳(jiao)费純(chun)属自愿，也就不可(ke)能属于强拿硬要。无强无硬，自愿缴费何罪之有？否(fou)则，所有的收费，甚(shen)至包(bao)括(kuo)公众号的打(da)賞(shang)、朋(peng)友圈(quan)中募(mu)捐(juan)都可能构成寻衅滋事罪。

的确，《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法》第六(liu)十五条规定：“未经水行政主管部门或者流(liu)域(yu)管理机构同意，擅(shan)自建设桥梁……由縣(xian)级以上人民政府水行政主管部门或者流域管理机构依据职權(quan)，责令(ling)停(ting)止(zhi)违法行为，限期補(bu)办有关手(shou)续；逾(yu)期不补办或者补办未被批(pi)准的，责令限期拆除违法建筑物、构筑物；逾期不拆除的，强行拆除，所需费用由违法单位或者个人负擔(dan)，并处一万元以上十万元以下(xia)的罚款。”

但根据上述条款 ，即(ji)便认定私自建桥属于违法行为，最严重的法律后果也只有行政处罚，而无刑事责任。

《易(yi)经》有言：“積(ji)善之家，必(bi)有余慶(qing)”， 司法绝不能让积善之家，承(cheng)受余殃(yang)，否则就背离了人之常情、世之常理，反而損(sun)害(hai)了司法自身(shen)的权威(wei)。

刑法雖(sui)不能过度寬(kuan)縱(zong)，但更不能一味(wei)重刑。

宽刑省獄(yu)，囹(ling)圄(yu)空(kong)虛(xu)应该成为每个法律人的内心(xin)自覺(j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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