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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管(guan)濤(tao)：人(ren)民(min)幣(bi)國(guo)際(ji)化(hua)的(de)機(ji)遇(yu)、挑(tiao)戰(zhan)和(he)措(cuo)施(shi)

管涛系(xi)中(zhong)銀(yin)證(zheng)券(quan)全(quan)球(qiu)首(shou)席(xi)經(jing)濟(ji)學(xue)家(jia)、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論(lun)壇(tan)理(li)事(shi)

2022年(nian)12月(yue)11日(ri)，由(you)中央(yang)財(cai)经大(da)学金(jin)融(rong)学院(yuan)、中央财经大学国际金融研(yan)究(jiu)中心(xin)、中国全球经济治(zhi)理50人论坛、《国际经济評(ping)论》編(bian)輯(ji)部(bu)共(gong)同(tong)主(zhu)辦(ban)的“第(di)十(shi)屆(jie)亞(ya)太(tai)经济與(yu)金融论坛”在(zai)北(bei)京(jing)成(cheng)功(gong)舉(ju)办。本(ben)届论坛主題(ti)是(shi)“高(gao)水(shui)平(ping)對(dui)外(wai)金融開(kai)放(fang)与人民币国际化”。會(hui)議(yi)特(te)邀(yao)中银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国家外匯(hui)管理局(ju)国际收(shou)支(zhi)司(si)原(yuan)司長(chang)管涛發(fa)表(biao)了(le)演(yan)講(jiang)。本文(wen)根(gen)據(ju)演讲內(nei)容(rong)整(zheng)理，並(bing)经本人確(que)認(ren)。

這(zhe)個(ge)環(huan)節(jie)討(tao)论的是人民币国际化的机遇和挑战，我(wo)想(xiang)從(cong)三(san)个方(fang)面(mian)簡(jian)單(dan)汇報(bao)：結(jie)合(he)今(jin)年外汇形(xing)勢(shi)的變(bian)化談(tan)壹(yi)谈我对人民币国际化的看(kan)法(fa)，未(wei)來(lai)有(you)序(xu)推(tui)進(jin)人民币国际化可(ke)能(neng)面对的机遇和挑战，最(zui)後(hou)有幾(ji)點(dian)建(jian)议。

2022年外汇形势的变化

今年美(mei)聯(lian)儲(chu)开啟(qi)了超(chao)預(yu)期(qi)的加(jia)息(xi)周(zhou)期，在这種(zhong)情(qing)況(kuang)下(xia)，疊(die)加其(qi)他(ta)因(yin)素(su)的影(ying)響(xiang)，中国遭(zao)遇了各(ge)种沖(chong)擊(ji)，可以(yi)檢(jian)驗(yan)前(qian)些(xie)年中国金融改(gai)革(ge)开放发展(zhan)的成果(guo)。

今年人民币汇率(lv)大起(qi)大落(luo)，年初(chu)還(hai)在升(sheng)值(zhi)，但(dan)3月初起冲高回(hui)落，8个月時(shi)間(jian)从6.3元(yuan)跌(die)到(dao)7.30附(fu)近(jin)，跌了13%以上(shang)。11月初人民币汇率觸(chu)底(di)反(fan)彈(dan)，到12月初又(you)升回7.0以内。在这一過(guo)程(cheng)中，境(jing)内外汇市(shi)場(chang)供(gong)求(qiu)基(ji)本平衡(heng)，沒(mei)有出(chu)現(xian)搶(qiang)購(gou)和囤(tun)積(ji)外汇的情况。外資(zi)今年2月开始(shi)持(chi)續(xu)減(jian)持人民币債(zhai)券资產(chan)，到10月份(fen)已(yi)经連(lian)续9个月减持累(lei)計(ji)將(jiang)近7000億(yi)元人民币，約(yue)合1000亿美元，相(xiang)關(guan)市场仍(reng)然(ran)保(bao)持平穩(wen)運(yun)行(xing)。今年中国资本流(liu)出的規(gui)模(mo)大幅(fu)度(du)增(zeng)加，特別(bie)是短(duan)期资本的流出。短期资本外流规模創(chuang)到2017年以来的同期新(xin)高，相比(bi)2015和2016年更(geng)好(hao)，但相比2017年以来的规模更大一些。在这樣(yang)的情况下，中国国际收支保持了自(zi)主平衡。今年，很(hen)多(duo)亚洲(zhou)国家拋(pao)售(shou)外汇储備(bei)幹(gan)预本币汇率貶(bian)值。但今年前三季(ji)度中国外汇储备不(bu)降(jiang)反增，储备余(yu)額(e)减少(shao)2212亿美元，其中，交(jiao)易(yi)引(yin)起的外汇储备實(shi)际增加610亿美元，全球股(gu)汇债“三殺(sha)”引发的負(fu)估(gu)值效(xiao)應(ying)2822亿美元。

这些超预期的冲击是对前期中国金融改革开放发展成果是一个很好的检验。因為(wei)一个政(zheng)策(ce)好不好不是看順(shun)風(feng)顺水的时候(hou)，应該(gai)是看逆(ni)风逆水的时候，能不能经受(shou)極(ji)端(duan)市场情形的考(kao)验。到目(mu)前为止(zhi)，我們(men)的市场还是比較(jiao)有韌(ren)性(xing)的。

人民币国际化面臨(lin)的机遇和挑战

1998年亚洲金融危(wei)机爆(bao)发以后，斯(si)蒂(di)格(ge)裏(li)茨(ci)做(zuo)过形象(xiang)的比喻(yu)，說(shuo)明(ming)大国开放和小(xiao)国开放不一样，大国是一艘(sou)大船(chuan)，小国是一艘小船，大国有好的船长，船體(ti)堅(jian)固(gu)就(jiu)可以在海(hai)里乘(cheng)风破(po)浪(lang)，小船的船长再(zai)有经验、船体再坚固，碰(peng)到大风大浪都(dou)容易被(bei)顛(dian)覆(fu)。这就是大型(xing)开放经济体和小型开放经济体在开放方面的立(li)场不一样的原因所(suo)在。今年发生(sheng)了一系列(lie)超预期冲击，中国能夠(gou)初步(bu)接(jie)受考验，印(yin)证了中国是一个大型开放经济体，在开放方面可能很多小国模型的结论是不太適(shi)用(yong)於(yu)我们的。

为什(shen)麽(me)我们跟(gen)七(qi)年前相比能够平稳度过美联储这一波(bo)超预期緊(jin)縮(suo)帶(dai)来的冲击？是外因通(tong)过内因起作(zuo)用。中国这些年由于汇率的雙(shuang)向(xiang)波動(dong)，民间对外负债减少，貨(huo)币錯(cuo)配(pei)改善(shan)，而(er)且(qie)由于汇率弹性的增加，市场的风險(xian)中性意(yi)識(shi)增強(qiang)，加强了外汇风险的对冲。

由于人民币汇率有漲(zhang)有跌的双向波动，到目前为止既(ji)没有影响国内的金融稳定(ding)也(ye)没有影响物(wu)價(jia)稳定，保障(zhang)了货币政策的自主性。2018年中美货币政策分(fen)化，我们只(zhi)敢(gan)降準(zhun)不敢降息，但从去(qu)年下半(ban)年以来，我们又降准又降息，降息用得(de)比降准还多，很大程度上是拜(bai)汇率弹性增加所賜(ci)。

过去汇率僵(jiang)化的情况下，对于资本流动我们一会兒(er)控(kong)流入(ru)一会儿限(xian)流出，但2018年以来，特别是今年经歷(li)了这么大的外汇市场的寬(kuan)幅震(zhen)蕩(dang)，我们没有出臺(tai)新的限流出的措施。大家曾(zeng)经擔(dan)心有可能形成资本外流、汇率贬值的惡(e)性循(xun)环，但实际上數(shu)据表明，6至(zhi)10月份整个外资流出的势頭(tou)是趨(qu)于緩(huan)解(jie)的，陸(lu)股通和债券通合计月均(jun)凈(jing)流出规模相比2-5月减少了47%。

當(dang)然，我们也看到了挑战。二(er)十大对人民币国际化的提(ti)法比十九(jiu)届五(wu)中全会、十四(si)五规劃(hua)偏(pian)积极一些，现在是叫(jiao)做“有序推进”，之(zhi)前是“稳慎(shen)推进”。即(ji)便(bian)如(ru)此(ci)，我们还是要(yao)看清(qing)楚(chu)形势、稳紮(zha)稳打(da)、坚持少说多做、低(di)調(tiao)務(wu)实、市场驅(qu)动、企(qi)業(ye)選(xuan)擇(ze)。为什么这么讲？现在一个基本的客(ke)觀(guan)现实是在美联储超预期紧缩的情况下，全球遭遇的是美元荒(huang)，不是美元災(zai)，美元的中心货币地(di)位(wei)没有动搖(yao)，反而在加强。今年5月国际货币基金組(zu)織(zhi)对SDR籃(lan)子(zi)货币權(quan)重(zhong)进行定值重估，国内报道(dao)比较多的是人民币的权重提高了1.36个百(bai)分点，其实美元的权重更是提高了1.65个百分点。过去十多年来，国际货币地位受損(sun)的是歐(ou)元不是美元，美元是不降反升，这是我们擴(kuo)大金融开放、推进货币国际化必(bi)須(xu)面临的客观现实。而且，从国内外经验来看，经济大国、貿(mao)易大国并不一定就是货币强国，也并不一定其货币就可以是国际化货币，这不存(cun)在必然的联系。经济和贸易实力(li)是创造(zao)了货币国际化的條(tiao)件(jian)，但不一定能够馬(ma)上躍(yue)升为大家普(pu)遍(bian)使(shi)用和接受的国际货币，这反映(ying)了国际货币体系的網(wang)絡(luo)效应、路(lu)徑(jing)依(yi)賴(lai)。

目前国内“三重壓(ya)力”有增無(wu)减，明年美联储紧缩还会进一步推进，溢(yi)出影响还会进一步顯(xian)现。对中国的影响是今年以金融冲击为主，明年是金融+实体经济的双重冲击。我对明年人民币汇率謹(jin)慎樂(le)观，同时也要有壞(huai)的思(si)想准备，可能面临像(xiang)亚洲金融危机類(lei)似(si)的情形，就是外部美联储紧缩，内部经济下行。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对中国来讲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

中国要实现高質(zhi)量(liang)发展，既要解決(jue)改革問(wen)题，也要解决开放问题。不过我们在开放环境下推动改革措施，实际上面临的环境更加復(fu)雜(za)。就像我们对教(jiao)培(pei)机構(gou)的整頓(dun)、对一些行业的调控，本来可能是屬(shu)于产业政策，但在国际资本市场上带来了大的影响。我们对此必须要有清醒(xing)的认识。2006年底美联储放水，泰(tai)銖(zhu)面临升值压力，泰国央行宣(xuan)布(bu)擬(ni)对外资流入征(zheng)收无息存款(kuan)资本。政策公(gong)布第二天(tian)泰股大跌，当天晚(wan)上泰国央行就把(ba)托(tuo)賓(bin)稅(shui)的安(an)排(pai)取(qu)消(xiao)了。可見(jian)，很多措施在开放环境下跟封(feng)閉(bi)环境下是不太一样的。

百年变局加速(su)演进，大国博(bo)弈(yi)更趋激(ji)烈(lie)。今年年初俄(e)烏(wu)冲突(tu)剛(gang)爆发的时候人民币走(zou)出美元强人民币更强的行情，很多人給(gei)人民币貼(tie)上了避(bi)险货币的標(biao)簽(qian)。然而，人民币如果是避险货币也只是區(qu)域(yu)性避险货币，对个别国家来讲，跟美国关系不太好的可能把人民币作为安全资产，但对大部分国家来讲，人民币卻(que)成了地緣(yuan)政治风险货币，这将影响外资持有人民币金融资产的興(xing)趣(qu)。今年2月份以来外资持续减持境内人民币债券，除(chu)了利(li)差(cha)原因，一定程度上也跟这些非(fei)经济因素有关系，我们对此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我们不要主动推动这种陣(zhen)營(ying)的对立和分化。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措施

要千(qian)方百计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对明年经济形势既要乐观，同时也要保持清醒的认识。我们的疫(yi)情防(fang)控政策进行了很大的调整，但调整以后经济社(she)会活(huo)动的正(zheng)常(chang)化路径并不确定。不管是硬(ying)核(he)防控还是佛(fo)系防控，病(bing)毒(du)是客观存在的，仍然会在未来一段(duan)时间造成反复的冲击，我们要关註(zhu)疫情的疤(ba)痕(hen)效应对经济恢(hui)复的影响。改革开放已经进入攻(gong)坚階(jie)段，很多方向都是明确的，但在方向明确以后关鍵(jian)就是怎(zen)样抓(zhua)落实，不但要讲政治正确，也要讲技(ji)術(shu)、讲專(zhuan)业，把好事儿办好。前些年有些这方面的改革是有遇到挫(cuo)折(zhe)，这对市场信(xin)心和经济运行都带来挑战。圍(wei)繞(rao)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强烈建议人民币国际化应该是工(gong)具(ju)，不应该成为目标，人民币国际化、金融开放应该服(fu)务实体经济发展，不要本末(mo)倒(dao)置(zhi)。经济强才(cai)能货币强，否(fou)則(ze)日元的国际化就是前車(che)之鑒(jian)。

要繼(ji)续保持汇率政策的靈(ling)活性。经历2020年以来人民币大起大落这一波考验以后，应该更加深(shen)刻(ke)地认识到汇率灵活的好處(chu)。汇率灵活有助(zhu)于我们保障货币政策的獨(du)立性，有助于减輕(qing)对行政干预手(shou)段的依赖，能够从根本上保证经济平稳运行，提振(zhen)投(tou)资者(zhe)的信心，无论是境内还是境外投资者。但任(ren)何(he)汇率选择都是有益(yi)有弊(bi)的，汇率灵活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出现超调。在这种情况下，今年无论是发達(da)经济体还是发展中国家，很多都面临所謂(wei)的“二元悖(bei)论”，即无论汇率浮(fu)动还是固定，都難(nan)以确保货币政策的独立性。所以对中国来讲，下一步怎样进一步完(wan)善对跨(kua)境资本流动的宏(hong)观審(shen)慎管理，缓解“二元悖论”的问题？前期我们在宏观审慎方面做了很多探(tan)索(suo)，但应该与时俱(ju)进，对现有的宏观审慎措施进行评估，不斷(duan)充(chong)实我们的政策工具箱(xiang)。

要加快(kuai)发展在岸(an)金融市场，特别是解决金融市场大而不强的问题。股市债市都很大，外汇市场相对比较弱(ruo)，但还是有进步的。今年国际清算(suan)银行抽(chou)样检查(zha)，人民币全球外汇交易的排名(ming)前进三名，从第八(ba)大变成第五大。但是，在岸市场深度廣(guang)度不够，流动性比较差，特别是金融交易的定价权拱(gong)手相讓(rang)，全部在離(li)岸市场完成，这对在岸市场的价格发现、资源(yuan)配置、风险规避都是不利的，我们应该在这方面有突破。

要坚持改革和开放双輪(lun)驱动，稳妥(tuo)有序推进制(zhi)度性的金融开放。无论是金融开放还是人民币国际化都是系統(tong)工程，不是单純(chun)的金融问题，也不是单纯的外汇问题，应该一攬(lan)子措施稳步推进。2012年曾经有一个讨论，最大的引起爭(zheng)议的就是提出一个资本帳(zhang)戶(hu)开放的“三无”理论，既没有标准又没有条件还没有次(ci)序，实际上已经被2015年汇改证偽(wei)了。我们的开放不能功利主義(yi)，每(mei)次政策的反复都会对政府(fu)信譽(yu)造成极大的傷(shang)害(hai)。我们现在的开放主要著(zhe)力点还是在于解决让不让外资进来的问题，就是能不能的问题，更高水平的开放还要解决外资敢不敢、願(yuan)不愿的问题，就是金融市场既要市场化也要法治化，同时还要国际化。我们的开放应该跟国际最高的经贸标准接軌(gui)，不求一步到位，但至少应该做到现在放开的将来不能隨(sui)便收。一会儿控流入、一会儿限流出会带来很多不确定性，不利于鼓(gu)勵(li)中长期资本的流入，反而会鼓励一些投机资金的流入。

此外，随着我们对外金融方向的开放，对外金融资产和负债都会不断增加，我们应该借(jie)鉴国际上的经验，妥善应对海外经济金融制裁(cai)，保護(hu)我们海外金融资产负债的安全，这也是我们在开放过程中必须培養(yang)的能力和增长的本領(ling)。返(fan)回搜(sou)狐(hu)，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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