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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zhang)偉(wei)

大(da)明(ming)星(xing)幫(bang)襯(chen)的(de)小(xiao)電(dian)影(ying)

有(you)些(xie)以(yi)赌為(wei)名(ming)的电影，看(kan)過(guo)才(cai)知(zhi)道(dao)是(shi)動(dong)作(zuo)片(pian)；有些以赌为名的电影，看过才知道是運(yun)动片，就(jiu)比(bi)如(ru)這(zhe)部(bu)《别叫(jiao)我(wo)“赌神”》。

不(bu)知道會(hui)不会有人(ren)把(ba)《别叫我“赌神”》誤(wu)会成(cheng)商(shang)業(ye)大制(zhi)作，其(qi)實(shi)，这是香(xiang)港(gang)近(jin)年(nian)常(chang)見(jian)的小成本(ben)电影。香港本就存(cun)在(zai)大明星拍(pai)“小电影”的傳(chuan)統(tong)，特(te)别是影視(shi)业不再(zai)鼎(ding)盛(sheng)之(zhi)際(ji)，新(xin)人導(dao)演(yan)、新人演員(yuan)更(geng)需(xu)要(yao)前(qian)輩(bei)大佬(lao)的提(ti)攜(xie)與(yu)帮衬。於(yu)是，許(xu)多(duo)小成本电影中(zhong)星光(guang)熠(yi)熠，劉(liu)德(de)華(hua)拍过《熱(re)血(xue)合(he)唱(chang)團(tuan)》，吳(wu)鎮(zhen)宇(yu)、古(gu)天(tian)樂(le)拍过《脫(tuo)皮(pi)爸(ba)爸》……这壹(yi)次(ci)，換(huan)作五(wu)年沒(mei)有作品(pin)公(gong)映(ying)的周(zhou)潤(run)發(fa)。

本片导演潘(pan)耀(yao)明，資(zi)深(shen)攝(she)影師(shi)出(chu)身(shen)，导演處(chu)女(nv)作是2017年与麥(mai)兆(zhao)輝(hui)聯(lian)合執(zhi)导的《非(fei)凡(fan)任(ren)務(wu)》。《别叫我“赌神”》是他(ta)第(di)一部獨(du)立(li)执导的电影，上(shang)映前諸(zhu)多波(bo)折(zhe)——不僅(jin)片名幾(ji)經(jing)改(gai)换，上映時(shi)間(jian)也(ye)是一拖(tuo)再拖，最(zui)後(hou)所(suo)定(ding)的片名既(ji)蹭(ceng)了(le)经典(dian)IP的热度(du)，又(you)體(ti)現(xian)出过往(wang)形(xing)象(xiang)在當(dang)下(xia)的變(bian)異(yi)。别叫我“赌神”，这句(ju)話(hua)本身具(ju)有多義(yi)性(xing)：既可(ke)用(yong)作“赌神”的謙(qian)虛(xu)之言(yan)，還(hai)可解(jie)讀(du)为“赌神”今(jin)不如昔(xi)，更可作为小人物(wu)的誇(kua)张反(fan)諷(feng)。电影采(cai)用的是最后一種(zhong)。

“赌神”故(gu)事(shi)的一体兩(liang)面(mian)

吹(chui)牛(niu)辉在澳(ao)門(men)嗜(shi)赌成性、身負(fu)債(zhai)务、生(sheng)活(huo)潦(liao)倒(dao)，一次次將(jiang)理(li)发店(dian)的收(shou)入(ru)和(he)借(jie)來(lai)的錢(qian)款(kuan)在赌場(chang)耗(hao)盡(jin)，“赌神”一詞(ci)与他風(feng)馬(ma)牛不相(xiang)及(ji)。雖(sui)然(ran)影片有句對(dui)白(bai)“妳(ni)以为我还像(xiang)当年在香港那(na)麽(me)风光嗎(ma)”，並(bing)部分(fen)交(jiao)待(dai)了吹牛辉的香港歲(sui)月(yue)，可那也仅仅說(shuo)明他曾(zeng)有一间頗(po)具規(gui)模(mo)的美(mei)发廳(ting)，或(huo)许也有短(duan)暫(zan)的赌桌(zhuo)得(de)意(yi)时，但(dan)与“赌神”相去(qu)甚(shen)遠(yuan)，嗜赌成性最終(zhong)害(hai)了自(zi)己(ji)和他人。

相比于吹牛辉，“赌神”更指(zhi)涉(she)飾(shi)演者(zhe)周润发过往的銀(yin)幕(mu)形象。他所饰演的“赌神”高(gao)進(jin)曾引(yin)領(ling)一代(dai)风潮(chao)，深入人心(xin)。新世(shi)紀(ji)拍摄的《澳门风雲(yun)》三(san)部曲(qu)仍(reng)能(neng)发揮(hui)余(yu)威(wei)，贏(ying)得票(piao)房(fang)，可见这一IP的影響(xiang)力(li)。今年已(yi)经68岁的周润发，塑(su)造(zao)“赌神”几十(shi)年，最后用一部“反赌”电影与曾经的银幕经典作别，意味(wei)深長(chang)。

在平(ping)行(xing)宇宙(zhou)大行其道的当下，这部《别叫我“赌神”》可以看作另(ling)一個(ge)平行宇宙的“赌神”电影。这个“赌神”没有瀟(xiao)灑(sa)快(kuai)意無(wu)敵(di)手(shou)，也没有美人与高徒(tu)，而(er)是有了女友(you)，有了孩(hai)子(zi)，有了責(ze)任与羈(ji)絆(ban)。它(ta)也恰(qia)恰折射(she)出“赌神”故事的一体两面，比之于常年赌场馳(chi)騁(cheng)，更常见的是“一场縱(zong)赌几家(jia)貧(pin)”。或许可以这樣(yang)说，吹牛辉就是高进必(bi)然会迎来的人生下半(ban)场，一时风光终究(jiu)无法(fa)长久(jiu)，而赌徒們(men)的結(jie)局(ju)往往殊(shu)途(tu)同(tong)歸(gui)。

跑步(bu)，周润发的新標(biao)簽(qian)

《别叫我“赌神”》簡(jian)直(zhi)是为周润发量(liang)身定制的电影，除(chu)去家喻(yu)戶(hu)曉(xiao)的“赌神”标签外(wai)，还有他鐘(zhong)愛(ai)的跑步元(yuan)素(su)。《无雙(shuang)》后没有新作問(wen)世的那几年，周润发常常因(yin)为跑步登(deng)上各(ge)大媒(mei)体的版(ban)面。香港市(shi)民(min)外出时，能遇(yu)到(dao)正(zheng)在跑步的周润发。他從(cong)七(qi)年前開(kai)始(shi)跑步，跑步已成为生活的主(zhu)要部分，帶(dai)来健(jian)康(kang)之外，主要是鍛(duan)煉(lian)意誌(zhi)，“无論(lun)风雨(yu)几大，路(lu)程(cheng)有几崎(qi)嶇(qu)，都(dou)要尽力去克(ke)服(fu)。”周润发如此(ci)解釋(shi)跑步的意义，而这恰恰是《别叫我“赌神”》的主題(ti)之一。电影利(li)用周润发戲(xi)裏(li)戏外、当年今日(ri)的形象整(zheng)合出一个勵(li)志故事，将赌博(bo)与跑步两項(xiang)看似(si)没有交集(ji)的元素结合起(qi)来。如同順(shun)理成章(zhang)般(ban)，这部披(pi)著(zhe)“赌神”外衣(yi)的影片，成为周润发从影數(shu)十年来第一部鼓(gu)励大家做(zuo)运动的电影。从某(mou)种程度上講(jiang)，其实也是演员周润发人生新階(jie)段(duan)的寫(xie)照(zhao)。当“赌神”不再年輕(qing)倜(ti)儻(tang)，老(lao)而彌(mi)堅(jian)成为角(jiao)色(se)与演员共(gong)同的選(xuan)擇(ze)。

为了讓(rang)赌徒吹牛辉能夠(gou)有逆(ni)风翻(fan)盤(pan)的機(ji)会，影片从設(she)定上給(gei)了主角诸多便(bian)利。首(shou)先(xian)是“理发店三人組(zu)”以及一间旱(han)澇(lao)保(bao)收的理发店，使(shi)赌徒不至(zhi)淪(lun)为无业遊(you)民和孤(gu)家寡(gua)人，这是生存与沈(chen)沦之间的底(di)線(xian)；其次是在黑(hei)道债主刁(diao)難(nan)的危(wei)險(xian)时刻(ke)，吹牛辉曾经帮助(zhu)过的阿(e)瑞(rui)，就是如今的瑞哥(ge)，出马嚇(xia)退(tui)了债主；最后是对他仍有信(xin)心的前女友李(li)夕(xi)以及对他滋(zi)生出感(gan)情(qing)的兒(er)子李陽(yang)，让他有了家庭(ting)的归屬(shu)与寄(ji)托(tuo)。这三點(dian)恰恰是许多赌徒不具備(bei)的，所以现实中赌徒的“改邪(xie)归正”比影片中难度更大。

以上种种设置(zhi)，固(gu)然有为吹牛辉的振(zhen)衰(shuai)起敝(bi)鋪(pu)路搭(da)橋(qiao)的作用，但还是顯(xian)得做作与刻意，更为刻意的是本片的服化(hua)道。《别叫我“赌神”》的“理发店三人组”造型(xing)过于夸张另類(lei)，过于无厘(li)頭(tou)，从而显得不倫(lun)不类，極(ji)大沖(chong)淡(dan)了影片的现实感。刻意復(fu)古的理发店布(bu)置让人想(xiang)起上世纪90年代的场景(jing)，可主角们又分明身处当今时代，用的是貨(huo)真(zhen)價(jia)实的智(zhi)能手机。这些不能不说是让觀(guan)眾(zhong)出戏的敗(bai)筆(bi)。

李夕臨(lin)终前巧(qiao)妙(miao)托孤让吹牛辉终于懂(dong)得做父(fu)親(qin)的责任，自閉(bi)癥(zheng)患(huan)者对重(zhong)复动作的超(chao)常能力使得李阳成为跑步健将，找(zhao)到了人生的方(fang)向(xiang)。当种种外力作用于內(nei)，吹牛辉也终于告别曾经的自己，与儿子一起踏(ta)上跑步的漫(man)漫长路。《别叫我“赌神”》摄制过程中，导演依(yi)據(ju)发哥的提議(yi)选定跑山(shan)地(di)点，包(bao)括(kuo)獅(shi)子山、大帽(mao)山等(deng)，力求(qiu)展(zhan)现出香港山野(ye)之美——这一处处、一段段也正是周润发常年跑过的路途。当银幕与现实高度重合，观众已经分不清(qing)跑着的是吹牛辉还是周润发，自己是在看一部劇(ju)情片还是纪錄(lu)电影。当吹牛辉为自己找到新出路的同时，可能周润发也在为自己尋(xun)找新的戏路：年近七旬(xun)的他，难以像以前一样“靠(kao)槍(qiang)吃(chi)飯(fan)”、风流(liu)倜傥地穿(chuan)梭(suo)于枪林(lin)彈(dan)雨之中。银幕英(ying)雄(xiong)，到了回(hui)归平凡的时刻。

值(zhi)得肯(ken)定的是，作为一部励志电影，《别叫我“赌神”》在励志的同时，不乏(fa)幽(you)默(mo)与喜(xi)剧的设置，成为故事讲述(shu)中的有效(xiao)調(tiao)劑(ji)。熟(shu)悉(xi)周润发过往电影作品的观众，不难发现他有出众的喜剧天賦(fu)，虽往往是驚(jing)鴻(hong)一瞥(pie)，卻(que)足(zu)以让人难忘(wang)。在《别叫我“赌神”》中，周润发的喜剧能力得到了更大程度的发挥，从头到尾(wei)貢(gong)獻(xian)了不少(shao)笑(xiao)点，特别是对懂粵(yue)語(yu)的观众而言，更能体味其中喜感。

虽然票房与口(kou)碑(bei)都不算(suan)理想，《别叫我“赌神”》却絕(jue)不是时下多见的爛(lan)片。它有笑有淚(lei)，有細(xi)節(jie)，有生活，即(ji)使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终究瑕(xia)不掩(yan)瑜(yu)。返(fan)回搜(sou)狐(hu)，查(zha)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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