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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zuo)者(zhe)| 宋(song)爽(shuang) 申(shen)孟(meng)哲(zhe)

▲浙(zhe)江(jiang)省(sheng)青(qing)田(tian)縣(xian)仁(ren)莊(zhuang)鎮(zhen)愚(yu)公(gong)農(nong)場(chang)中(zhong)的(de)稻(dao)田魚(yu)。受(shou)訪(fang)者供(gong)圖(tu)

▲意(yi)大(da)利(li)酒(jiu)庄庄主(zhu)在(zai)青田羅(luo)薩(sa)露(lu)拉(la)世(shi)界(jie)·葡(pu)萄(tao)酒沈(chen)浸(jin)式(shi)體(ti)驗(yan)中心(xin)授(shou)課(ke)。受访者供图

“來(lai)杯(bei)咖(ka)啡(fei)嗎(ma)？”這(zhe)是(shi)記(ji)者在“華(hua)侨之(zhi)乡”——浙江省青田县街(jie)頭(tou)聽(ting)到(dao)最(zui)多(duo)的壹(yi)句(ju)話(hua)。

說(shuo)起(qi)来，青田在海(hai)外(wai)的知(zhi)名(ming)度(du)可(ke)比(bi)在國(guo)內(nei)大不(bu)少(shao)。地(di)處(chu)浙江東(dong)南(nan)、“九(jiu)山(shan)半(ban)水(shui)半分(fen)田”的青田耕(geng)種(zhong)不易(yi)，卻(que)催(cui)生(sheng)出(chu)向(xiang)外生長(chang)、耕耘(yun)海外的傳(chuan)統(tong)。在代(dai)代侨胞(bao)接(jie)續(xu)奮(fen)鬥(dou)的300年(nian)歲(sui)月(yue)裏(li)，最早(zao)因(yin)石(shi)雕(diao)聞(wen)名海外的青田，成(cheng)为擁(yong)有(you)滿(man)溢(yi)街巷(xiang)咖啡香(xiang)、高(gao)樓(lou)林(lin)立(li)如(ru)“小(xiao)香港(gang)”、能(neng)淘(tao)全(quan)球(qiu)好(hao)物(wu)的中外聯(lian)結(jie)紐(niu)帶(dai)。

近(jin)日(ri)，本(ben)報(bao)记者走(zou)進(jin)青田，看(kan)到了(le)當(dang)地如何(he)發(fa)揮(hui)华侨資(zi)源(yuan)優(you)勢(shi)、出臺(tai)親(qin)侨惠(hui)侨政(zheng)策(ce)、營(ying)造(zao)优良(liang)涉(she)侨服(fu)務(wu)营商(shang)環(huan)境(jing)，也(ye)看到了侨智(zhi)侨力正(zheng)成为推(tui)動(dong)乡村(cun)振(zhen)興(xing)、共同(tong)富裕(yu)的不竭(jie)力量(liang)。

一條(tiao)“致(zhi)富鱼”，折(zhe)射(she)共富心願(yuan)

初(chu)夏(xia)，青田县仁庄镇愚公农场，細(xi)雨(yu)落(luo)入(ru)秧(yang)田，遠(yuan)山騰(teng)起薄(bo)霧(wu)。池(chi)塘(tang)里，不時(shi)传来“啪(pa)嗒(da)、啪嗒”的聲(sheng)響(xiang)，那(na)是幾(ji)尾(wei)田鱼悠(you)閑(xian)地甩(shuai)起尾巴(ba)，“曳(ye)尾塗(tu)中”。

在农场主徐(xu)冠(guan)洪(hong)看来，小小田鱼是青田“稻鱼共生系(xi)统”的主角(jiao)——这一传承(cheng)1300余(yu)年的种養(yang)方(fang)式堪(kan)稱(cheng)絕(jue)妙(miao)：水稻为田鱼提(ti)供庇(bi)蔭(yin)及(ji)食(shi)物，田鱼为水稻耕田除(chu)草(cao)、吞(tun)食害(hai)蟲(chong)。

徐冠洪管(guan)这叫(jiao)“多贏(ying)”。常(chang)年勞(lao)作田間(jian)，这位(wei)“歸(gui)侨农民(min)”曬(shai)得(de)黝(you)黑(hei)，很(hen)難(nan)看出他(ta)当中學(xue)物理(li)老(lao)師(shi)、在法(fa)国煎(jian)牛(niu)排(pai)經(jing)商的過(guo)往(wang)。

2011年，徐冠洪返(fan)乡開(kai)辦(ban)农场。“起初只(zhi)想(xiang)弄(nong)50畝(mu)拋(pao)荒(huang)田打(da)造世外桃(tao)源，结果(guo)越(yue)做(zuo)越大，稻子(zi)熟(shu)了，田鱼肥(fei)了，我(wo)還(hai)成網(wang)紅(hong)了。”徐冠洪说。

十(shi)几年间，徐冠洪探(tan)索(suo)出“免(mian)耕、免除草、免施(shi)肥、免灑(sa)农藥(yao)”的新(xin)型(xing)稻鱼共生有機(ji)循(xun)环模(mo)式。他愛(ai)觀(guan)察(cha)，也爱嘗(chang)試(shi)：擔(dan)心田鱼被(bei)日头晒熱(re)了，就(jiu)挖(wa)出一条水溝(gou)讓(rang)鱼“溜(liu)達(da)”；稻田里福(fu)壽(shou)螺(luo)入侵(qin)，索性(xing)再(zai)套(tao)养甲(jia)鱼；这几年，他又(you)开始(shi)试验“冬(dong)鱼”和(he)免二(er)次(ci)插(cha)秧的再生稻。一番(fan)“折腾”下(xia)来，每(mei)亩稻田年均(jun)能收(shou)1000斤(jin)有机稻谷(gu)、300多斤生態(tai)田鱼，稻鱼亩產(chan)值(zhi)可达1.7萬(wan)元(yuan)。

眼(yan)看一尾尾肥美(mei)的鱼兒(er)遊(you)得正歡(huan)，徐冠洪萌(meng)生出“让田鱼游到千(qian)家(jia)万戶(hu)”的想法。在青田县有關(guan)部(bu)門(men)幫(bang)助下，愚公农场正式掛(gua)牌(pai)“共富工(gong)坊(fang)”，5位华侨投(tou)资300余万元，流(liu)轉(zhuan)侨屬(shu)侨眷(juan)闲置(zhi)农田200余亩，带动300余户村民參(can)與(yu)生产，增(zeng)收總(zong)值超(chao)500万元。

村民一开始摸(mo)不著(zhe)头腦(nao)，沒(mei)关系，有徐冠洪現(xian)场教(jiao)学或(huo)远程(cheng)直(zhi)播(bo)教学；誰(shui)家鱼病(bing)了，就免費(fei)到老徐的鱼病檢(jian)測(ce)室(shi)瞧(qiao)瞧，鱼苗(miao)損(sun)失(shi)率(lv)大大減(jian)少。现在，稻鱼共生系统成了农人(ren)眼里的香餑(bo)饽，青田小令(ling)村、罗溪(xi)村“一亩田万元錢(qian)”的名声打响後(hou)，全国先(xian)后有數(shu)百(bai)批(pi)农民、农業(ye)專(zhuan)家前(qian)来取(qu)经。青田田鱼还“远嫁(jia)”到四(si)川(chuan)省古(gu)藺(lin)县等(deng)地，“共富工坊”的輻(fu)射力跨(kua)越山海。

“希(xi)望(wang)全国消(xiao)费者都(dou)能吃(chi)上(shang)我們(men)青田的‘致富鱼’！” 獲(huo)頒(ban)2022年度浙江乡村振兴共富带头人“金(jin)牛獎(jiang)”时，徐冠洪发下这樣(yang)的心愿。经由(you)“致富鱼”，青田“华侨+企(qi)业+合(he)作社(she)+低(di)收入户”的共富模式也正不斷(duan)“出圈(quan)”。

一杯葡萄酒，蘊(yun)含(han)共富夢(meng)想

“蒙(meng)特(te)普(pu)爾(er)恰(qia)諾(nuo)，介(jie)於(yu)阿(e)布(bu)魯(lu)佐(zuo)山的色(se)彩(cai)和地中海灌(guan)木(mu)的香氣(qi)之间，人称‘红葡萄酒中的国王(wang)’……”青田油(you)竹(zhu)街道(dao)石錦(jin)路(lu)上的葡萄酒体验中心内，一名意大利“教师”正手(shou)捧(peng)酒杯，跟(gen)学生们聊(liao)起家乡美酒。

“他講(jiang)的可不是啥(sha)“之乎(hu)者也”，而(er)是香气、酸(suan)度、單(dan)寧(ning)和酒体。”教室一側(ce)，青田侨乡进口(kou)商品(pin)城(cheng)商會(hui)会长周(zhou)勇(yong)打趣(qu)道。2017年，他邀(yao)請(qing)这位意大利酒庄庄主来到中国，用(yong)一杯葡萄酒，將(jiang)相(xiang)隔(ge)万里的中意兩(liang)国联系在一起。

20多年前，周勇到意大利，從(cong)餐(can)飲(yin)、牛仔(zai)褲(ku)代工幹(gan)起，一路做到国際(ji)貿(mao)易。最苦(ku)时，周勇想起心里埋(mai)藏(zang)的种子：“现在累(lei)一點(dian)，将来就能更(geng)好地回(hui)家。”2015年，周勇等来了良机——“当时县里提出‘加(jia)快(kuai)华侨要(yao)素(su)回流’，为侨胞打造了侨乡进口商品城。我一听，立馬(ma)決(jue)定(ding)回国創(chuang)业。”两年后，青田籌(chou)劃(hua)创建(jian)“世界红酒中心”，周勇再次抓(zhua)住(zhu)机会，和意大利罗萨露拉酒业集(ji)團(tuan)成立了合资公司(si)。

品红酒已(yi)是青田人的日常，但(dan)怎(zen)麽(me)让进口葡萄酒成为侨乡的“拳(quan)头产品”？周勇想了很久(jiu)。2018年起，青田承接进博(bo)会的“溢出效(xiao)應(ying)”，連(lian)续舉(ju)办5屆(jie)“侨博会”。周勇也开始“老家青田我代言(yan)”，花(hua)了几個(ge)月，遍(bian)访意大利酒庄，前后吸(xi)引(yin)近千家酒庄来华，创下意大利組(zu)团赴(fu)华参展(zhan)紀(ji)錄(lu)。

不光(guang)如此(ci)，为助力华侨特色商贸发展，青田啟(qi)动了“西(xi)餐大师”人才(cai)培(pei)育(yu)工程——在他们的愿景(jing)里，只要有年輕(qing)人想做西餐这一行(xing)，就可以到青田来参加培訓(xun)，从而源源不断地为餐饮业提供人才。僅(jin)周勇的葡萄酒体验中心，就先后有3000多人在这里学習(xi)红酒、西餐相关技(ji)能。職(zhi)高学生接受完(wan)培训，工资起点比原(yuan)来高不少；一些(xie)学員(yuan)“出师”后开店(dian)，自(zi)个儿当老板(ban)；大夥(huo)儿学得好，拿(na)到专业资質(zhi)認(ren)證(zheng)，政府(fu)还会帮忙(mang)“报銷(xiao)”部分学费！

對(dui)于未(wei)来，周勇充(chong)满期(qi)待(dai)：“別(bie)看青田是山區(qu)小县，将来一定会成为享(xiang)譽(yu)国内外的进口红酒集散(san)中心！”听闻此言，“老外教师”点点头：“中国市(shi)场潛(qian)力巨(ju)大，青田就是我的第(di)二个家！”

一支(zhi)冰(bing)淇(qi)淋(lin)，内藏共富密(mi)碼(ma)

甌(ou)江穿(chuan)城而过的青田，臨(lin)江路上有一家“网红”冰淇淋店。

走进店内，裝(zhuang)修(xiu)主打少女(nv)粉(fen)彩風(feng)，精(jing)致公仔玩(wan)具(ju)錯(cuo)落其(qi)间；冰櫃(gui)里，青田特色楊(yang)梅(mei)冰淇淋、红酒冰淇淋、稻鱼共生吉(ji)祥(xiang)物“鱼多多”冰淇淋等琳(lin)瑯(lang)满目(mu)；时不时地，还有国际友(you)人现场展示(shi)冰淇淋制(zhi)作工藝(yi)。来青田旅(lv)行的游客(ke)，不少都到这儿来打卡(ka)。

店主徐旭(xu)陽(yang)是一名80后华侨，曾(zeng)在意大利、德(de)国、葡萄牙(ya)等多国创业。2015年回乡蓋(gai)房(fang)期间，一家人在飯(fan)桌(zhuo)上聊起县里的惠侨新政，徐旭阳当即(ji)决定：回乡创业！

“我姑(gu)丈(zhang)是一名意大利人，他们家族(zu)1958年就开始做冰淇淋，已经传了三(san)代。他们想在中国办廠(chang)，让中国人爱上意式冰淇淋，我就把(ba)这活(huo)儿攬(lan)了下来，搞(gao)起了公司。”談(tan)起跟冰淇淋的緣(yuan)分，徐旭阳打开了话匣(xia)子。

让他倍(bei)感(gan)驚(jing)喜(xi)的是，后续青田县的支持(chi)政策立马跟上：“县里給(gei)土(tu)地，给政策扶(fu)持，给资源支持，为我们归国做實(shi)业的华侨提供了很多便(bian)利。”徐旭阳告(gao)訴(su)记者，现在，在青田油竹街道田步(bu)垟(垟)农产品深(shen)加工产业園(yuan)区，占(zhan)地40余亩、总投资1.2億(yi)元的冰淇淋制作工厂正在緊(jin)鑼(luo)密鼓(gu)地建設(she)。即便目前的出租(zu)厂房只有一条流水線(xian)，他的冰淇淋厂一天(tian)也能满負(fu)荷(he)生产1.5万杯冰淇淋，年销售(shou)額(e)已达数千万元。

在徐旭阳带动下，一些青田老乡也加入了冰淇淋車(che)生意。“每人投入1万多元，就能在市区或旅游景点搞一輛(liang)冰淇淋车，最快一天回本。”徐旭阳说，在建工厂还将设有意大利冰淇淋文(wen)化(hua)体验中心、研(yan)发中心和冰淇淋博物館(guan)，未来将开展“冰淇淋研学”，让孩(hai)子们更深入地了解(jie)这杯歐(ou)洲(zhou)冷(leng)饮的故(gu)事(shi)。

像(xiang)徐冠洪、周勇、徐旭阳这样的归国华侨创业故事，在青田还有很多。據(ju)不完全统計(ji)，目前回国投资兴业的青田华侨已近15万人，侨资企业500余家；其中，近5年回国发展的侨资企业达270余家，当地实际利用侨资130余亿元。华侨带来的“共富基(ji)因”，正厚(hou)植(zhi)于侨乡的“共富土壤(rang)”，为青田共同富裕县域(yu)样板建设註(zhu)入活力。

这种基因和动力从何而来？徐旭阳的话非(fei)常有代表(biao)性：“‘青田豆(dou)腐(fu)县，不是亲就是眷。’大家在海外打拼(pin)，不帮自己(ji)人、不‘亲帮亲、鄰(lin)帮邻’，那怎么一起发展？所(suo)以呀(ya)，青田人在海外老早就有了‘共同富裕’的经验。这种互(hu)帮互助的精神(shen)，就是我们青田的‘共富密码’！”

【原標(biao)題(ti)】浙江省青田县：以“侨”为桥，助力“侨乡共富”（新时代·新侨乡）

来源 | 人民日报海外版(ban)

編(bian)輯(ji) | 張(zhang)榮(rong)耀(yao)

責(ze)编 | 夏麗(li)娟(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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