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汁广告语大盘点,让你一饮而尽!

椰汁广告语大盘点,让你一饮而尽!

近年来,椰子水市场竞争愈发激烈,各大品牌也纷纷推出了自己的广告语,用于吸引消费者眼球,提升品牌知名度和销量。本文将从四个方面对椰汁广告语进行详细阐述,以期为读者带来更深入的了解。

一、品牌广告语

品牌广告语是品牌最基础的传播工具,其引导着消费者对品牌的认知和印象。在椰子水市场中,有一些品牌广告语已经成为消费者的共识,比如真空脱水、天然萃取、无添加,这些关键词能够有效地刻画出椰子水的特点,并且是消费者在购买时的必选项。此外,有些品牌广告语则更加注重情感共鸣,比如分享健康,品味生活,这些广告语更能够让消费者在情感上与品牌产生共鸣,从而影响购买决策。

二、差异化广告语

差异化广告语是品牌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的重要武器。椰子水市场也不例外,有些品牌更注重通过差异化广告语来突出自己的独特性和卖点。比如晒太阳下雨天,都想喝的椰子水,这样的广告语就有效地将椰子水与健康、时尚结合在一起,让消费者对该品牌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印象,从而增加了品牌的曝光量和销售量。

三、营销活动广告语

营销活动广告语是品牌进行促销时的重要工具,同时也是吸引消费者的关键因素之一。在椰子水市场中,有一些品牌比较擅长运用营销活动广告语进行促销,比如买一瓶椰子水,送一瓶鲜榨果汁,这样的广告语不仅能够更快地吸引消费者的关注,还能够更好地提升品牌的销售量。

四、口碑广告语

口碑广告语主要体现在消费者对品牌的评价和口口相传中,如喝过就不想换的椰子水等,这种广告语主要是借助消费者的口碑来推广品牌,实际上是一种比较传统的广告方式。在椰子水市场中,有些品牌通过口碑广告语获得了较好的反响,如爱上一瓶椰子水,更爱上一家人,这样的广告语不仅能够让消费者对该品牌产生好感,还能够在口碑传播中不断增加品牌的知名度。

总结归纳

椰汁广告语在市场竞争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品牌广告语、差异化广告语、营销活动广告语和口碑广告语是当前椰子水品牌广告语的主要类型。对于消费者而言,关注品牌广告语和差异化广告语可以更好地了解不同品牌的特点和卖点,而关注营销活动广告语和口碑广告语则可以更快地了解椰子水促销活动和消费者评价,帮助消费者做出更好的购买决策。

问答话题

1. 椰汁广告语对品牌的影响有哪些?答:椰汁广告语是品牌传播的基础,能够引导消费者对品牌的认知和印象,进而影响消费者的购买决策。2. 椰汁广告语的主要类型有哪些?答:椰汁广告语的主要类型包括品牌广告语、差异化广告语、营销活动广告语和口碑广告语。3. 消费者如何通过广告语做出更好的购买决策?答:消费者可以通过关注不同品牌的广告语,了解不同品牌的特点和卖点,同时关注营销活动广告语和口碑广告语,了解椰子水促销活动和消费者评价,从而做出更好的购买决策。

椰汁广告语大盘点,让你一饮而尽!特色

1、各种商品应有尽有。

2、各种压缩功能提供及时体验,其中提供了不同的压缩比

3、自动连点,解放双手:帮助广大安卓用户解放双手,实现短时间内快手连续点击加速,轻松设置点击频率。

4、多样人生结局,这一世人生归处何在?

5、可自动添加货号/小程序水印;

椰汁广告语大盘点,让你一饮而尽!亮点

1、在天天玩乐园享受特别的旅行

2、拨打客户的都是采用隐藏号码拨打的,这样可以保护司机和乘客的隐私。

3、真实的昼夜交替系统。完美还原天气效果,感受逼真环境模拟;

4、激情畅快的竞技战斗系统,全面开启刺激的战斗冒险,成就无上霸主之位。

5、从万达影业网络和其他影评合作伙伴处收集影评信息,为用户观看电影提供广泛的参考

gezhongshangpinyingyoujinyou。gezhongyasuogongnengtigongjishitiyan,qizhongtigonglebutongdeyasuobizidongliandian,jiefangshuangshou:bangzhuguangdaanzhuoyonghujiefangshuangshou,shixianduanshijianneikuaishoulianxudianjijiasu,qingsongshezhidianjipinlv。duoyangrenshengjieju,zheyishirenshengguichuhezai?kezidongtianjiahuohao/xiaochengxushuiyin;卡(ka)夫(fu)卡:“請(qing)您(nin)把(ba)我(wo)看(kan)作(zuo)壹(yi)個(ge)夢(meng)吧(ba)”

卡夫卡,現(xian)代(dai)作家(jia)中(zhong)對(dui)後(hou)世(shi)影(ying)響(xiang)最(zui)大(da)的(de)人(ren)之(zhi)一,我們(men)可(ke)以(yi)在(zai)當(dang)下(xia)的小(xiao)說(shuo)、電(dian)影、繪(hui)畫(hua)、雕(diao)塑(su)、遊(you)戲(xi)等(deng)各(ge)領(ling)域(yu)發(fa)现卡夫卡的影子(zi)。盡(jin)管(guan)向(xiang)他(ta)致(zhi)敬(jing)的創(chuang)作者(zhe)難(nan)以計(ji)數(shu),尽管包(bao)括(kuo)本(ben)雅(ya)明(ming)、博(bo)爾(er)赫(he)斯(si)、納(na)博科(ke)夫、漢(han)娜(na)·阿(e)倫(lun)特(te)、布(bu)朗(lang)肖(xiao)在內(nei)的作家、思(si)想(xiang)家对他的作品(pin)給(gei)出(chu)過(guo)深(shen)刻(ke)且(qie)相(xiang)当有(you)说服(fu)力(li)的洞(dong)察(cha),当進(jin)入(ru)卡夫卡的小说時(shi),我们首(shou)先(xian)感(gan)到(dao)的依(yi)然(ran)是(shi)批(pi)評(ping)者和(he)讀(du)者们早(zao)已(yi)发出过的感慨(kai):卡夫卡的作品就(jiu)是个謎(mi)。

在最早创作的隨(sui)筆(bi)之一《乘(cheng)客(ke)》中,卡夫卡描(miao)寫(xie)了(le)自(zi)己(ji)乘坐(zuo)电車(che)时腦(nao)海(hai)裏(li)的念(nian)頭(tou):“我站(zhan)在有軌(gui)电车的小平(ping)臺(tai)上(shang),考(kao)慮(lv)著(zhu)(zhe)我本人在這(zhe)个世界(jie)上、这座(zuo)城(cheng)市(shi)里,以及(ji)我自己家庭(ting)中的定(ding)位(wei),心(xin)中对此(ci)感到十(shi)分(fen)迷(mi)惘(wang)、毫(hao)不(bu)確(que)定……如(ru)果(guo)此时有人來(lai)質(zhi)問(wen)我,我是根(gen)本無(wu)法(fa)為(wei)自己眼(yan)下站在这處(chu)小平台上、手(shou)里緊(jin)握(wo)住(zhu)这只(zhi)电车拉(la)環(huan)的行(xing)为辯(bian)護(hu)的。”

对个人存(cun)在的驚(jing)奇(qi)和困(kun)惑(huo),是卡夫卡写作的重(zhong)要(yao)起(qi)點(dian),是他通(tong)过无止(zhi)境(jing)的写作展(zhan)现並(bing)試(shi)圖(tu)解(jie)決(jue)的问題(ti),这其(qi)中自然包括他的諸(zhu)多(duo)身(shen)份(fen)(“定位”),比(bi)如在強(qiang)大父(fu)親(qin)的影响下所(suo)獲(huo)得(de)的“永(yong)遠(yuan)的兒(er)子”这一身份,他的猶(you)太(tai)人身份,以及最重要的,“人”的身份。所有身份都(dou)是限(xian)制(zhi),想要解脫(tuo),这是可能(neng)的嗎(ma)?

卡夫卡的小说晦(hui)澀(se)难解,但(dan)在某(mou)種(zhong)層(ceng)面(mian)上我们也(ye)可以说,誰(shui)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惊奇和困惑,谁就已經(jing)與(yu)卡夫卡站在了一起。

今(jin)年(nian)7月(yue)3日(ri),是卡夫卡誕(dan)辰(chen)140周(zhou)年紀(ji)念日,我们在当天(tian)新(xin)媒(mei)體(ti)刊(kan)发了纪念文(wen)章(zhang):

纪念卡夫卡诞辰140周年 l 從(cong)魯(lu)迅(xun)到塔(ta)可夫斯基(ji):理(li)解卡夫卡的新方(fang)式(shi)

本文出自新京(jing)報(bao)·書(shu)评周刊專(zhuan)题《卡夫卡 存在的惊奇》B02-B03。

B01 「主(zhu)题」卡夫卡 存在的惊奇

B02-B03 「主题」卡夫卡:“请您把我看作一个梦吧”

B04-B05 「主题」从鲁迅到塔可夫斯基:理解卡夫卡的新方式

B06-B07 「主题」卡夫卡的犹太问题及其不滿(man)

B08「主题」存在的幾(ji)何(he)學(xue) 卡夫卡的“塗(tu)鴉(ya)”

撰(zhuan)文 | 張(zhang)进

与多数作家不同(tong),卡夫卡的迷人之处,不只在於(yu)他那(na)些(xie)梦幻(huan)般(ban)的暗(an)色(se)調(tiao)小说,還(hai)在于他本人。事(shi)實(shi)上,相比于常(chang)規(gui)意(yi)義(yi)上的“作品”,有些人更(geng)喜(xi)歡(huan)读他的日記(ji)、书信(xin)等具(ju)有自傳(chuan)性(xing)和自白(bai)性的文字(zi),就像(xiang)卡夫卡自己曾(zeng)癡(chi)迷地(di)閱(yue)读黑(hei)貝(bei)尔、拜(bai)伦的日记,以及福(fu)樓(lou)拜的书信集(ji)。进入这些文字,就像走(zou)进一場(chang)紛(fen)亂(luan)的糾(jiu)葛(ge)之梦,常常讓(rang)人感到眩(xuan)暈(yun)与不安(an)。馬(ma)克(ke)斯·布羅(luo)德(de)在《卡夫卡传》里记下这樣(yang)一幕(mu)场景(jing),像是卡夫卡对自己的極(ji)簡(jian)式说明:

一天下午(wu),卡夫卡去(qu)到布罗德家,惊醒(xing)了睡(shui)在沙(sha)发上的布罗德的父亲,卡夫卡一邊(bian)輕(qing)轻踮(dian)着腳(jiao)尖(jian)穿(chuan)过房(fang)間(jian),一边以极其溫(wen)柔(rou)的語(yu)氣(qi)说:

“请您把我看作一个梦吧。”

卡夫卡《神(shen)話(hua)動(dong)物(wu)中间的人》。在给菲(fei)莉(li)斯·鮑(bao)尔的一封(feng)信中,卡夫卡如此描述(shu)自己:“当妳(ni)读到这封信的时候(hou),我可能正(zheng)穿着我的舊(jiu)燕(yan)尾(wei)服和破(po)漆(qi)皮(pi)靴(xue)子,戴(dai)着太小的禮(li)帽(mao)和一张极其蒼(cang)白的(这完(wan)全(quan)是賣(mai)弄(nong)風(feng)情(qing),我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跟(gen)八(ba)月份一样)臉(lian)(因(yin)为我總(zong)要很(hen)長(chang)时间才(cai)能入睡)”。

卡夫卡的猴(hou)子

“你们好(hao)!”

曾经,在遙(yao)远的海岸(an),有一只沒(mei)有名(ming)字的猴子,和同類(lei)一起过着无拘(ju)无束(shu)的生(sheng)活(huo)。有一天,一个天色陰(yin)沈(chen)的傍(bang)晚(wan)时分,它(ta)们成(cheng)群(qun)結(jie)隊(dui)去河(he)边喝(he)水(shui),兩(liang)枚(mei)子彈(dan)从附(fu)近(jin)的灌(guan)木(mu)叢(cong)突(tu)然鉆(zuan)出,第(di)一枚擦(ca)过那只没有名字的猴子的脸,留(liu)下一塊(kuai)永远无法愈(yu)合(he)的紅(hong)色傷(shang)疤(ba),一个伤口(kou);第二(er)枚正中它的屁(pi)股(gu)下方,让它成了瘸(que)子。其他猴子像虱(shi)子一样迅速(su)四(si)散(san)跑(pao)開(kai),暫(zan)时避(bi)免(mian)了被(bei)捕(bu)的命(ming)運(yun),只有它,在长久(jiu)的昏(hun)迷中不知(zhi)怎(zen)麽(me)被送(song)上了哈(ha)根贝克號(hao)蒸(zheng)汽(qi)輪(lun)船(chuan)的甲(jia)板(ban),和它一起待(dai)在甲板上的,还有专門(men)为它打(da)造(zao)的籠(long)子。笼子又(you)窄(zhai)又矮(ai),无法供(gong)任(ren)何一个人站立(li),也无法让一只猴子站立,因此,当它醒来时,只能縮(suo)成一團(tuan)蹲(dun)着,忍(ren)受(shou)着鐵(tie)欄(lan)桿(gan)勒(le)入皮肉(rou)的劇(ju)痛(tong),又因极端(duan)的恐(kong)懼(ju)和疲(pi)憊(bei)而(er)雙(shuang)膝(xi)顫(chan)抖(dou)。痛苦(ku)、煩(fan)悶(men)和哭(ku)泣(qi)对眼下的现实毫无益(yi)处,这是它在度(du)过难熬(ao)的头几天之后,在絕(jue)望(wang)边緣(yuan)徘(pai)徊(huai)时得到的第一个领悟(wu)。第二个领悟随之而来:它已走投(tou)无路(lu)。

死(si)亡(wang)就在眼前(qian)了,死亡——除(chu)非(fei)——除非不再(zai)是猴子。这可真(zhen)是死亡恩(en)賜(ci)的智(zhi)慧(hui),或(huo)说詛(zu)咒(zhou)。既(ji)然笼子外(wai)的那些直(zhi)立行走的生物可以不必(bi)缩在笼子里,甚(shen)至(zhi)可以在甲板上“貌(mao)似(si)”自由(you)自在地抽(chou)煙(yan)、喝酒(jiu)、打牌(pai),甚至还能哈哈大笑(xiao),那如果變(bian)成他们的样子,它也許(xu)就能活下来。这一刻,它第一次(ci)真切(qie)地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模(mo)仿(fang)。它学那些人吐(tu)口水、抽烟鬥(dou),这很简單(dan),让它困惑的只是,这些简单的动作竟(jing)然會(hui)让那些人瘋(feng)子一样地欢呼(hu)雀(que)躍(yue)。那些人中的一个大概(gai)有着超(chao)常的科学精(jing)神,也可能是个超常的酒鬼(gui)(两者的區(qu)別(bie)它永远没有搞(gao)清(qing)),他常常拎(lin)着酒瓶(ping)到它跟前,目(mu)不轉(zhuan)睛(jing)地盯(ding)着它,教(jiao)学似的慢(man)慢拔(ba)掉(diao)瓶塞(sai),慢慢把酒瓶舉(ju)到嘴(zui)边,再把酒倒(dao)进喉(hou)嚨(long)。它的乱叫(jiao)乱撓(nao)激(ji)勵(li)着他,让他犯(fan)了酒癮(yin)一样猛(meng)灌一口,进而把整(zheng)瓶酒一飲(yin)而尽。这次的模仿課(ke)对它来说并不容(rong)易(yi),当它学着把酒一饮而尽、把酒瓶扔(reng)到地上时,它的表(biao)情无法不呈(cheng)现出深惡(e)痛绝的形(xing)狀(zhuang),老(lao)師(shi)面红耳(er)赤(chi),很不开心,作为课后懲(cheng)罰(fa),他用(yong)烟斗燙(tang)掉了它的几块皮毛(mao),但这和脸上的疤也没太大区别,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而转機(ji)就藏(zang)在忍耐(nai)背(bei)后。

一天晚上,甲板上举辦(ban)了一场聚(ju)会,一瓶白蘭(lan)地仿佛(fo)一件(jian)礼物出现在它眼前。它拿(na)起酒瓶,人们的目光(guang)投向它。没有犹豫(yu),它以一个藝(yi)術(shu)家傾(qing)心创作的姿(zi)態(tai)把酒一饮而尽,酒精的麻(ma)痹(bi)像无数刀(dao)片(pian)割(ge)掉它原(yuan)本的認(ren)知,这时,在徹(che)底(di)的眩晕中,它突然嘴巴(ba)大张,沖(chong)着他们:“你们好!”——对它来说,这是一个史(shi)詩(shi)性的转折(zhe),也就是说,它因此活了下来。它被送到专業(ye)訓(xun)練(lian)师手上,以便(bian)更好地学習(xi)“知識(shi)”,又因刻苦努(nu)力,逃(tao)过了动物園(yuan)这稍(shao)大一点的笼子,如願(yuan)站上了大戏台——

1883年7月3日,在波(bo)西(xi)米(mi)亞(ya)首都布拉格(ge)这个超大戏台上,赫尔曼(man)·卡夫卡和尤(you)莉葉(ye)·卡夫卡的儿子出生,起名为弗(fu)兰茨(ci)·卡夫卡。他的伤口从未(wei)愈合,因此总是感到内在的一种缺(que)失(shi)感、破碎(sui)感,一种不完整感,在这一点上,其实他和所有人都一样,不一样的是他的伤口更深,他又几乎(hu)过于擅(shan)长自我觀(guan)察,因此过于了解自己的伤口。伤口帶(dai)来疼(teng)痛与迷惘,迷惘是另(ling)一种希(xi)望,它逼(bi)迫(po)卡夫卡尋(xun)找(zhao)一个确定的、完整的自己,可惜(xi)的是,这个“现实世界”对此从来不提(ti)供有利(li)的條(tiao)件,而是相反(fan)。在僅(jin)仅四十年零(ling)十一个月的短(duan)暂一生中,尽管卡夫卡也追(zhui)求(qiu)愛(ai)情、擁(yong)有友(you)情和一些亲情,尽管他也试图两脚堅(jian)实地站立在这顆(ke)渺(miao)小的星(xing)球(qiu)上,但他始(shi)終(zhong)感到眼前这个世界陌(mo)生、疏(shu)離(li)又荒(huang)诞。这个世界让他費(fei)解,让他恐惧——日后他在信里向一位女(nv)友说,“我对整个世界都感到害(hai)怕(pa)”——而那个甲板上的笼子并没有消(xiao)失,正因为那几根有形的铁栏杆留在了甲板上,所以笼子无处不在。要如何恰(qia)当地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是什(shen)么意思?生活就是一场无止境的困境?如何才能擺(bai)脱困境?这些问题像蛇(she),追着他。他用来制伏(fu)蛇的手段(duan),只有文学。无止境的文学。

《变形记》,由卡洛(luo)琳(lin)·麗(li)芙(fu)根據(ju)卡夫卡同名小说改(gai)編(bian)的动画短片中的一幕——那只大甲蟲(chong)就要掉下来了。

透(tou)視(shi)状态 感覺(jiao)到人的边界

德國(guo)评論(lun)家萊(lai)纳·施(shi)塔赫为卡夫卡所写传记的最大優(you)点之一就是翔(xiang)实,他的目光探(tan)測(ce)于卡夫卡的每(mei)一个字,而且有能力將(jiang)之与当时的语境相聯(lian)结。在卡夫卡1911年3月末(mo)的日记中,施塔赫发现他的传主和在布拉格一度流(liu)行的“神智学”之间短暂卻(que)復(fu)雜(za)的關(guan)系(xi)。我们不必像施塔赫那样对此事做(zuo)出什么判(pan)斷(duan),而可以把註(zhu)意力放(fang)在日记内容上,其中的一些话相当適(shi)合作为理解卡夫卡创作状态的重要一手資(zi)料(liao)而优先于其他分析(xi)。在日记中,卡夫卡回(hui)憶(yi)了拜訪(fang)“神智学秘(mi)书长”施泰(tai)纳博士(shi)时自己向后者说的话:

我感觉到,我的很大一部(bu)分在奔(ben)向神智学,但同时,我对它又非常害怕。我害怕它带给我新的困惑,这对我将是非常糟(zao)糕(gao)的,因为我现在的不幸(xing)就都是由困惑造成的。这种困惑在于:能让我有点用处的幸运、能力和每一个可能性,一直以来都在文学上。我在文学上肯(ken)定经歷(li)过一些(不是很多)状态,我认为跟先生您所描述的透视状态非常接(jie)近,在那种状态下,我活在每一个想法中,也实现了每一个想法,我不仅感觉到我自己的边界,而且感觉到人的边界。只是,那种状态缺少(shao)了透视者可能特有的興(xing)奮(fen)的平靜(jing),尽管不是完全没有。我得出的结论是,我最好的作品不是在那种状态下写出来的。——我不能像應(ying)然的那样,完全投入文学,而且是出于各种原因。除了我的家庭关系的原因,我写作非常慢,而且我作品的特殊(shu)特点也决定了我无法以文学为生;另外,我的健(jian)康(kang)状況(kuang)和我的性格也阻(zu)止我投身于一种充(chong)其量(liang)是不确定的生活。所以,我成了一家社(she)会保(bao)險(xian)局(ju)的公(gong)務(wu)員(yuan)。而这两种職(zhi)业是永远不会相容的,不可能有两者兼(jian)顧(gu)的幸福……(注:因篇(pian)幅(fu)原因,有刪(shan)節(jie))

写下这段日记之后一年多,卡夫卡才写出具有標(biao)誌(zhi)性意义的《判决》,此前,他总是抱(bao)怨(yuan)自己无法写出一个連(lian)貫(guan)的故(gu)事,但这則(ze)日记中所说的“我不仅感觉到我自己的边界,而且感觉到人的边界”让人可以想象(xiang)出卡夫卡写作时那无限擴(kuo)张的感知和意识状态(雖(sui)然他说这不是他最好的状态),以及一种足(zu)以刺(ci)透生活表面的“透视状态”。有太多作品都是在逼仄(ze)的感知和生活表面打转,与这些作品相比我们就能知道(dao),卡夫卡在此表達(da)的亲身经驗(yan)多么稀(xi)有。可以说,在写出那些被后世廣(guang)泛(fan)研(yan)究(jiu)的小说之前,卡夫卡已经是一个大作家,他需(xu)要的只是一个契(qi)机,一个安静如死亡的美(mei)妙(miao)夜(ye)晚,这样,他就可以一口气写下来,让一部嬰(ying)儿似的作品“诞生”。

也许卡夫卡自己对此是清楚(chu)的,在刊物上发表了数量不多的作品后,在1911年2月19日(拜访施泰纳博士一个多月前)的日记中,卡夫卡写过一句(ju)后来被涂掉的话:“毫无疑(yi)问,我现在在精神生活方面是布拉格的中心人物。”鑒(jian)于卡夫卡如此喜欢自我貶(bian)抑(yi),这句话聽(ting)起来很不寻常,但现在回看,卡夫卡并没有过分誇(kua)大自己。

卡夫卡《鏡(jing)子前的人》。“我一向对自己抱有某种懷(huai)疑。不过这怀疑只是这儿或那儿地偶(ou)然出现,其间隔(ge)有长长的间歇(xie),足夠(gou)让人把它遺(yi)忘(wang)……譬(pi)如当你在小巷(xiang)里,从一面镜子旁(pang)边经过时,就会对镜子里自己的面孔(kong)感到惊異(yi),或者是对镜子里的后脑勺(shao),对自己的整个形象。”(《饑(ji)餓(e)艺术家》)

写作

一种祈(qi)禱(dao)形式

《判决》《变形记》《鄉(xiang)村(cun)醫(yi)生》《審(shen)判》《在流放地》《地洞》《獵(lie)人格拉胡(hu)斯》《饥饿艺术家》《城堡(bao)》……能写出这些影响巨(ju)大的小说中的一篇或一部,对一些写作者来说就已知足。写出这些作品的必要(非充分)条件相当清楚,卡夫卡已经列(lie)出:“我不是爱好文学,我整个身心都是由文学構(gou)成的,我不是其他的什么,也不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写作就像一个超速旋(xuan)转的漩(xuan)渦(wo),吞(tun)噬(shi)着卡夫卡的所有注意力和能量:“在我身上很容易看出来我对写作的专注。写作是我生命当中最有用的一个方向,当这一点在我的肌(ji)体里变得明晰(xi)之后,一切都朝(chao)那个方向擠(ji)去,使(shi)所有集中在性、吃(chi)、喝、哲(zhe)学思考、音(yin)樂(le)上的快(kuai)乐的能力都騰(teng)空(kong)了。”以及著名的这句:

“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紙(zhi)笔和一盞(zhan)燈(deng)待在一个寬(kuan)敞(chang)的、关着门的地窖(jiao)最里面的一间。飯(fan)由人送来,放在离我这间最远的地窖的第一道门后。穿着睡衣(yi)穿过地窖所有的房间去取(qu)饭将是我唯(wei)一的散步(bu)。然后我回到我的书桌(zhuo)旁,一边深思一边細(xi)嚼(jiao)慢咽(yan),紧接着又马上开始写作。那样我将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啊(a)!我将会从怎样的深处把它挖(wa)掘(jue)出来啊。”

类似这样的自白可以罗列出很多。这些自我解剖(pou)或自我确认的话,是让卡夫卡得以在文学爱好者眼中居(ju)于金(jin)字塔(最)高(gao)位的不可或缺的力量,即(ji)便没读过多少他的小说,或者认为没怎么读懂(dong)他的作品,也能从这些话中充分感受到一种为文学獻(xian)祭(ji)的意味(wei)。

《变形记》封面,1916,奧(ao)托(tuo)马尔·施塔克绘。

以如此决绝的姿态写出来的作品要表达的是什么?这是最让读者和评论者棘(ji)手的问题。一个常見(jian)的现象是,当几个评论者面对同一篇卡夫卡小说时,联想到的领域完全不同,而所得结论又都可以在小说文本中获得一定的支(zhi)持(chi)。如果把卡夫卡的小说视为“純(chun)寓(yu)言(yan)”,就会像诗人奥登(deng)所说,也会像大量评论文章之间的差(cha)异所顯(xian)示(shi)的,“寓言的意义因读者而异”。不过不得不说,已经有眾(zhong)多批评家给出了有说服力的闡(chan)釋(shi)。卡夫卡刻画出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hua)”悲(bei)剧吗?他洞察了官(guan)僚(liao)体制的运行机制吗?他对父權(quan)制进行了反思吗?他揭(jie)示了人的几乎难以避免的孤(gu)獨(du)处境吗?他体验着彌(mi)漫(man)在现代社会中的虛(xu)无吗?他在小说中預(yu)言了大屠(tu)殺(sha)吗?当然。这些是卡夫卡当时正在面臨(lin)或很有可能即将面临的“现实”;但另一方面,哪(na)怕读本雅明、阿伦特、哈罗德·布盧(lu)姆(mu)等人所写的评论,也会让人感觉文章其实没能写清楚卡夫卡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小说不止于此”的想法会自动跳(tiao)出来。

毫无疑问,关于卡夫卡的解读会随着读者及其所处环境的不同而越(yue)发多样,但我们想问的是,写出这些对他人极具啟(qi)发性的作品,对卡夫卡本人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写作”对卡夫卡的意义是什么?卡夫卡说过很多关于写作的想法,最让人觸(chu)动的是“写作乃(nai)祈祷的形式”。考虑到卡夫卡的身份,这句话很容易被拿来和犹太教作关联,但也许,“祈祷”并不一定囿(you)于特定宗(zong)教。

从根本上说,祈祷是把自己交(jiao)付(fu)出去的动作,把自己交给那永恒(heng)的生命力量,交给“绝对”,让自己与其合一。这时,一个人处在一种超然的状态中,圓(yuan)满、喜乐(而非昏然状态中的开心)从内心最深处升(sheng)起。也许卡夫卡通过写作想要获得的,和很多人在这充满痛苦的塵(chen)世所追求的是相似的,一种清醒的寧(ning)静和平安,一种圆满的存在,在这种状态里,不会有一絲(si)恐惧和困惑的影子。

卡夫卡《头伏在桌子上的人》。1911年12月17日,他在日记中写道,自己想象出一个伏在桌子上的年轻人,在他的头脑中引(yin)起了些许的紧张感,“我坚信,就是那种持續(xu)的紧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愿意,这种紧张感就会带动我手中的笔。”

卡夫卡的笑聲(sheng)

一个真实故事

卡夫卡留下的主要形象是阴郁(yu)的沉思者,梦境的制造者,一个因恐惧而颤抖在边缘的影子。这自然不是全部的卡夫卡,至少,卡夫卡也会笑。这笑进入他的小说,幻化成某种幽(you)默(mo),据说,卡夫卡在向朋(peng)友们大声朗读自己的作品时,时常会无法控(kong)制地笑出声来。在给女友菲莉斯·鲍尔的一封信中,卡夫卡講(jiang)过一个真实的故事:

《卡夫卡的美妙人生》(1993)的剧照(zhao)。在一封写给菲莉斯·鲍尔的信中,他特意寄(ji)了几幅自己的画,“好让你有的笑”。

我也会笑,菲莉斯,别不相信,我甚至以爱笑大大出名……那是在一次与我们董(dong)事长的隆(long)重会談(tan)上,我突然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shou)!向你描述这个男(nan)人的重要性实在太麻烦了,但相信我,他非常重要,以至于一般的职员都认为他不是生活在地球上,而是高居雲(yun)端。由于我们平时没有机会与皇(huang)帝(di)交谈,因此,普(pu)通职员都把与董事长交谈当作与皇帝交谈一样……

当时我们——两个同事和我——由于剛(gang)被提升了一級(ji),正穿着正式的黑礼服向董事长致謝(xie),同时我还不能忘记,自己有义务在一开始就向董事长致以出于特殊理由的特殊的谢意。我们三(san)人中最有威(wei)望的那位——我是最年轻的——致了简短、得当又中肯的感谢詞(ci),一如他的作风。董事长也仔(zai)细听,一边摆出他慣(guan)有的、专在正式场合作出的姿勢(shi),那有点让人想到皇帝召(zhao)见,事实上滑(hua)稽(ji)之极。他的腿(tui)微(wei)微交叉(cha)着,左(zuo)手握成拳(quan)放在桌子的外边角(jiao)上,脑袋(dai)低(di)垂(chui),以致他花(hua)白的絡(luo)腮(sai)胡子彎(wan)翹(qiao)在胸(xiong)口,不很大却仍(reng)稍前凸(tu)的肚(du)子微微搖(yao)晃(huang)着。我当时的情緒(xu)一定极难控制,因为我很熟(shu)悉(xi)他这个姿势,也根本无須(xu)时时低声笑起来,虽然这可以很容易地解释为想咳(ke)嗽(sou),特别是在董事长根本不擡(tai)头的情况下……董事长在我的那位同事发言结束后抬起了脸,有那么一刻,一种恐惧攫(jue)住了我,嚇(xia)得我笑不出来……接着他开始发言,又如往(wang)常一样老调重弹,我们对此早已深諳(an)熟知,他的发言胸音濃(nong)重,毫无意义,无所根据,我的同事试图用他的余(yu)光警(jing)告(gao)我,我也恰好正试图控制自己,他的警告适得其反地令(ling)我想起先前暢(chang)快的笑,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所有我可以克制自己的希望都烟消云散。开始我只笑董事长那时不时穿插(cha)进来的精致的小笑话;按(an)理对于这类笑话人们只是抽动一下脸部肌肉以示尊(zun)重,我却笑出声来,我看到我的同事们由于怕被此举传染(ran)而惊慌(huang)失措(cuo),相对于己,我更同情他们,但我无法克制自己,我没有试着转移(yi)目光或抬手掩(yan)飾(shi),而是无助(zhu)地紧盯着董事长的脸,无法转过脸去,也许感觉告訴(su)我,一切都不会好转而只能更壞(huai),所以还是避免一切变化为好。当然后来我又笑了,因为我已经笑出声一次,我不仅仅笑当时的那些笑话,还笑以前的和将来的,笑所有的笑话,谁也不知道我到底笑什么……

不幸的是,至此尚(shang)未提及的那位同事开始了一个简短的、完全出乎大家意料的发言……他那无聊(liao)的演(yan)说简直无法让人忍受。董事长这时又无关痛癢(yang)地说了些什么,让这位同事不太舒(shu)服,而且也许受我不停(ting)地笑的影响,他有点儿忘记自己说到哪儿去了,他马上觉得,这刚好是一个推(tui)出自己与众不同观点、说服董事长的有利时机。当他手舞(wu)足蹈(dao)地讲些愚(yu)不可及的话时,一切在我都成了多余的,到此时此刻一直呈现在我眼前的世界完完全全消逝(shi)了,耳边只剩(sheng)下我响亮(liang)的、毫无顾忌(ji)的笑声,也许只有坐在长条凳(deng)上的公立小学小学生才会有那种肺(fei)腑(fu)之声……(注:因篇幅原因,有删減(jian))

如果让我们来形容这个笑,用什么词合适呢(ne)?它会让我们联想起哪些处境?如果一个人不能随时毫无顾忌地笑,也是某种死亡。

卡夫卡《我的生活》在1912年9月23日的日记中,他写道:“这一夜,我多次把我的重量馱(tuo)在背上。”

马克斯·布罗德

一种形式的偉(wei)大友誼(yi)

如果说有谁对卡夫卡的生命產(chan)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一定是其父亲赫尔曼·卡夫卡,以至于当人们谈论卡夫卡时,很难不说到他。在《致父亲的信》中,卡夫卡向父亲坦(tan)白了他是如何影响了自己的内在感受、看待世界的方式、待人接物的心态,乃至写作和宗教信仰(yang)的。一言以蔽(bi)之,对卡夫卡来说,父亲“就是衡(heng)量一切的标準(zhun)”。这种影响是根本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让人绝望的。除了赫尔曼,对卡夫卡影响最大的,也许就是他的摯(zhi)友马克斯·布罗德,他以另一种方式塑造着卡夫卡。

没有布罗德,就没有如今公众视野(ye)中的卡夫卡,很多年轻写作者会因此不得不更換(huan)放置(zhi)在书桌上的作家相片。布罗德多才多艺,曾在布拉格文艺圈(quan)名噪(zao)一时,但他的确没有和卡夫卡同等的文学创造力,然而,他给出的持续终生的友谊不遜(xun)于任何一种才華(hua)。

大概是在1968年,即去世那一年,布罗德接受过一场电视采(cai)访,镜头中的布罗德身穿黑色西裝(zhuang),戴一副(fu)黑框(kuang)眼镜,一丝不茍(gou)的头发已经全白,但精神依然飽(bao)满,所谈内容自然是关于卡夫卡。在后世的认知中,“卡夫卡的朋友和编輯(ji)”是布罗德最重要的身份,而他自己的小说和昔(xi)日榮(rong)耀(yao)一起早已被遗忘。众所周知,布罗德“背叛(pan)”了卡夫卡要求燒(shao)毀(hui)全部手稿(gao)的遗囑(zhu),耗(hao)费大量精力编辑出版(ban)了卡夫卡的大部分作品,而且还用一部頗(po)受爭(zheng)議(yi)的传记塑造了一个极具个人化的卡夫卡。从某个层面说,这部传记是布罗德对卡夫卡友谊的最佳(jia)例(li)證(zheng)。

布罗德可以认清卡夫卡吗?1914年4月卡夫卡写道:

“马克斯看不清楚我,而在他看清楚我的时候,他会犯錯(cuo)。”

布罗德和卡夫卡的秉(bing)性是如此不同,前者外向、时髦(mao),后者内向、疏离;两人在艺术上的审美倾向也相距(ju)甚远。他们的友谊可以維(wei)系终生,也许应更多地歸(gui)因于布罗德对卡夫卡毫无保留的贊(zan)賞(shang)。小卡夫卡一歲(sui)的布罗德就像一个兄(xiong)长,催(cui)促(cu)他写作,保留他涂鸦的纸片,仿佛他当时已经预感到几十年后的情景。自1902年两人相识,到1924年卡夫卡去世,到编辑出版卡夫卡的小说,到布罗德1939年逃离布拉格时随身攜(xie)带装有卡夫卡文件的行李(li)箱(xiang),最终到1968年布罗德去世,两人的友谊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哪怕是卡夫卡的死亡。卡夫卡留给布罗德的遗嘱(而非遗嘱的内容),以及布罗德的奉(feng)献精神,让两人在卡夫卡死后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卡夫卡《两个等待的人》。卡夫卡的许多画作,都是多虧(kui)布罗德才能留存至今。其中有些是卡夫卡送给布罗德的,有些则是他从廢(fei)纸簍(lou)里搶(qiang)救(jiu)出来的。卡夫卡曾经向布罗德发牢(lao)騷(sao)稱(cheng)自己的画作不过是糟糕的涂鸦,并且对布罗德如此珍(zhen)视和夸赞自己的画作表示不满,但他最后还是让了步,说:“我虽然不同意,却能够理解”。卡夫卡要求在他死后“留下的所有绘画作品等,都要毁掉”,但他的遗愿也被布罗德違(wei)背——他让好友的画留存至今,但是……

死亡

“我没有活过”

就像思考过出现在自身的每一种状况一样,卡夫卡在死亡真正来临之前早已把目光投向它。在1922年7月5日写给马克斯·布罗德的信中,卡夫卡写到恐惧死亡的两个理由,第二个是:

通过写作我没有把自己贖(shu)回来。我一輩(bei)子都是作为死人活着的,现在我将真的要死了。我过去的生活比别人的更甜(tian)蜜(mi),我的死亡将因此更可怕。作为作家的我当然马上就要死去,因为这样一种角色是没有地盤(pan)、没有生存权利的,连一粒(li)尘埃(ai)都不配(pei);只有在最疯狂(kuang)的尘世生活中才有一点点可能;那仅仅是一种享(xiang)受欲(yu)的幻想。这是作家。但我自己却不能繼(ji)续生活下去了,因为我没有活过,我始终是黏(nian)土(tu),我没有把火(huo)星变成火焰(yan),而仅仅是利用它来照亮我的屍(shi)首。

是否(fou)赎回自己旁人根本无从揣(chuai)测,然而,卡夫卡真的仅仅是用火星照亮了自己的尸首吗?1924年6月3日,卡夫卡因喉结核(he)死于维也纳附近的一家療(liao)養(yang)院(yuan);6月5日,曾与卡夫卡相戀(lian)过的密(mi)伦娜发表了一则訃(fu)告,在其中她(ta)说,卡夫卡的作品“反映(ying)出了作者的冷(leng)嘲(chao)熱(re)諷(feng)和未蔔(bu)先知,似乎卡夫卡命中注定就要以这种盲(mang)目的清醒去看这个世界……”卡夫卡几乎是过于清醒的,但不盲目。或者说,命中注定之事,没有盲目与否可谈。

火光照亮了他瘦(shou)削(xue)的身体,他躺(tang)在那里,睡了,死了,于是一切无可止息(xi)。波兰導(dao)演皮奥特·杜(du)马拉于1992年制作的动画短片《卡夫卡》中的一幕。

參(can)考资料:

《卡夫卡全集》,2015

《卡夫卡传:关鍵(jian)岁月》,2022

撰文/张进

编辑/宮(gong)子 李陽(yang)

校(xiao)对/薛(xue)京宁返(fan)回搜(sou)狐(hu),查(zha)看更多

責(ze)任编辑:

发布于:湖北宜昌伍家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