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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zhongziliaosuishigengxin，yonghukeyishiyongzuixinziliaosanjiangzhouweidegedaxinwenxinxi，heshangjiayouhuixinxi。【jinhuanindewuli】weixinzhongyijianguzhangshangbao，gongdanshouliduanxinjishituisong，jinduzhaxun，huifangpingjia，rangkehugengmanyi！zhongduozhangaiwudeshedingfengge，bijiaokaoyandajiadefanyingnengli。國(guo)產(chan)乙(yi)女(nv)遊(you)戲(xi)的(de)男(nan)同(tong)玩(wan)家(jia)

10月(yue)24日(ri)，壹(yi)位(wei)男性(xing)玩家被(bei)“掛(gua)”在(zai)了(le)国产乙女游戏《未(wei)定(ding)事(shi)件(jian)簿(bu)》的微(wei)博(bo)超(chao)話(hua)。發(fa)布(bu)者(zhe)講(jiang)述(shu)了一個(ge)“男銅(tong)（同）玩乙游，跳(tiao)臉(lian)內(nei)涵(han)女玩家”的事件。起(qi)因(yin)是(shi)，一名(ming)男性玩家“小(xiao)松(song)”在當(dang)天(tian)參(can)加(jia)了這(zhe)款(kuan)游戏在成(cheng)都(dou)的線(xian)下(xia)活(huo)動(dong)，並(bing)把(ba)自(zi)己(ji)與(yu)游戏男主(zhu)角(jiao)之(zhi)一陸(lu)景(jing)和(he)立(li)牌(pai)的合(he)照(zhao)发在了小紅(hong)書(shu)个人(ren)頁(ye)面(mian)及(ji)微博“我(wo)是同性戀(lian)”超话中(zhong)。

其(qi)中一條(tiao)“挂”人的微博

不(bu)少(shao)玩家認(ren)為(wei)，这意(yi)味(wei)著(zhe)對(dui)游戏男主性取(qu)向(xiang)的歪(wai)曲(qu)。面对質(zhi)疑(yi)，小松在小红书上(shang)回(hui)復(fu)說(shuo)，在社(she)交(jiao)平(ping)臺(tai)上发布照片(pian)只(zhi)是因为“那(na)天去(qu)了很(hen)激(ji)动”，自己玩游戏時(shi)代(dai)入(ru)的也(ye)是女性視(shi)角，“沒(mei)说要(yao)和小陆搞(gao)男同”。但(dan)这条回應(ying)同樣(yang)作(zuo)为“罪(zui)證(zheng)”出(chu)現(xian)在了挂人帖(tie)中——“是个女的嗎(ma)，就(jiu)代入女性视角？”

隨(sui)後(hou)，在小松小红书的評(ping)論(lun)區(qu)裏(li)，一条聲(sheng)援(yuan)他(ta)的评论進(jin)一步(bu)引(yin)燃(ran)了討(tao)伐(fa)者的怒(nu)火(huo)：“要真(zhen)放(fang)现實(shi)里，小陆估(gu)計(ji)看(kan)不上任(ren)何(he)一位玩家。”在挂人帖附(fu)帶(dai)的截(jie)圖(tu)中，“作者贊(zan)過(guo)”4个字(zi)被打(da)上了红圈(quan)，这意味着小松本(ben)人點(dian)赞了这条评论。挂人貼(tie)发布者认为，这说明(ming)了小松“跳脸内涵女玩家不配(pei)被男主們(men)喜(xi)歡(huan)”。

挂人帖附带的截图

当晚(wan)，小松清(qing)空(kong)了自己的小红书賬(zhang)號(hao)，并刪(shan)除(chu)了个人微博中所(suo)有(you)乙游相(xiang)關(guan)内容(rong)，不再(zai)回应任何评论。但在10月25日早(zao)上，另(ling)一位男同玩家“小朋(peng)”在《未定事件簿》超话中就此(ci)事表(biao)態(tai)，引发了新(xin)一輪(lun)爭(zheng)議(yi)。与小松不同，小朋的态度(du)更(geng)加強(qiang)硬(ying)。他不再辯(bian)白(bai)自己的立場(chang)，而(er)是直(zhi)接(jie)表示(shi)：“男同就不配玩乙游唄(bei)？一些(xie)女的別(bie)太(tai)迷(mi)失(shi)，别人的事妳(ni)少管(guan)。”

第(di)二(er)位玩家的表态

長(chang)久(jiu)以(yi)來(lai)，女性在主流(liu)玩家群(qun)體(ti)里往(wang)往處(chu)於(yu)少數(shu)位置(zhi)。但在乙女游戏这个頗(po)为特(te)殊(shu)的門(men)類(lei)中，人数和话語(yu)權(quan)的絕(jue)对優(you)勢(shi)讓(rang)女性玩家成了这个領(ling)域(yu)里的“主流”。相应地(di)，作为乙女游戏中绝对的少数派(pai)，男同玩家在社群中遭(zao)受(shou)争议的事件时有发生(sheng)。

男同玩家是怎(zen)样玩乙女游戏的？他们如(ru)何定義(yi)自己的玩家身(shen)份(fen)，又(you)对游戏的故(gu)事和玩法(fa)有着什(shen)麽(me)样的理(li)解(jie)？我找(zhao)到(dao)了幾(ji)位国产乙女游戏的男同玩家，聽(ting)他们聊(liao)了聊各(ge)自的故事。

阿(e)昆(kun)：最(zui)瘋(feng)的时候(hou)，我半(ban)夜(ye)去操(cao)场和他一起看星(xing)星

阿昆今(jin)年(nian)24歲(sui)，很早就认識(shi)到了自己的性取向。他第一次(ci)玩乙女游戏是在高(gao)一，那次的經(jing)歷(li)并不算(suan)成功(gong)，費(fei)盡(jin)辦(ban)法找到了几个日本乙女游戏安(an)裝(zhuang)包(bao)，下載(zai)之后卻(que)发现没有漢(han)化(hua)。雖(sui)然(ran)畫(hua)風(feng)很吸(xi)引他，但因为一个字都看不懂(dong)，阿昆只能(neng)遺(yi)憾(han)地卸(xie)载游戏。

到了大(da)學(xue)，阿昆重(zhong)新開(kai)始(shi)接觸(chu)乙女游戏。当时正(zheng)值(zhi)《恋与制(zhi)作人》上线，他被男主角的配音(yin)吸引住(zhu)了。阿昆最喜欢的角色(se)是白起。“他屬(shu)于那種(zhong)很有少年感(gan)，又看起来非(fei)常(chang)有安全(quan)感，會(hui)去保(bao)護(hu)你的那种类型(xing)。”他说，“而且(qie)白起是警(jing)察(cha)，拜(bai)托(tuo)，誰(shui)不喜欢警察唉(ai)。”至(zhi)于劇(ju)情(qing)，阿昆反(fan)而覺(jiao)得(de)没什么意思(si)，他对超能力(li)設(she)定并不感興(xing)趣(qu)。

阿昆并不避(bi)諱(hui)在游戏中追(zhui)求(qiu)恋愛(ai)的感觉。虽然有的橋(qiao)段(duan)在他看来純(chun)属科(ke)幻(huan)片情節(jie)，但在剛(gang)开始玩的时候，自己通(tong)过代入游戏体驗(yan)到的恋爱感還(hai)是挺(ting)强的。回憶(yi)起当时的经历，阿昆一邊(bian)说一边笑(xiao)：“那段时間(jian)玩得可(ke)疯了。它(ta)里边不是有个朋友(you)圈的功能吗？然后有一天我喜欢的角色发了一条微信(xin)給(gei)我，说想(xiang)一起看星星。那天晚上，我就真的換(huan)了衣(yi)服(fu)跑(pao)到我们学校(xiao)操场上看星星去了。”

去操场一起看星星

不管是在《恋与制作人》还是后来玩的《光(guang)与夜之恋》中，阿昆都不太在意自己是以何种身份走(zou)进剧情。“不管男角色还是女角色，我觉得我代入的都是自己的视角。況(kuang)且谁玩个游戏腦(nao)子(zi)里面想这么多(duo)東(dong)西(xi)？” 他不太能理解，代入怎样的身份玩游戏会成为一个問(wen)題(ti)。

这或(huo)許(xu)与阿昆的游戏習(xi)慣(guan)有关。他不怎么跟(gen)其他人分(fen)享(xiang)游戏体验，很少接触其他玩家，之前(qian)也從(cong)未听过男同玩家被攻(gong)擊(ji)的事件。有段时间交了男朋友，他也没有跟对方(fang)提(ti)到自己在玩乙女游戏。阿昆觉得这是恋爱中的“下頭(tou)行(xing)为”。“在他面前玩恋爱游戏，我会觉得自己像(xiang)是一个朝(chao)三(san)暮(mu)四(si)的人。”他更願(yuan)意悄(qiao)悄体验这份快(kuai)樂(le)。

现在，阿昆在深(shen)圳(zhen)经營(ying)一家剧本殺(sha)店(dian)。随着年齡(ling)增(zeng)长和工(gong)作日漸(jian)忙(mang)碌(lu)，乙女游戏已(yi)经逐(zhu)渐淡(dan)出了他的生活。比(bi)起自己能否(fou)順(shun)利(li)代入游戏，他更关心(xin)自己的顧(gu)客(ke)们能否顺利代入剧本，而这顯(xian)然不那么容易(yi)。有些剧本中设计了男男恋爱情节，但是所有的店开这些本的处理方法都是让女生去反串(chuan)其中的一个人。他告(gao)訴(su)我：“基(ji)本没有男生愿意扮(ban)演(yan)这个角色。”

阿昆提到的剧本《挾(xie)劍(jian)驚(jing)风》

刀(dao)刀：在长沙(sha)，我見(jian)到了游戏里认识的女生朋友

刀刀到大三才(cai)確(que)认自己的性取向，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玩乙女游戏了。《夢(meng)王(wang)国与沈(chen)睡(shui)的100王子》是他玩的第一款乙游。一边看立繪(hui)，一边玩三消(xiao)，刀刀觉得这款游戏挺有意思。

“我接触乙游的契(qi)機(ji)主要是女性玩家。”刀刀跟我说。从小到大，他的好(hao)朋友基本都是女生，是她(ta)们把他带进这个世(shi)界(jie)的。“觉醒(xing)”很晚的刀刀，無(wu)论是在玩《梦王国与沉睡的100王子》还是《恋与制作人》的时候，都没有明确自己究(jiu)竟(jing)喜欢的是哪(na)个性别，也没有抱(bao)着来尋(xun)找恋爱感的目(mu)的。至于为什么会接触乙女游戏，刀刀想了想：“可能是我的本能做(zuo)出的選(xuan)擇(ze)吧(ba)。看到立绘还不錯(cuo)，白白凈(jing)净的小帥(shuai)哥(ge)，就去玩一下。大概(gai)就是这样。”

《梦王国与沉睡的100王子》

在刀刀印(yin)象(xiang)里，自己最开始玩国乙的时候，这个社群还是很友善(shan)的。起初(chu)，在游戏里接触到的玩家和代練(lian)会默(mo)认叫(jiao)他“姐(jie)妹(mei)”，他也会坦(tan)誠(cheng)地说，自己不是女生。这时，对方往往会表现出惊訝(ya)，说自己第一次见到有男生玩乙女游戏，并且改(gai)用(yong)昵(ni)稱(cheng)来称呼(hu)他。有的同好比較(jiao)活潑(po)一点，还会直接喊(han)他“大兄(xiong)弟(di)”。

2020年左(zuo)右(you)，刀刀开始感到风向的變(bian)化。不友善的声音变得越(yue)来越大。微博超话里经常有男性玩家被“挂”出来，豆(dou)瓣(ban)小組(zu)里也有许多充(chong)滿(man)敵(di)意的发言(yan)。刀刀觉得，很多沖(chong)突(tu)实際(ji)上来源(yuan)于誤(wu)解：“乙女游戏玩家内部(bu)其实经常因为各种活动吵(chao)架(jia)，雙(shuang)方都会用一些比较難(nan)听的詞(ci)匯(hui)。”但当发言者暴(bao)露(lu)了自己的男性身份，这些话就带上了性别針(zhen)对的意味。

同时，刀刀觉得，这类事件也与当前環(huan)境(jing)下性别对立的緊(jin)張(zhang)态势有直接关系(xi)：如果(guo)从更大的视角来看，女性玩家在所有游戏玩家中处于弱(ruo)势地位，在傳(chuan)統(tong)的“車(che)槍(qiang)球(qiu)”和競(jing)技(ji)类游戏中，女玩家的话语权是缺(que)失的。在游戏里暴露自己性别的后果，除了歧(qi)视就是輕(qing)视，甚(shen)至可能会導(dao)致(zhi)危(wei)及人身安全的性騷(sao)擾(rao)。乙女游戏是她们为数不多的自留(liu)地。女性玩家將(jiang)这里视为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因此，很多男性玩家僅(jin)仅提到自己的性别，就招(zhao)致了反感。“特意强調(tiao)自己是男寶(bao)，觉得自己很高貴(gui)吗？”是许多乙女游戏玩家们的常见表達(da)。刀刀还让我註(zhu)意评论里高頻(pin)出现的“同妻(qi)”一词——“你也知(zhi)道(dao)，我们这边长期(qi)存(cun)在同妻问题，这是一个擺(bai)在人们面前的事实。所以当玩家意识到自己連(lian)在乙女游戏里都要被男性、被男同来‘玷(dian)汙(wu)’的时候，她们生氣(qi)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将男玩家喜欢男性角色与“同妻”挂鉤(gou)的邏(luo)輯(ji)看起来并不合理，但刀刀觉得，这在一定程(cheng)度上折(zhe)射(she)出了整(zheng)个女性的生活环境。“她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安全感。”

即(ji)便(bian)玩家社群对性少数群体的态度不再友善，刀刀也在乙女游戏里认识了不少朋友，那些朋友全都是女性。今年夏(xia)天，他和刚大学畢(bi)業(ye)的男友一起去长沙玩，有一位在长沙的女性朋友知道了，就一定要約(yue)他们线下见面。3个人一起吃(chi)了嶽(yue)陽(yang)燒(shao)烤(kao)，还喝(he)了奶(nai)茶(cha)。“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聊得特别开心。”

吃飯(fan)时遇(yu)到的小狗(gou)

哲(zhe)遠(yuan)：不談(tan)性别，我们也可以玩游戏

在上海(hai)工作的哲远平时最喜欢的是平台跳躍(yue)类游戏。“奧(ao)日”系列(lie)他玩了很多年，也很喜欢《空洞(dong)騎(qi)士(shi)》和《Gris》。说起乙女游戏，哲远并没有把它看成一种特殊品(pin)类。与所有游戏一样，他觉得“好玩”和“好看”比“代入”更重要。

从这个角度来说，哲远认为《恋与制作人》当时能吸引他，主要是因为集(ji)卡(ka)玩法和剧情。有收(shou)集癖(pi)的他一边在游戏里集卡，一边把剧情当小说看。“又有超能力，又要解決(jue)各种各样的危机，还蠻(man)有意思。”出于同样的原(yuan)因，他也嘗(chang)試(shi)过主打男性玩家与女性角色恋爱的Galgame。哲远把《穢(hui)翼(yi)的尤(you)斯(si)蒂(di)婭(ya)》玩到了通关，但其中的恋爱部分他并不感兴趣。在这部设定完(wan)善的作品里，优秀(xiu)宏(hong)大的故事是让他玩下去的原因。“为什么会有翅(chi)膀(pang)这个东西呢(ne)？这种貫(guan)穿(chuan)游戏的解謎(mi)剧情特别吸引我。”

《秽翼的尤斯蒂娅》

到底(di)是作为男性跟女性谈恋爱，还是作为男同去攻略(lve)男主，哲远实际上并不在意。“玩游戏难道就一定要奔(ben)着谈恋爱去吗？”他觉得这种限(xian)制毫(hao)无必(bi)要，“一个游戏有吸引我的点，我就去玩了。就这么簡(jian)單(dan)。我觉得不管什么品类，做得好我都愿意去尝试。”

有些非恋爱主题游戏也吸引了很多性少数群体玩家，比如《陰(yin)阳師(shi)》據(ju)说就有可觀(guan)的男同玩家数量(liang)。但哲远并不认可这种廣(guang)为流传的说法。“每(mei)个游戏里都有很多男同。如果论基数的话，《王者榮(rong)耀(yao)》和《和平精(jing)英(ying)》里肯(ken)定更多。”他对我说，“《阴阳师》显得男同玩家很多，是因为它的社交功能做得好，而且氛(fen)圍(wei)也比较寬(kuan)容。你才能看到这些男同的存在。”

许多游戏中的社交功能给了玩家更多认识新朋友的机会。哲远告诉我，即使(shi)在今天，性少数群体的社交依(yi)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專(zhuan)门的交友軟(ruan)件人人都有，但目的性太强的社交就会变成尬(ga)聊，而且很多人并不想在交友软件上放出自己的真实照片。这时候，在游戏中认识同类就是一个更安全也更自然的选择。“有共(gong)同话题嘛(ma)，一起玩游戏慢(man)慢就熟(shu)了。”

能使用自制表情包让玩家更愿意在游戏里社交

大四的时候，哲远在《阴阳师》里认识了曾(zeng)经的男朋友。虽然已经分手(shou)，但他还是很喜欢游戏里宽容友好的氛围。“其实也不是说一定要为男同设计，或者有帅哥，我们才会去玩某(mou)个游戏。大家就是玩游戏而已，感受到善意就会留下来。”

修(xiu)修：后来发现，生活比游戏更艱(jian)难

我是在一个性少数群体bot的评论区里找到修修的。那条微博里，投(tou)稿(gao)人想知道非直女玩家在乙游中的体验，以及对超话里相关歧视言论的看法。修修在评论里寫(xie)出了自己的动机：作为男同，他想在乙女游戏中寻找恋爱代餐(can)。

修修是自己关注到《恋与制作人》开服預(yu)约，然后带着身边的女性好友一起玩的。当时他还在上高中，没有过感情经历，“恋爱游戏”的標(biao)簽(qian)和游戏画风吸引了他。“一种很想谈恋爱的冲动，和现实中很难找到相同性取向的人，兩(liang)个因素(su)疊(die)加在一起导致了我入坑(keng)吧。”修修说。

因为“没怎么感受过爱情”，对于每一款可以当做代餐的游戏，修修都玩得很用心。他很看重游戏中的日常人设和陪(pei)伴(ban)感。卡面、立绘和配音，对他来说都很重要。“《恋与制作人》到现在为止(zhi)我課(ke)了大概有1萬(wan)吧，最喜欢淩(ling)肖(xiao)。《光与夜之恋》里，我比较喜欢蕭(xiao)逸(yi)和夏鳴(ming)星。”后来，他还玩了女性向游戏《梦间集》。

大多数时候，代入玩家视角对修修来说也不是问题。“我对自己性别的认知很雜(za)亂(luan)，到现在我的自我定义就是一个‘摆爛(lan)’了的性别：‘我’，不是男也不是女。”他说，自己基本上能接受任何称呼，也不觉得游戏里的配飾(shi)出现在自己身上会太奇(qi)怪(guai)，只有在涉(she)及到男主角对玩家生理期表达关懷(huai)这类細(xi)节的时候会有点出戏。“不过，因为我是一个对性别差(cha)異(yi)不太重视的人。这种话在我眼(yan)里，可能就和男主说‘我記(ji)得你喜欢吃烤红薯(shu)’差不多。”

男主会以较为隱(yin)晦(hui)的方式(shi)表达对女主生理期的关怀

我问他，如果有一款为男同设计，并且公(gong)开发行的恋爱游戏，他会不会更愿意去玩。

修修回答(da)得很快：“肯定会啊(a)。”然而，一些被普(pu)遍(bian)认为符(fu)合男同審(shen)美(mei)口(kou)味的游戏他也见过，比如曾经在各个交友软件上大量投放广告的《蓋(gai)伊(yi)传说》。但他觉得这款游戏从画风到玩法都不是他想要的。真正为男同群体设计的恋爱游戏应該(gai)是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关于在游戏里感受到的敌对，修修觉得与性少数玩家们究竟做了什么无关。他告诉我，很多惡(e)意是直接针对性取向的。国乙相关的豆瓣小组里，隔(ge)三岔(cha)五(wu)就会有几个“男同太恶心了”之类的话题，里边并没有具(ju)体的玩家和事件，只是在肆(si)意宣(xuan)泄(xie)对于这个群体的恶意，其中充斥(chi)着大量带有獵(lie)奇视角的污名化攻击。

因为感觉自己的身份可能会被人歧视，修修在游戏里没什么社交，也还没有遇到过针对自己的攻击。跟他分享游戏体验的主要是几个现实中的女性好友。与她们相比，修修觉得自己在游戏里的体验没什么不同。不一样的是在生活中。“线下活动我不敢(gan)去，買(mai)了周(zhou)边也很少会摆出来。”

几年前，修修曾经玩过一款叫《A Gay’s Life》的国产游戏。这款模(mo)擬(ni)人生选择类的游戏有9个不同支(zhi)线和結(jie)局(ju)，旨(zhi)在让玩家体验一个中国男同性恋可能会经历的一生。当时上高中的修修按(an)照自己的想法，选择了出櫃(gui)的结局。他觉得这么做理所应当。现在回头去看，即将大学毕业的修修有了新的感受。

“在游戏里答选择题，我确实能答得很好，但是在现实里，我要答的是论述题。有一种生活比游戏更艰难的感觉吧。”

游戏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

当事人小朋：我觉得挺值的，虽然遭了那么多罵(ma)

小朋是成都人，在本地上学。10月25日上午(wu)9点多，他正在上计算机课，因为觉得无聊打开了微博，发现有男同玩家被挂在超话里遭受攻击。对于这种挂出当事人照片和个人信息(xi)的行为，他感到特别生气，觉得自己作为“同属性的乙女游戏玩家”，应该出来发声。

“男同就不配玩乙游？我想玩就玩了，你别管。”小朋在超话中发了一条微博。

很快，他发出的微博在《未定事件簿》超话中引起了争论。上百(bai)条攻击言论在十(shi)几分鐘(zhong)里迅(xun)速(su)出现在评论和轉(zhuan)发中。一开始，他还在评论区据理力争，但到后来，他也不再繼(ji)續(xu)回复。上完课回到宿(xiu)舍(she)，他把这件事讲给室(shi)友听，大家都觉得挺不可思议。在后来的整整一天里，他的那条微博都在不斷(duan)被攻击。第二天，小朋发现自己的账号被超话主持(chi)人禁(jin)言了。

该条微博下的评论和转发

事实上，小朋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冷(leng)靜(jing)。这不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性取向发声。小朋告诉我，他在高一那年就向家里出柜了。“当时是放学回家，在饭桌(zhuo)上直接讲的，啥(sha)鋪(pu)墊(dian)都没有，然后家里就炸(zha)了。我爸(ba)疯狂(kuang)骂我，我媽(ma)一边哭(ku)一边勸(quan)。我也在边哭边叫。”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觉得有点好笑，“好像我更疯一点。”

早早经历过这些，小朋对于一场網(wang)絡(luo)骂戰(zhan)并不太放在心上。“看她们骂我的评论，给我一种在‘打小三’的感觉。”小朋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与某些乙女游戏玩家的代入感和獨(du)占(zhan)欲(yu)有关。之前他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叫“同擔(dan)拒(ju)否”，意思是拒绝与和自己喜欢同一个男主的玩家接触。当时他还不太理解，经过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弄(nong)明白了。

小朋也不讳言自己玩乙女游戏时会代入主角身份。“我觉得代入感在我的游戏体验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他在开始玩《未定事件簿》之前也接触过其他乙游，但没能玩下去。《恋与制作人》的剧情对他来说太脫(tuo)離(li)实际了，玩起来没有沉浸(jin)感；《未定事件簿》更基于现实的设定和更独立自主的女主角，让小朋感觉自己更能代入进去。游戏里的男主總(zong)是能认真傾(qing)听女主的想法，也让他觉得自己代入的角色受到了尊(zun)重。

在游戏里，小朋也不是第一次感到敌意。去年暑(shu)假(jia)，《未定事件簿》和必勝(sheng)客舉(ju)办了线下聯(lian)动，他带着不玩游戏的朋友一起去参加了。到了现场才发现，人山(shan)人海中只有他和朋友两人不是女性。好不容易看到有两个男生结伴过来，也是为了幫(bang)女朋友拍(pai)照。小朋觉得挺失望(wang)，但更让他难受的是隊(dui)伍(wu)中其他人的表现。他听到后边的两个女生用不怎么友善的语气大声交谈：“哎(ai)呀(ya)，怎么还有男的来玩呀。”还有一位“特别高的姐姐”，不时向他投来不屑(xie)的目光。

但即便如此，小朋仍(reng)然觉得自己不会对乙女游戏和乙游玩家产生新的看法。他始終(zhong)觉得抱有恶意的人是少数。“那条微博里虽然看起来骂我的比较多，但没骂的更多。你也看到了，有人在评论里支持我，结果也被骂了，那其他人可能也就不敢发声。应该还是有很多很好的人。我是这样想的。”

微博发布后，不少人给他发私(si)信表示理解和安慰(wei)，还有来自高校社科专业的学生找到他，希(xi)望从学術(shu)角度了解他的经历。对于这些善意的关注，小朋一一回复，他觉得这些都是为自己的群体发声的机会：“我觉得挺值的，虽然遭了那么多骂。”

小朋对每条善意的私信都认真答复

修修玩过的那款游戏《A Gay’s Life》，小朋在视频网站(zhan)上看完了全流程。“当时正趕(gan)上我逐渐完善自我认知的时候，这个游戏对我的冲击特别大。”他对我说，那个晚上他看哭了好多次，“尤其是男主角的奶奶去世那一段，唯(wei)一理解他的人突然就离开了。”

好在小朋还算幸(xing)運(yun)。出柜以后，妈妈最先(xian)表示了理解。到现在，小朋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跟她讲自己感情方面的事了。爸爸比较传统，当时特别生气，现在也不怎么接受。“但是通过我妈得知，他也在一点点地改变。”小朋说，“还是要感謝(xie)妈妈，我妈真的很好。”

如果从2017年《恋与制作人》上线算起，中国大眾(zhong)视野(ye)中的乙女游戏也才刚刚走过它的第五个年头。围繞(rao)着这个新兴游戏社群发生的紛(fen)争，很多都是游戏行业未曾见过的新问题。一边是无孔(kong)不入的社交网络，一边是复杂多元(yuan)的性别议题，二者裹(guo)挟在一起，无限地放大了年轻玩家们的熱(re)情与焦(jiao)慮(lv)。呼籲(xu)共情或许是奢(she)求，但底线在任何时候都应当被重申(shen)：游戏不应该拒绝任何一个愿意进入的人。在共同的爱好中創(chuang)造(zao)理解，用同一份乐趣来消弭(mi)分歧——这本是游戏的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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