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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患黑色素瘤去世，“癌王”究竟多凶险？

6月(yue)13日(ri)晚(wan)，《中(zhong)國(guo)好(hao)聲(sheng)音(yin)第(di)二(er)季(ji)》亞(ya)軍(jun)張(zhang)恒(heng)遠(yuan)因(yin)病(bing)去世，年(nian)僅(jin)37歲(sui)。據(ju)悉(xi)，张恒远離(li)世是(shi)因為(wei)罹(li)患黑色素瘤。

黑色素瘤是壹(yi)種(zhong)由(you)黑色素細(xi)胞(bao)轉(zhuan)變(bian)來(lai)的(de)惡(e)性(xing)腫(zhong)瘤，常(chang)常以(yi)“恶变的痣(zhi)”为人(ren)所(suo)知(zhi)，由於(yu)恶性程(cheng)度(du)高(gao)，素有(you)“癌王”之(zhi)稱(cheng)。

相(xiang)對(dui)其(qi)他(ta)恶性肿瘤，黑色素瘤的發(fa)病率(lv)並(bing)不(bu)高。2022年全(quan)国癌癥(zheng)報(bao)告(gao)顯(xian)示(shi)，2016年，中国皮(pi)膚(fu)黑色素瘤发病率和(he)死(si)亡(wang)率分(fen)別(bie)为0.32/10萬(wan)和0.17/10万。2018年，在(zai)第四(si)屆(jie)北(bei)京(jing)黑色素瘤国際(ji)研(yan)討(tao)會(hui)上(shang)，北京大(da)學(xue)肿瘤醫(yi)院(yuan)腎(shen)癌黑色素瘤內(nei)科(ke)主(zhu)任(ren)医師(shi)斯(si)璐(lu)指(zhi)出(chu)，中国黑色素瘤每(mei)年新(xin)发病例(li)約(yue)2万人。

不過(guo)，2022年，发表(biao)在《中国癌症雜(za)誌(zhi)》上的一項(xiang)研究提(ti)到(dao)，1990～2019年中国黑色素瘤发病率以每年3.5%的幅(fu)度逐(zhu)年增(zeng)高。另(ling)据国际癌症研究機(ji)構(gou) (IARC) 2022年5月发布(bu)的一项研究預(yu)測(ce)显示，2020～2040年，全球(qiu)每年皮肤黑色素瘤的新病例數(shu)將(jiang)增加(jia)50%以上。

黑色素瘤有多凶险？

“只(zhi)有自(zi)身(shen)有一定(ding)免(mian)疫(yi)力(li)，才(cai)能(neng)对抗(kang)黑色素瘤。”復(fu)旦(dan)大学附(fu)屬(shu)肿瘤医院骨(gu)軟(ruan)組(zu)織(zhi)外(wai)科副(fu)主任、恶性黑色素瘤診(zhen)治(zhi)中心(xin)主任陳(chen)勇(yong)接(jie)受(shou)《中国新聞(wen)周(zhou)刊(kan)》采(cai)訪(fang)時(shi)表示，作(zuo)为歌手，由于職(zhi)業(ye)原(yuan)因，可(ke)能平(ping)时作息(xi)不是很(hen)規(gui)律(lv)，工(gong)作節(jie)奏(zou)緊(jin)张，壓(ya)力大，需(xu)要(yao)經(jing)常熬(ao)夜(ye)。這(zhe)些(xie)因素对于黑色素瘤病人的病情(qing)控(kong)制(zhi)非(fei)常不利(li)。这种情形(xing)下(xia)，黑色素瘤发展(zhan)会更(geng)快(kuai)，已(yi)经得(de)到控制的黑色素瘤也(ye)可能快速(su)恶化(hua)。

何(he)为黑色素瘤，这种疾(ji)病究竟有多凶险？北京大学肿瘤医院黑色素瘤與(yu)肉(rou)瘤内科主任医师郭(guo)军告訴(su)《中国新闻周刊》，黑色素瘤起(qi)源(yuan)于黑色素细胞，正(zheng)常情況(kuang)下，黑色素细胞在皮肤下均(jun)勻(yun)分布，如(ru)果(guo)过度分裂(lie)增殖(zhi)聚(ju)集(ji)成(cheng)團(tuan)，就(jiu)成为黑色素痣，就是人們(men)常說(shuo)的“痦(wu)子(zi)”，當(dang)这种分裂增殖失(shi)去控制时，就演(yan)变成为黑色素瘤。郭军長(chang)期(qi)從(cong)事(shi)黑色素瘤、皮肤肿瘤、泌(mi)尿(niao)肿瘤的臨(lin)床(chuang)綜(zong)合(he)治療(liao)和转化医学研究，他同(tong)时也是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 副理(li)事长兼(jian)秘(mi)書(shu)长、国际黑色素瘤協(xie)会(MWS) 副主席(xi)。陈勇说，对于黑色素瘤来说，各(ge)個(ge)年齡(ling)階(jie)段(duan)人群(qun)都(dou)可能患病，中老(lao)年較(jiao)高发。

黑色素瘤主要分为肢(zhi)端(duan)型(xing)、黏(nian)膜(mo)型、陽(yang)光(guang)損(sun)傷(shang)型和非阳光损伤型四大類(lei)。其生(sheng)长部(bu)位(wei)比(bi)较廣(guang)泛(fan)，可出現(xian)在手、腳(jiao)、指甲(jia)、趾(zhi)甲等(deng)，此(ci)外還(hai)可以累(lei)及(ji)鼻(bi)腔(qiang)、口(kou)腔、肛(gang)門(men)等部位。据2021年9月发布的《中国黑色素瘤患者(zhe)行(xing)为现狀(zhuang)調(tiao)研白(bai)皮书》（以下簡(jian)称《白皮书》）披(pi)露(lu)，根(gen)据调研，国内肢端型黑色素瘤占(zhan)比最(zui)高，達(da)到51%，肢端型中足(zu)底(di)发病占比最高；非慢(man)性日光损伤型、黏膜型、慢性日光损伤型分别占比22%、17%、7%。这次(ci)调研由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黑色素瘤專(zhuan)家(jia)委(wei)員(yuan)会、CSCO患者教(jiao)育(yu)专家委员会等開(kai)展。

檢(jian)查(zha)人背(bei)部黑色素瘤。圖(tu)/图蟲(chong)創(chuang)意(yi)

据前(qian)述(shu)《白皮书》，黑色素瘤患者对疾病的認(ren)知程度明(ming)显不足，至(zhi)今(jin)仅有16%的中国黑色素瘤患者關(guan)註(zhu)基(ji)因检测并知道(dao)其必(bi)要性，三(san)成多患者因沒(mei)聽(ting)说过基因检测而(er)可能錯(cuo)过精(jing)準(zhun)靶(ba)向(xiang)治疗的时机。

“黑色素瘤是一种发生率低(di)、但(dan)恶性程度和死亡風(feng)险很高的疾病。”空(kong)军军医大学（第四军医大学）西(xi)京医院皮肤科副教授(shou)、中国抗癌协会黑色素瘤专业委员会常務(wu)委员朱(zhu)冠(guan)男(nan)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近(jin)幾(ji)年接诊的黑色素瘤患者明显增加，但因为該(gai)病的早(zao)期症状比较隱(yin)匿(ni)，不少(shao)患者就诊时已是晚期。有的患者突(tu)发癲(dian)癇(xian)、腦(nao)出血(xue)、腹(fu)痛(tong)、便(bian)血等問(wen)題(ti)，经外院病理组织检查後(hou)发现是黑色素瘤转移(yi)，才从顱(lu)脑外科、消(xiao)化科等科室(shi)转诊到她(ta)所在的医院。

“黑色素瘤是一种涉(she)及多学科的疾病，包(bao)括(kuo)皮肤科、整(zheng)形科、普(pu)外科、口腔科、耳(er)鼻喉(hou)科、眼(yan)科等。对大部分各个科室的医生而言(yan)，如果不是专门分到治疗肿瘤的组裏(li)，医生对这一疾病的了(le)解(jie)也比较有限(xian)。”陈勇说。

如何分辨(bian)出恶性黑色素瘤？朱冠男表示，絕(jue)大多数情况下，身上的“痣”都是良(liang)性的，但当这些痣突然(ran)快速增大、破(po)潰(kui)出血，出现色素不均匀、不对称、邊(bian)界(jie)不清(qing)晰(xi)等症状时，應(ying)提高警(jing)惕(ti)，及时前往(wang)正规医院就诊。“痣”边緣(yuan)如果出现小(xiao)的“衛(wei)星(xing)竈(zao)”，也要警惕有可能是肿瘤细胞在擴(kuo)散(san)。

陈勇提醒(xing)，身上长了色素痣，如果覺(jiao)得问题不大，可以每3～6个月拍(pai)照(zhao)片(pian)对比，必要时及时就医。如果出现直(zhi)徑(jing)大于5毫(hao)米(mi)、出现瘙(sao)癢(yang)、破溃等风险因素，可以拍照发給(gei)专业医生判(pan)斷(duan)，也可以選(xuan)擇(ze)到肿瘤专科医院篩(shai)查。对于已確(que)诊黑色素瘤的患者，要改(gai)变不健(jian)康(kang)的作息習(xi)慣(guan)，调整紧张的生活(huo)节奏。

色素痣分交(jiao)界痣、混(hun)合痣（复合痣）和皮内痣三型，其中交界痣的病灶分布在表皮与真(zhen)皮交界處(chu)。“很多皮肤、肢端的黑色素瘤都属于由交界痣恶变而来。常年磨(mo)损，或(huo)暴(bao)曬(shai)的紫(zi)外線(xian)损伤会導(dao)致(zhi)交界痣恶变。”陈勇建(jian)議(yi)，有这类交界痣的人群要及时到医院筛查，以免延(yan)誤(wu)病情。

“还有一些老年人有修(xiu)脚的习惯，在足底发现色素斑(ban)、趾甲黑斑时，他们不到正规医院就诊，而是选择到修脚店(dian)找(zhao)修脚师傅(fu)治疗。”朱冠男表示，这些皮疹(zhen)很可能是黑色素瘤，但“修脚师傅”卻(que)将其当作“脚氣(qi)、灰(hui)指甲”，反(fan)复磨削(xue)、拔(ba)甲后，肿瘤细胞很可能快速扩散转移。

郭军分析(xi)说，黑色素瘤是恶性肿瘤，不是普通(tong)皮肤病。大眾(zhong)要正确面(mian)，不必恐(kong)慌(huang)。一旦确诊，要做(zuo)好術(shu)后輔(fu)助(zhu)治疗，減(jian)少复发转移可能性。即(ji)使(shi)经歷(li)规範(fan)治疗的患者，也至少要4个月做一次复查，及时了解疾病状態(tai)。

如何治疗？

“越(yue)早发现，治疗效(xiao)果越好。”朱冠男表示，黑色素瘤目(mu)前在临床上可以分为Ⅰ、Ⅱ、Ⅲ、Ⅳ期。简單(dan)来说，如果是局(ju)限在皮肤的黑色素瘤，可能是Ⅰ、Ⅱ期，转移到局部淋(lin)巴(ba)結(jie)为Ⅲ期，转移到其他内臟(zang)器(qi)官(guan)則(ze)是Ⅳ期。Ⅰ、Ⅱ期的病人愈(yu)后较好，而Ⅲ、Ⅳ期的患者远期生存(cun)率则显著(zhu)下降(jiang)。如果患者原发部位有溃瘍(yang)或肿瘤浸(jin)潤(run)深(shen)度深，发生转移的几率高。“规范的扩大切(qie)除(chu)手术是早期黑色素瘤首(shou)选治疗手段。”她说。

陈勇日常接诊过的黑色素瘤患者中，大约三分之二的患者处于中晚期，Ⅰ期患者大约占到5%～10%。“有的疾病進(jin)展很快的晚期患者，确诊后几个月就去世了。”陈勇表示，2018年之后，他接诊的患者中，Ⅰ、Ⅱ期的黑色素瘤患者更多些，Ⅲ、Ⅳ期患者雖(sui)然不少，但整體(ti)占比在下降。

“黑色素瘤是高度恶性肿瘤，过去治疗方(fang)法(fa)有限，生存期很短(duan)，近十(shi)年来，黑色素瘤的治疗引(yin)領(ling)了整个肿瘤治疗的方向，特(te)别是免疫治疗和靶向治疗，徹(che)底改变了黑色素瘤無(wu)藥(yao)可救(jiu)的困(kun)境(jing)，使得黑色素瘤的生存率取(qu)得了極(ji)大提高。”郭军表示。

据美(mei)国有线電(dian)視(shi)新闻網(wang)2015年12月报道，当年8月，当时已90多岁的美国第 39 任總(zong)統(tong)吉(ji)米·卡(ka)特宣(xuan)布他患上致命(ming)的黑色素瘤。疾病最初(chu)在肝(gan)脏中发现，当时已扩散到大脑。卡特接受了手术、放(fang)射(she)治疗和免疫疗法。免疫治疗用(yong)到的药物(wu)是帕(pa)博(bo)利珠(zhu)单抗，即PD-1抑(yi)制劑(ji)。经过治疗，卡特身上的转移病灶消失。这在当时被(bei)认为是“医学奇(qi)跡(ji)”。

“20年前，国内晚期黑色素瘤的五(wu)年生存率是0。”陈勇表示，现在治疗手段更多。他在临床中接诊的很多病例，通过使用靶向和免疫治疗，病情有了很大改善(shan)。目前中国晚期黑色素瘤（肢端和黏膜黑色素瘤）五年生存期约20%左(zuo)右(you)，虽然相比以前提升(sheng)很多，但仍(reng)需繼(ji)續(xu)提高。部分黑色素瘤患者，尤(you)其是出现转移的患者，治疗起来仍然非常困難(nan)。

陈勇表示，不同疾病分期对应不同的治疗措(cuo)施(shi)。早期患者可能通过手术就能根治，不需要药物治疗。对中晚期患者而言，药物治疗是必需的。他指出，要依(yi)据黑色素瘤患者的具(ju)体情况、疾病进展、治疗意願(yuan)等，选择最適(shi)合的方案(an)。

“不要通过激(ji)光等方式(shi)祛(qu)痣。”朱冠男強(qiang)调。她所在医院的黑素瘤中心接诊过不少黑色素瘤病人，她觀(guan)察(cha)到一部分病人，尤其是年輕(qing)的患者到医院看(kan)病前，都曾(zeng)通过激光或药水(shui)祛痣。这些病人采用的辦(ban)法五花(hua)八(ba)门，包括用針(zhen)挑(tiao)、用火(huo)烤(kao)、用某(mou)些网上推(tui)薦(jian)的“神(shen)药”塗(tu)抹(mo)等，不但没有将痣去掉(diao)，还会留(liu)下难看的瘢(ban)痕(hen)，最糟(zao)糕(gao)的是可能誘(you)发色素细胞恶变。在朱冠男看来，患处创伤、激光點(dian)痣，或祛痣药水的刺(ci)激，可能会诱发痣的恶变。如果觉得自己(ji)的色素痣对外观影(ying)響(xiang)很大，建议到正规医院通过手术去除。

陈勇称，反复灼(zhuo)燒(shao)等刺激可能会导致身上的色素痣发生变化，做完(wan)一次激光治疗后，痣又(you)复发，不建议再(zai)采用同种方式治疗。他回(hui)憶(yi)，他接诊过最初患交界痣的患者，多次激光治疗后，交界痣恶变成黑色素瘤。

他建议，做激光治疗要找正规的皮肤科或整形科医院。一般(ban)正规医院的医生会有一个初步(bu)判断，如果是有恶性风险的“痣”，医生通常不会为其做激光治疗，而是直接推荐患者转院至肿瘤专科医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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