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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随心_句子c>《明(ming)日(ri)方(fang)舟(zhou)》音(yin)樂(le)會(hui)與(yu)心(xin)之(zhi)壁(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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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bu)知(zhi)道(dao)妳(ni)有(you)沒(mei)有過(guo)這(zhe)樣(yang)的(de)感(gan)覺(jiao)，壹(yi)些(xie)越(yue)是(shi)熱(re)鬧(nao)的場(chang)合(he)，自(zi)己(ji)反(fan)而(er)越是感觉難(nan)以(yi)融(rong)入(ru)，就(jiu)像(xiang)是猛(meng)然(ran)被(bei)拋(pao)擲(zhi)於(yu)異(yi)鄉(xiang)，耳(er)邊(bian)都(dou)是聽(ting)不懂(dong)的話(hua)語(yu)，倍(bei)感孤(gu)獨(du)。對(dui)我(wo)來(lai)說(shuo)，这種(zhong)感受(shou)統(tong)治(zhi)了(le)青(qing)春(chun)歲(sui)月(yue)。在(zai)回(hui)想(xiang)它(ta)的源(yuan)頭(tou)時(shi)，我会想起(qi)兒(er)时校(xiao)園(yuan)裏(li)在節(jie)日时舉(ju)辦(ban)的類(lei)似(si)于聯(lian)歡(huan)的活(huo)動(dong)，小(xiao)朋(peng)友(you)上(shang)臺(tai)表(biao)演(yan)些节目(mu)，大(da)家(jia)都很(hen)快(kuai)乐的样子(zi)，或(huo)許(xu)在外(wai)人(ren)看(kan)来我也(ye)是其(qi)中(zhong)一員(yuan)，可(ke)我在內(nei)心里卻(que)觉得(de)自己与这番(fan)场面(mian)格(ge)格不入。

我很难理(li)解(jie)，这一切(qie)到(dao)底(di)有什(shen)麽(me)意(yi)思(si)呢(ne)——这是兩(liang)個(ge)問(wen)題(ti)，感觉“没意思”是不那(na)么重(zhong)要(yao)的问题，真(zhen)正(zheng)的问题是“不理解”。在我看来，其乐融融的氛(fen)圍(wei)中，大家似乎(hu)对彼(bi)此(ci)、对这个環(huan)境(jing)都存(cun)有相(xiang)當(dang)高(gao)程(cheng)度(du)的相互(hu)理解，所(suo)以才(cai)能(neng)共(gong)享(xiang)一片(pian)欢乐时光(guang)。可事(shi)實(shi)上，據(ju)我的了解，同(tong)學(xue)們(men)之間(jian)的理解都很有限(xian)，即(ji)便(bian)朋友之间也是如(ru)此，證(zheng)据是我自己——顯(xian)然我並(bing)不真正了解我的同学们，他(ta)们对我也是如此。这群(qun)人如此不了解，却在一个场合下(xia)表現(xian)得其乐融融，我不知道為(wei)什么能夠(gou)如此。

许多(duo)年(nian)後(hou)，我想到另(ling)一个可能性(xing)。或许只(zhi)是因(yin)为那天(tian)的节目表演確(que)实很爛(lan)，完(wan)全(quan)不好(hao)看，而情(qing)商(shang)更(geng)高的小朋友显示(shi)出(chu)贊(zan)许的態(tai)度以鼓(gu)勵(li)台上的同学。至(zhi)于我当天的感受，也不过是瞎(xia)想而已(yi)。事情和(he)“人的了解”这样深(shen)刻(ke)的命(ming)题毫(hao)無(wu)關(guan)联，我只是一个有點(dian)別(bie)扭(niu)的小孩(hai)。

然而，發(fa)现这点为时已晚(wan)，我当日之所見(jian)早(zao)已成(cheng)真。從(cong)那时起，每(mei)到一个热闹的场所，我就会不受控(kong)制(zhi)地(di)開(kai)始(shi)思索(suo)，人们在聚(ju)集(ji)中表现出的热闹与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嗎(ma)？他们真的了解彼此了吗？如果(guo)没有，为什么并不相知的人能湊(cou)在一起如同知己？后来我讀(du)到卡(ka)夫(fu)卡的《一條(tiao)狗(gou)的研(yan)究(jiu)》中狗的发言(yan)：“我不会死(si)于饑(ji)餓(e)，而將(jiang)死于孤苦(ku)无依(yi)。”于是把(ba)自己的困(kun)惑(huo)和糟(zao)糕(gao)感受歸(gui)結(jie)为“人与人之间永(yong)遠(yuan)不可能獲(huo)得真正的了解”。

人与人之间總(zong)是存在著(zhe)隔(ge)閡(he)，这种隔阂具(ju)有相当強(qiang)大的力(li)量(liang)，比(bi)如它能造(zao)出AT力场。在《新(xin)世(shi)紀(ji)福(fu)音戰(zhan)士(shi)》（以下簡(jian)稱(cheng)《EVA》）中，这种隔絕(jue)被称为“心之壁”，它是“将自我意識(shi)与他人的自我意识分(fen)割(ge)开的一堵(du)墻(qiang)”。往(wang)外说心之壁能抵(di)擋(dang)使(shi)徒(tu)的攻(gong)擊(ji)，往内说它暗(an)示着精(jing)神(shen)的閉(bi)鎖(suo)、徹(che)底了解的不可能。这个命题和設(she)定(ding)大概(gai)是我喜(xi)欢这个系(xi)列(lie)的原(yuan)因之一，它給(gei)我了一个我願(yuan)意相信(xin)的解釋(shi)。

奇(qi)怪(guai)，我为什么会在《明日方舟》“音律(lv)联觉”的演奏(zou)间歇(xie)想到《EVA》和这些東(dong)西(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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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音響(xiang)震(zhen)耳欲(yu)聾(long)，眼(yan)前(qian)五(wu)彩(cai)的射(she)線(xian)晃(huang)动，回头望(wang)向(xiang)看台，黑(hei)暗中緩(huan)缓變(bian)色(se)的点点光亮(liang)匯(hui)聚成閃(shan)爍(shuo)的星(xing)海(hai)。

音律联觉是以《明日方舟》的音乐为主(zhu)题的大型(xing)线下演出活动，自遊(you)戲(xi)上线以来已經(jing)举办过3屆(jie)。自4月29日开始的最(zui)新一届《明日方舟》音律联觉依舊(jiu)一票(piao)难求(qiu)，现场氣(qi)氛也如同預(yu)料(liao)般(ban)热烈(lie)。呼(hu)喊(han)与欢呼幾(ji)乎从不停(ting)止(zhi)，以致(zhi)于结束(shu)时许多觀(guan)眾(zhong)體(ti)力不支(zhi)。

舞(wu)台大致是这样，由(you)于演出禁(jin)止拍(pai)攝(she)，这張(zhang)圖(tu)片为官(guan)方发布(bu)在社(she)交(jiao)媒(mei)体上的返(fan)图

我也揮(hui)舞着手(shou)中的應(ying)援(yuan)棒(bang)。我不常(chang)挥舞这种会发光变色的柱(zhu)狀(zhuang)物(wu)体，自从一位(wei)飯(fan)偶(ou)像的朋友给我科(ke)普(pu)过一套(tao)打(da)Call应援的流(liu)程后，我就一直(zhi)对此心懷(huai)敬(jing)畏(wei)——除(chu)了节奏外，一系列復(fu)雜(za)的流程需(xu)要考(kao)慮(lv)场合、色彩、肢(zhi)体动作(zuo)、呼喊和團(tuan)隊(dui)配(pei)合，听起来比“接(jie)化(hua)发”困难很多。不过，会不会是另一回事，总有些时候(hou)你会不自觉地想要一同挥舞，比如音律联觉中維(wei)多利(li)亞(ya)主线曲(qu)奏响时（其实这才剛(gang)开场）。听着节奏和旋(xuan)律，我的腦(nao)海中浮(fu)现出一套音游的譜(pu)面，于是开始挥舞着应援棒，敲(qiao)击着空(kong)中飄(piao)闪而来的虛(xu)擬(ni)重音节拍。

挥舞是參(can)与的一部(bu)分，而“参与感”是件(jian)玄(xuan)之又(you)玄的事情。由于在媒体工(gong)作，我去(qu)过不少(shao)游戏相关的活动现场：比賽(sai)、展(zhan)会、音乐会、发布会、試(shi)玩(wan)会……比起直接交談(tan)采(cai)訪(fang)，我总是更喜欢暗中观察(cha)参与者(zhe)们。我发现，对于同一件事，人们在做(zuo)的事情和抱(bao)持(chi)的心情确实是大不相同的。不少活动会專(zhuan)門(men)提(ti)供(gong)媒体席(xi)或嘉(jia)賓(bin)席，这既(ji)有便利也有不便——对于那些有大量玩家参与的活动，你能非(fei)常清(qing)晰(xi)地分辨(bian)出会场气氛的不同，一面火(huo)热，一面冷(leng)靜(jing)，分界(jie)线常常就是席位的不同。

有一次(ci)，我参加(jia)一款(kuan)我在玩的游戏的现场活动，不幸(xing)（在一些时候这其实是幸運(yun)，但(dan)那次不是）落(luo)座(zuo)媒体席。活动气氛也相当热烈，以至于我也特(te)别想要挥舞起应援棒、大聲(sheng)呼喊。但与我同座的一整(zheng)排(pai)同行(xing)都特别冷静，这种冷静在僅(jin)此一排形(xing)成了一种结界、一片力场，讓(rang)我也冷静下来。于是我緊(jin)急(ji)剎(sha)車(che)，没有表现得和周(zhou)边不一样。我当然不是在说同行们不够热情，不够喜欢游戏——这可能只取(qu)決(jue)于你玩不玩，以及(ji)恰(qia)好是否(fou)喜欢某(mou)款特定作品(pin)。我想，在另一些场合，我或许也曾(zeng)是阻(zu)攔(lan)他人热情参与气氛的一部分。

我的意思是，人们往往对某个场合有个特定的認(ren)知，这个看法(fa)总是几近(jin)于死板(ban)。但实際(ji)上，无論(lun)哪(na)里都汇聚着大不相同的人们。媒体席上的同行在活动進(jin)行中敲击鍵(jian)盤(pan)的速(su)度比舞台上的燈(deng)光移(yi)动速度還(hai)快，飛(fei)舞的手指(zhi)在屏(ping)幕(mu)前形成一片殘(can)影(ying)。对那些玩家玩上一整夜(ye)还嫌(xian)不够的活动，領(ling)導(dao)或嘉宾们在致辭(ci)后常匆(cong)匆退(tui)场。活动主办方总是紧张地投(tou)入工作，某次活动结束后，我问一位工作人员活动时在想什么，她(ta)说，她犯(fan)了一个小錯(cuo)誤(wu)，错误并不重要，几乎可以忽(hu)略(lve)，但她整场都在祈(qi)禱(dao)着人们不要註(zhu)意到那个错误。

所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shi)参与同一件事，也只有这么多种的方式才能構(gou)成这些事。你能够想象(xiang)没有参与者的活动？或是没有組(zu)織(zhi)的一萬(wan)名(ming)玩家参加的线下聚会？这些听上去都是荒(huang)謬(miu)的事情。有时候，这些視(shi)角(jiao)让我思考，或许一定的“隔阂”是件好事，既然所有人都是个体，我们本(ben)就无法让所有人協(xie)調(tiao)一致；又或者，当我们所有人都协调一致时，我们反而什么都不需要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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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参与方式中，我当然最喜欢玩家的视角。《明日方舟》音律联觉的现场提供了这样的环境，我的座位在内场西區(qu)的第(di)18排，还不错的观看位置(zhi)，而且(qie)身(shen)边坐(zuo)滿(man)了玩家。

作为开服(fu)玩家，我体驗(yan)了《明日方舟》的几乎所有内容(rong)，但依然谈不上对一切熟(shu)稔(ren)于心。最起碼(ma)，远远做不到像后排的老(lao)哥(ge)一样，多半(ban)曲子一响起就能说出来歷(li)：这是章(zhang)节主题曲、那是誰(shui)的个人曲，哪些又是此前没公(gong)布的新曲子……他可比节目單(dan)（现场没这玩意儿）靠(kao)谱多了！他似乎是与一位朋友一同前来，每说一句(ju)话，鄰(lin)座老哥总是穩(wen)定地以“确实”作为回答(da)。

从愚(yu)人曲开始有了跟(gen)唱(chang)，零(ling)碎(sui)的跟唱很快合流为全场的合唱。合唱最高潮(chao)来自于“危(wei)機(ji)合約(yue)”系列曲目——危机合约是游戏中一个高难挑(tiao)战模(mo)式，几乎是《明日方舟》成型最早的固(gu)定玩法，以赛季(ji)为单位限时开放(fang)，每个赛季都会有一首(shou)主题曲，以搖(yao)滾(gun)居(ju)多，许多曲目的質(zhi)量相当高。在音律联觉开始前，危机合约的最后一个赛季正式宣(xuan)布完结。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这部分的合唱最为热烈，串(chuan)燒(shao)形式让歌(ge)曲切換(huan)得很快，但台下的合唱也总能順(shun)滑(hua)切换。许多曲子我许久(jiu)没听了，可听到时总会驚(jing)訝(ya)自己仍(reng)然清晰地記(ji)得旋律。可惜(xi)也只记得旋律，当我试图参加合唱时，因为完全记不住(zhu)歌詞(ci)，只能发出类似于溺(ni)水(shui)者掉(diao)入水中的咕(gu)嚕(lu)音节作为替(ti)代(dai)——从唱得让人听不清歌词这点来講(jiang)，或许确实很摇滚。

在本文(wen)標(biao)题中，我使用(yong)了“《明日方舟》音乐会”一词，这是个相当不準(zhun)确的描(miao)述(shu)。我猜(cai)鷹(ying)角自己也弄(nong)不清楚(chu)叫(jiao)什么比較(jiao)合適(shi)，因此总是堅(jian)持使用很难解释含(han)義(yi)的“音律联觉”。这当然也算(suan)合理的處(chu)理方式，无论是“音乐会”“演唱会”，都不足(zu)以准确概括(kuo)表演的全部内容。如果用傳(chuan)统的音乐表演形式来概括的话，开场的序(xu)曲有些交响的感觉，隨(sui)后一边念(nian)着中二(er)台词一边唱着歌还搭(da)设各(ge)种场景(jing)又有点舞台劇(ju)的意思。至于可以被归入“演唱”的内容，風(feng)格就更是多样了：海量的摇滚（既有日系摇滚也有歐(ou)美(mei)摇滚）之外，还有日系流行的曲调（ACG常见的那一套！）、韓(han)团风格的舞蹈(dao)、搭配3D特效(xiao)的電(dian)音。在瑯(lang)环玄机的一首曲子（应該(gai)是新曲目）中，中式传统吹(chui)奏民(min)乐却搭配上極(ji)重的鼓点，听起来不那么習(xi)慣(guan)，却有相当独特的风味(wei)。

盡(jin)管(guan)在Hi-Fi设備(bei)上花(hua)了不少冤(yuan)枉(wang)錢(qian)，但我对音乐理论的了解相当有限，上面的概括大概有许多不确切甚(shen)至胡(hu)说八(ba)道的地方，但音律联觉风格的多样化是显而易(yi)见的。有些神奇的是，这么多元(yuan)素(su)真糅(rou)到了一起时却并不别扭——如果你是《明日方舟》玩家的话，一定会这样觉得。它的统一性源自主题，而不依賴(lai)于某种形式。

也由此，音律联觉帶(dai)来的的确是独屬(shu)于游戏的音乐形式。引(yin)发全场热烈反响的可以是演奏、唱功(gong)、舞台特效、游戏角色形象、舞台专属的CG动畫(hua)中的任(ren)何(he)一項(xiang)。在这里，一曲奏罷(ba)大喊“Bravo！”绝对算古(gu)怪行为，但在现场大屏幕上瑪(ma)恩(en)納(na)騎(qi)乘(cheng)摩(mo)托(tuo)帥(shuai)气登(deng)场时，左(zuo)边不远处的大哥高呼“别踩(cai)油(you)门踩我吧(ba)！”則(ze)属合理赞美。

全场欢呼最猛烈的时刻差(cha)不多就是玛恩纳（图中右(you)边人物）骑乘摩托的片段(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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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9日的音律联觉结束时，观众们坐在座位上等(deng)待(dai)退场，“画了不賣(mai)，心胸(xiong)狹(xia)隘(ai)”的口(kou)號(hao)連(lian)續(xu)喊起来。桐(tong)生(sheng)一馬(ma)失(shi)戀(lian)曲《像笨(ben)蛋(dan)一样》则正如同計(ji)劃(hua)一般成为了最后的大合唱。这首曲子因为此前各处的鬼(gui)畜(chu)早已有相当高的认知度，在《明日方舟》玩家这里，它又尤(you)其以一部海貓(mao)的鬼畜视頻(pin)而廣(guang)为人知。

“DAMEDANE”奏罢时，又响起了零零星星的“画了不卖，心胸狭隘”，随后汇聚到全场。再(zai)然后，又来了一遍(bian)《像笨蛋一样》。然后又来了一遍。整整唱了3遍！

所有梗(geng)都有冷热周期(qi)，这个至少到今(jin)年还是挺(ting)热

但真正令(ling)我心胸狭隘的是190抽(chou)才获得繆(mou)爾(er)赛斯(si)——这是《明日方舟》的周年限定卡池(chi)，期望出貨(huo)率(lv)大概在100抽出头

人的本质是复读机。我不由得又想起这句话，正当我这么想时，后排的两位老哥又聊(liao)了起来，我没听清前半句，只听回答的老哥再一次说出“确实”，语言简潔(jie)有力，我确信他今晚“确实”了不下10次。

我得说，复读是件很爽(shuang)的事情，事实上，我们的语言本身就是一种“复读”。我们的词语、句子、语法，都是一致的。所有人都必(bi)須(xu)说同样的话语，才能确保(bao)自己被他人理解。不，更准确的说法是，我们必须说同样的话语，才能接近于被他人理解。通(tong)过复读，人们获得了一种外在的力量，一种联结的感受。其本质是一种自内而外的壓(ya)力，是一个群体是一个群体的原因。它曾創(chuang)造过美好的世界，也犯下过难以被归責(ze)的罪(zui)行。音乐会中的欢呼就是这样，人们从复读中得到了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在不能理解的人看来或许不值(zhi)一提，甚至荒谬，可身处其中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心甘(gan)情愿。以《明日方舟》的表達(da)来说，大群在呼喚(huan)着你；以《EVA》的表达来说，心之壁略有松(song)动。

这种感受甚至让不满都变得复杂起来。29日的音律联觉有一些不妥(tuo)当之处，交通擁(yong)擠(ji)到难以预料的程度，连官方安(an)排的接送(song)大巴(ba)都排着零星的队伍(wu)堵在路(lu)上，以致于活动在有原本充(chong)足的预留(liu)时间的情況(kuang)下还整体推(tui)遲(chi)15分鐘(zhong)举行。除此之外，内场前排的座位安排也不算合适，内场前排的观众既看不见屏幕也看不见舞台，还得全程大角度仰(yang)视，很費(fei)脖(bo)子——可他们購(gou)買(mai)的票原本体验应该是最好的。但另一方面，全场的气氛又确实相当好，以我在现场和網(wang)絡(luo)上的观察来说，内场前排观众获得了相当复杂甚至矛(mao)盾(dun)的体验：很High、很生气，很High、很生气，一些片段很开心，然后又因为看不清楚而很生气……

在第一天的演出结束后，鹰角很快发布道歉(qian)声明，并依据座位位置为内场观众进行部分退款。这在一定程度上平(ping)息(xi)了玩家的部分憤(fen)怒(nu)，但也不是全部。就和所有事情一样，一切都有两面。归根(gen)结底，人们很容易相互理解，也会为不合适的一切事物而不满。共同的情感是既容易创造，也容易破(po)壞(huai)的东西，心之壁总是牢(lao)固且脆(cui)弱(ruo)。

这让我想起了和真正的安可曲《像笨蛋一样》有关的一件小事。在作为一段好笑(xiao)的网络梗火遍社交媒体时，一些“如龍(long)”玩家对这种网络传播(bo)頗(po)为不满，认为它过于戏謔(xue)，还无视了歌曲和剧情原本所有的悲(bei)剧内涵(han)。可以想象，玩梗的人们和“原教(jiao)旨(zhi)主义者”產(chan)生过一些激(ji)烈问候。交流的細(xi)节我全然不记得，但网易雲(yun)一版(ban)原曲下的最高評(ping)论却令我印(yin)象深刻：

看了那么多换臉(lian)的，听到原曲时候草(cao)不出来反而流下了眼淚(lei)。

有时候互相理解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吧？

安可曲目特别允(yun)许拍摄，许多观众们放下了应援棒，取而代之的是，往前望去，前方大量拍摄中的电子屏幕也成了现场光影的一部分，视觉上相当赛博(bo)朋克(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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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相互理解这件事，《EVA》有过于激进的演繹(yi)，它直接終(zhong)结了心之壁。LCL（Link Connect Liquid）之海是人类補(bu)完计划的终点，一片没有心之壁、没有AT力场，全人类都融为一体，再无任何隔阂的场域(yu)。

我相当喜欢《EVA》的结局(ju)， TV版改(gai)拍前后的两个版本都很喜欢，心之壁、LCL之海、人类补完计划，甚至是那段成梗的圓(yuan)圈(quan)鼓掌(zhang)都很棒。可唯(wei)独不喜欢对LCL之海的具体描繪(hui)：在终点的LCL之海实在是一片过于溫(wen)柔(rou)的世界，充满了寧(ning)静与静謐(mi)，仿(fang)佛(fo)暗示着只要消(xiao)除了心之壁，人类便会迎(ying)来彼此间真正而彻底的理解，从而再无任何障(zhang)礙(ai)，永享至福。

可这真是个蠢(chun)到不行的想象！让我们捫(men)心自问，如果完全坦(tan)誠(cheng)，互相了解的人们就会互相认同么？如果不加掩(yan)飾(shi)，其他人就会接受并包(bao)容另一个人的全部想法吗？不，真正的LCL之海必然是纳垢(gou)会晤(wu)撒(sa)旦(dan)，巨(ju)魔(mo)各逞(cheng)其能，相比之下不加管制的百(bai)度貼(tie)吧的氛围都像是地上天國(guo)。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yu)发感受到，忍(ren)耐(nai)与妥协也是生活的一部分。“理解”是可貴(gui)而难以获得的东西，随着人的成長(chang)，我们终归会获得些许。但是“完全的理解”就不仅不存在，而且也不应存在。如果你将其比喻(yu)为光明，那它也过于灼(zhuo)热。这多少也是我对于文章开头提到的那种感受的最终答复。

许多年过去后，当经历了更多场景后，一切变得普通起来，那个场景不再具有特殊(shu)的含义。有些时候我仍然会感到格格不入，有些场景则会让我相当享受。但大家都是如此，在某个时刻，人们总会漂(piao)流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在另一些时刻找(zhao)到家的感觉。

每当遇(yu)到热闹的场景，我仍然会想起20多年前的那个下午(wu)，这已经是个习惯，那一瞬(shun)间的感觉依然清晰。但时间却消磨(mo)了随之而来的疑(yi)问。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疑问，为什么我在有段时间里竟(jing)会把“彼此彻头彻尾(wei)的理解”提升(sheng)到一个相当重要的高度，甚至误认为这是其他人都享有，而我未(wei)曾觸(chu)及的境界呢？那时我只是一个有些别扭的小孩而已。

这件事情已经不再困擾(rao)我。实际上，在这片音乐奏响的会场中，我们共享着一片共同的情感，可只有小小一片。在每个人这里，这份(fen)情感只占(zhan)据内心一片很小的角落，或许不到1%吧——这个比率换成概率的话，意味着你第一次免(mian)费单抽就获得缪尔赛斯——却足以带来一夜的欢愉(yu)。人们在一个场景中很快乐，这并不是因为心之壁不复存在，而只是因为心之壁中的心靈(ling)的小小共性。这种共性可能是任何东西，比例(li)或大或小。

在此刻，它是一点儿音乐。于是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或许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理解……但这首曲子真好听。返回搜(sou)狐(hu)，查(zha)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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