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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ijingdiandejiaosebanyanshouyou，rangnizhongwenchuanqishahemoshi，wanrengongchengbushishi；gezhongtuhuagongju：tuse，caibi，labi，qianbi，wenlitusedengdeng；jiesuanyuanbingtujishijiantuzuozijidegeshen，wodejiezouwozuozhubulunnixuyaonayizhongyingxiaotuiguangchangjing，zhangufengfudemobansucaimanzugexinggeyesuoxu何(he)種(zhong)程(cheng)度(du)精(jing)神(shen)虐(nue)待(dai)構(gou)成(cheng)犯(fan)罪(zui)？遭(zao)遇(yu)精神控(kong)制(zhi)該(gai)如(ru)何應(ying)對(dui)？

李(li)瑩(ying)

萬(wan)飛(fei)

近(jin)期(qi)，牟(mou)林(lin)翰(han)虐待案(an)壹(yi)審(shen)宣(xuan)判(pan)，牟林翰因(yin)虐待罪被(bei)判處(chu)有(you)期徒(tu)刑(xing)三(san)年(nian)兩(liang)個(ge)月(yue)，這(zhe)是(shi)國(guo)內(nei)司(si)法(fa)實(shi)踐(jian)中(zhong)極(ji)為(wei)罕(han)見(jian)認(ren)定(ding)两性(xing)關(guan)系(xi)中精神虐待導(dao)致(zhi)对方(fang)死(si)亡(wang)而(er)獲(huo)刑的(de)司法案例(li)，被外(wai)界(jie)稱(cheng)作(zuo)“国内PUA第(di)一案”。北(bei)京(jing)市(shi)海(hai)澱(dian)區(qu)人(ren)民(min)法院(yuan)公(gong)開(kai)判決(jue)顯(xian)示(shi)，牟林翰高(gao)頻(pin)次(ci)長(chang)時(shi)間(jian)持(chi)續(xu)性辱(ru)罵(ma)女(nv)友(you)，2019年6月至(zhi)10月期间，女友與(yu)其(qi)發(fa)生(sheng)爭(zheng)吵(chao)後(hou)三次自(zi)殺(sha)，經(jing)多(duo)次送(song)醫(yi)搶(qiang)救(jiu)，2020年4月11日(ri)，女友於(yu)医院去(qu)世(shi)，经鑒(jian)定，为服(fu)用(yong)藥(yao)物(wu)中毒(du)导致呼(hu)吸(xi)循(xun)環(huan)衰(shuai)竭(jie)死亡。

该案引(yin)发公眾(zhong)关註(zhu)的同(tong)时，亦(yi)引起(qi)各(ge)界对親(qin)密(mi)关系中PUA等(deng)精神控制手(shou)段(duan)以(yi)及(ji)精神虐待現(xian)象(xiang)的討(tao)論(lun)。何为精神控制？这种控制是否(fou)为精神虐待？精神虐待在(zai)何种程度上(shang)可(ke)以构罪？遭遇PUA又(you)该如何应对？針(zhen)对上述(shu)这些(xie)疑(yi)問(wen)，南(nan)都(dou)記(ji)者(zhe)与有著(zhe)二(er)十(shi)年婦(fu)女兒(er)童(tong)權(quan)益(yi)保(bao)護(hu)的法援(yuan)律(lv)師(shi)、源(yuan)众家(jia)庭(ting)与社(she)区发展(zhan)服務(wu)中心(xin)主(zhu)任(ren)、振(zhen)邦(bang)律师事(shi)务所(suo)主任李莹，以及在警(jing)务系統(tong)工(gong)作三十年、湖(hu)北監(jian)利(li)藍(lan)天(tian)下(xia)妇女儿童維(wei)权協(xie)會(hui)发起人万飞展开了(le)一次对談(tan)。

01

PUA也(ye)是家暴(bao) 精神暴力(li)认定为犯罪依(yi)然(ran)困(kun)難(nan)

南方都市報(bao)（以下簡(jian)称“南都”）：近期，公众在讨论“精神控制”和(he)“精神虐待”，從(cong)妳(ni)們(men)介(jie)入(ru)的案例來(lai)看(kan)，什(shen)麽(me)樣(yang)的情(qing)形(xing)屬(shu)于“精神控制”或(huo)者“精神虐待”？

李莹：嚴(yan)格(ge)从法律術(shu)語(yu)而言(yan)，公众所說(shuo)的精神控制、精神虐待一般(ban)称为“精神暴力”。2016年实施(shi)的反(fan)家暴法明(ming)確(que)將(jiang)经常(chang)性的恐(kong)嚇(xia)謾(man)骂等精神暴力的行(xing)为納(na)入家暴的範(fan)疇(chou)。但(dan)与身(shen)體(ti)暴力不(bu)同，前(qian)者要(yao)在法律意(yi)義(yi)上构成家暴，有一个前提(ti)條(tiao)件(jian)即(ji)“经常性”的恐吓谩骂，即有明确的频次要求(qiu)。

在实务工作中，家暴一般分(fen)为四(si)种形式(shi)：身体暴力、精神暴力、性暴力与经濟(ji)控制。我(wo)们极少(shao)在某(mou)一起家暴案中发现施害(hai)者只(zhi)有一种行为，一般是多种形式並(bing)存(cun)。涉(she)及精神暴力时，多为施害者对被害人人格的侮(wu)辱和貶(bian)損(sun)，諷(feng)刺(ci)谩骂挖(wa)苦(ku)，并有以威(wei)脅(xie)達(da)到(dao)控制目(mu)的的手段，这都是一种精神暴力。

万飞：社交(jiao)媒(mei)体现在往(wang)往多使(shi)用“精神虐待”“精神控制”“PUA”等詞(ci)，需(xu)要提醒(xing)的是，这些词语的概(gai)念(nian)都沒(mei)有清(qing)晰(xi)的界定，每(mei)个人的理(li)解(jie)都不同。比(bi)如精神控制、“PUA”，之(zhi)前在很(hen)多詐(zha)騙(pian)案中，有人專(zhuan)門(men)習(xi)得(de)PUA的技(ji)能(neng)，针对某一類(lei)型(xing)的人設(she)定套(tao)路(lu)，有的诈骗者会給(gei)自己(ji)打(da)造(zao)某一类人设，在互(hu)聯(lian)網(wang)上以女性为目標(biao)，讓(rang)对方相(xiang)信(xin)自己是成功(gong)人士(shi)，给女性洗(xi)腦(nao)，最(zui)終(zhong)达成自己的不法目的。

在亲密关系中，有些手段和这些诈骗手段类似(si)，有人控制欲(yu)較(jiao)強(qiang)，很自我，希(xi)望(wang)对方时刻(ke)遵(zun)从自己的意願(yuan)，有人通(tong)過(guo)誇(kua)大(da)虛(xu)构吹(chui)噓(xu)自我，在对方面(mian)前打造人设，让对方形成“仰(yang)慕(mu)”、“信服”的心理；還(hai)有一种人为了实施控制，往往伴(ban)隨(sui)威胁的语言、肢(zhi)体懲(cheng)罰(fa)、身体攻(gong)擊(ji)，比如擺(bai)出(chu)蠻(man)不講(jiang)理的姿(zi)態(tai)，不斷(duan)威胁对方说“你信不信我会掐(qia)死你”，“如果(guo)離(li)婚(hun)，就(jiu)把(ba)娘(niang)家人全(quan)杀了”，为了让对方信服，施害者甚(shen)至还会借(jie)助(zhu)一些場(chang)景(jing)，比如殘(can)忍(ren)杀雞(ji)、摔(shuai)碗(wan)，在这样威逼(bi)之下，人会逐(zhu)漸(jian)被“洗脑”，相信对方“说得出做(zuo)得到”，產(chan)生恐懼(ju)心理屈(qu)服于对方。

南都：实施精神暴力可能构成哪(na)些犯罪？

李莹：因中国目前并未(wei)單(dan)獨(du)设立(li)家庭暴力罪的罪名(ming)，因此(ci)家暴往往因程度的不同，需要承(cheng)擔(dan)不同的民事、刑事或者行政(zheng)責(ze)任，涉及刑事犯罪的，往往以虐待罪、故(gu)意傷(shang)害罪、故意杀人罪定罪，达不到刑事犯罪标準(zhun)的，需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賠(pei)償(chang)责任或者被予(yu)以治(zhi)安(an)处罚。最高人民法院公布(bu)过一个典(dian)型案例，丈(zhang)夫(fu)把籃(lan)球(qiu)吊(diao)在陽(yang)臺(tai)上，上面寫(xie)着老(lao)婆(po)的名字(zi)，要打死老婆的話(hua)，丈夫经常击打篮球，老婆非(fei)常恐惧和害怕(pa)，法院最后也认定男(nan)方的行为构成精神暴力。

万飞：在亲密关系中如果僅(jin)仅实施精神控制，其实很难说构成犯罪，公权部(bu)门也很难介入，只有发生显性的肢体伤害，或者如牟林翰虐待案导致严重(zhong)的后果，公权力才(cai)有介入的理由(you)。

目前涉及家暴案，针对极端(duan)情形造成实質(zhi)性伤害的，可以用刑事手段来規(gui)制，不构成刑事犯罪的可適(shi)用治安管(guan)理法处罚，更(geng)輕(qing)微(wei)的还可以由公权部门出示告(gao)誡(jie)書(shu)和人身安全保护令(ling)来起到震(zhen)懾(she)作用，但如果仅仅只是精神上的伤害，比如因为实施精神控制导致对方得了抑(yi)郁(yu)癥(zheng)，在司法实践中要證(zheng)明因果关系建(jian)立证據(ju)鏈(lian)条依然很困难。

南都：牟林翰虐待案判决后，有人认为这是一次司法的進(jin)步(bu)，也有人持不同看法，怎(zen)么看待这次判决？

李莹：从樸(pu)素(su)情感(gan)而言，可能有一些公众会认为该案的判罚相对较轻。但从法律角(jiao)度而言，刑法对虐待罪以往的规定主要为打骂或者凍(dong)餓(e)、未送医治療(liao)等，从以往的司法判决来看，仅仅以精神虐待构成虐待罪极其少见。该案明确精神暴力为虐待行为，且(qie)这次判决也突(tu)破(po)了傳(chuan)统意义上家庭成員(yuan)的范畴，两位(wei)當(dang)事人是戀(lian)愛(ai)关系，法官(guan)将同居(ju)关系也視(shi)为家庭成员保护，具(ju)有突破性意义。

万飞：我们也一直(zhi)在关注这个案件，大家最初(chu)认为能进入刑事立案偵(zhen)查(zha)階(jie)段非常困难，畢(bi)竟(jing)基(ji)于过去幾(ji)十年的实务经驗(yan)，我们对施害人究(jiu)竟构成何罪、警方能搜(sou)索(suo)到何种证据都是没底(di)的。此前在家暴案件中，受(shou)到家暴的女方后来自杀，有不少是因为缺(que)乏(fa)证据或者算(suan)不上“情節(jie)惡(e)劣(lie)”，难以从法律上定罪，最后按(an)普(pu)通自杀案处理。所以这起案件，最终能有这样的判决結(jie)果并作出清晰的法律解釋(shi)，对于我们长期堅(jian)持推(tui)動(dong)反对性別(bie)暴力的实务工作者来说是很重要的成果，也是很大的驚(jing)喜(xi)。有这样一个判决先(xian)例，对以后类似案件的推进也会有示范性意义。

02

以爱为名的控制具有迷(mi)惑(huo)性 受害人会喪(sang)失(shi)反抗(kang)能力甚至患(huan)上斯(si)德(de)哥(ge)爾(er)摩(mo)綜(zong)合(he)征(zheng)

南都：如何在家暴框(kuang)架(jia)内理解精神暴力？

李莹：有一起家暴案，男女雙(shuang)方都是高級(ji)知(zhi)識(shi)分子(zi)，丈夫长期家暴，对妻(qi)子不仅实施身体伤害也伴随精神暴力，他(ta)多用“以爱为名”的控制手段——“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你好(hao)，是爱你”来实施控制，并不断贬损对方，骂对方蠢(chun)笨(ben)，豬(zhu)狗(gou)不如，为了达到控制的目的，切(qie)断女方的社会联系，一直向(xiang)她(ta)灌(guan)輸(shu)一种觀(guan)念，“不要跟(gen)你的閨(gui)蜜(mi)在一起玩(wan)，她们都不懷(huai)好意，嫉(ji)妒(du)我们，想(xiang)拆(chai)散(san)我们”。女方一开始(shi)也想过反抗，但一旦(dan)反抗就会換(huan)来更严重的暴力，只有她聽(ting)话才不会出现家庭矛(mao)盾(dun)也不会被毆(ou)打。在反復(fu)伤害下，女方不仅放(fang)棄(qi)了反抗甚至想通过讨好男方来换取(qu)廉(lian)價(jia)的夸贊(zan)和暫(zan)时的安寧(ning)，最后女方没了朋(peng)友，也不再(zai)主动參(can)加(jia)任何的社交活(huo)动。

我曾(zeng)经问她没有想过报警嗎(ma)？她说我要是报警，他就要把我的頭(tou)割(ge)下来，两个眼(yan)睛(jing)挖出来，提到我媽(ma)面前。我说，你在你丈夫眼裏(li)猪狗不如，他会为了你成为杀人犯吗？她说丈夫很聰(cong)明，警察(cha)抓(zhua)不到他的。我再问她，那(na)他要因此放弃体面的生活成为逃(tao)犯的时候(hou)，她不说话了，女方当时完(wan)全处于一种被洗脑的狀(zhuang)态。

盡(jin)管受害人擁(yong)有高學(xue)歷(li)，但很多时候精神暴力就像(xiang)麻(ma)药，施害者会根(gen)据女方的具体情況(kuang)实施精准控制，在长期的PUA之下，女方丧失了正(zheng)常的思(si)维能力，無(wu)法客(ke)观地(di)看待对方和自己，也无法客观看待这个世界，这种暴力给受害人帶(dai)来的是全方位的精神摧(cui)毀(hui)。

南都：外界可能覺(jiao)得难以理解：被害人如何一步步被控制直到失去自我？

李莹：这跟家暴的特(te)點(dian)有关，为什么我们非常强調(tiao)要把暴力扼(e)杀在萌(meng)芽(ya)状态，公权力要尽早(zao)介入，受害人要及时报警求助，因为一旦家庭暴力进入暴力循环之后，很难自动停(ting)止(zhi)。施暴人会从对方的不断臣(chen)服中体会到暴力是最有效(xiao)的，只要施暴受害人就会順(shun)从，一开始施暴可能只是打一巴(ba)掌(zhang)，推搡(sang)一下，踢(ti)一腳(jiao)，但这是个不断演(yan)化(hua)的过程，只要一开始没有及时对这些行为说不，那么就会陷(xian)入暴力循环。

在长期施暴的过程中，受害人会丧失反抗能力，还有的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只要对方对她有一点点好，她都觉得很滿(man)足(zu)甚至感激(ji)涕(ti)零(ling)，最后导致心理性癱(tan)瘓(huan)，不仅不会反抗，从心底也会认为反抗是没有用的，只能认命(ming)，更没有信心和勇(yong)氣(qi)走(zou)出来。

万飞：在实现精神控制的过程中，施害者除(chu)了暴力手段之外，往往也会针对性地满足受害人的需求。就像電(dian)信网絡(luo)诈骗杀猪盤(pan)一样，施害者会迎(ying)合对方的需求，来实现控制对方、满足自我需求。

南都：相较于肉(rou)体伤害，遭遇精神暴力似乎(hu)更难识别和反抗，有什么应对方法吗？

李莹：在家暴案里，精神暴力是一种非常普遍(bian)的现象，但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也是一种暴力。比如受害人包(bao)麗(li)，她从来没有对外求助，女孩(hai)可能甚至没有意识到PUA也是一种亲密关系中的暴力，特别是以爱为名实施的控制，“我打你骂你、控制你，看你的手機(ji)都是出于爱你”，这种控制手段有极强的迷惑性，很难被当事人识别。

很多人问我，到底什么是PUA，什么是控制，什么是精神暴力，雖(sui)然没有专業(ye)术语来解释，但如何判断其实很简单。你可以问自己几个问題(ti)：在你们的关系中，你是不是被尊(zun)重？相处是舒(shu)服的吗？你们的关系是平(ping)等的吗？如果答(da)案是否定的，对方无论表(biao)示多么爱你，都是一种謊(huang)言。

万飞：在进入亲密关系前，要了解彼(bi)此的需求，学习互相尊重和相处之道(dao)。我要提醒的是，在亲密关系中也不要把“精神控制”泛(fan)化理解，有的人可能对“精神控制”过于敏(min)感，相处中双方正常的矛盾、争吵、辯(bian)论经常存在，不能一旦出现这些就认为对方是搞(gao)精神控制，那样双方的对抗性会更强。

03

家暴没有特定人群(qun) 首(shou)次应对家暴非常重要，避(bi)免(mian)陷入暴力循环

南都：在讨论这类现象时，有人提出乖(guai)顺的女生可能更容(rong)易(yi)遭遇精神暴力？

李莹：很多人以为家暴发生在文(wen)化程度低(di)的家庭或者落(luo)后地区，但其实不是，家暴可能发生在任何地方。从我的实务经验而言，家暴也没有易发人群和特定人群之分。

万飞：我的观察是高知人群可能更容易出现实施精神暴力的案件。

南都：家暴案的施害者有什么特征吗？

李莹：我们曾对施暴人做过畫(hua)像，95%以上的来訪(fang)者表示，施暴人在原(yuan)生家庭中曾遭遇或目睹(du)过家暴。

一般而言，施暴人的类型大概有三种：只打家人型，邊(bian)緣(yuan)型人格，反社会型人格。后两者往往有犯罪傾(qing)向且容易产生极端恶性的家暴案件，但占(zhan)比较低，更常见的是第一种，他们也被定义为双面型人格：在外面一套在家里一套，在外溫(wen)文尔雅(ya)甚至很慫(song)，在家里要做絕(jue)对权威，只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只打老婆不打孩子。这一类人往往也最容易改(gai)變(bian)，只要公权力部门及时介入有效处置(zhi)，这类人就不会再施暴。

南都：全国妇联曾公布數(shu)据：家暴受害人平均(jun)遭遇35次家暴才会求助，这非常觸(chu)目惊心，原因何在？

李莹：很多受害者对家暴尤(you)其是第一次家暴不夠(gou)敏感，糊(hu)里糊塗(tu)就过去了，甚至认为自己也有錯(cuo)，从而陷入家暴循环。有的受害者认为家暴是“家醜(chou)”不可外揚(yang)。还有的受传统观念影(ying)響(xiang)，考(kao)慮(lv)孩子考虑到完整(zheng)的家庭要隱(yin)忍；还有的受到对方的威胁，“你要离婚我就杀了你全家”等，受制于种种原因，他们没能有效求助。

在我接(jie)触的家暴求助人里，大多数受害人是孩子或者亲戚(qi)朋友替(ti)他们求助，也有一些人会主动报警或者向公权部门、社工机构尋(xun)求支(zhi)持，但很遺(yi)憾(han)他们有时候也不能获得有效回(hui)应，被按照(zhao)“各打五(wu)十大板(ban)”的态度处理了。家暴案处置困难，也与家暴案的特点有关，它(ta)发生在家庭的私(si)域(yu)内，没有目击者，甚至有些施暴者会摔手机、刪(shan)除錄(lu)下的证据。

南都：如何有效求助？

李莹：对家暴一定要零容忍，第一次如何应对非常重要，绝大多数陷入暴力循环的受害人，大多数是第一次稀(xi)里糊涂过去了。

其次要有策(ce)略(lve)性地收(shou)集(ji)证据，比如第一时间保留(liu)证据发到郵(you)箱(xiang)网盘等。

最后就是及时报警，如果公权力部门没有第一时间有效处置，比如报警后警察没有及时处理，受害人可以记下他们的警號(hao)通过投(tou)訴(su)等方式促(cu)成介入。目前来看，警察的介入仍(reng)然是制止家暴最有效的手段，我们要尽力推动公权力部门解决家暴难题。

04

反家暴成为社会共(gong)识 尊重受害人意愿，不能指(zhi)责受害人不够勇敢(gan)

南都：这些年来，社会各界对家暴的态度有所变化吗？

李莹：公众的反家暴意识无疑在提高，媒体对家暴議(yi)题的报道更多，法制也在不断完善(shan)，如今(jin)家暴零容忍已(yi)是社会共识，家暴男可能会社会性死亡。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对待反家暴议题，公众意识变得更为强烈(lie)。但从我的经验来看，我们想象中似乎家暴的求助者会增(zeng)多，但实際(ji)上我们机构去年反家暴小(xiao)程序(xu)上線(xian)以后，用戶(hu)使用最多的功能是危(wei)險(xian)性自評(ping)，而使用求助功能的人仍然很少，仅仅是用户量(liang)的十分之一，而前者則(ze)是后者的五倍(bei)多。一个有趣(qu)的现象是，在一些例如反家暴日等特殊(shu)节点，或者一些熱(re)点案事件发生时，求助的人数就会突然增多，这说明輿(yu)论的关注依然是非常重要的。

南都：除了公权力部门及时介入之外，我们还能给受害人什么样的社会支持？

李莹：在幫(bang)助受害人的时候有一个重要原则是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在他们难以脫(tuo)离困境(jing)的时候，我们不能责備(bei)受害人、指责他们不够勇敢，也不能擅(shan)自去替他们做决定。应该尽可能地帮助他们，比如指导他们尽量去提前搜集、保留家暴证据，为他们提供(gong)心理支持和輔(fu)导，确保他们在想要诉諸(zhu)法律维护权益的时候处于有利的位置。

万飞：作为社会公益机构，我们采(cai)取比较多的方法是陪(pei)伴，跟当事人溝(gou)通，共同探(tan)讨亲密关系如何更好相处，如何“相互尊重”。亲密关系是一种互动关系，一方改变另(ling)一方往往也会改变，我们希望让当事人学习情緒(xu)管理的方法与沟通技巧(qiao)，尽量去改善关系、走出困境。

采写：南都记者 蔣(jiang)小天 发自北京返(fan)回搜狐(hu)，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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