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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wen)/觀(guan)察(cha)者(zhe)網(wang)專(zhuan)欄(lan)作(zuo)者 薛(xue)凱(kai)桓(huan)

白(bai)俄(e)羅(luo)斯(si)國(guo)立(li)大(da)學(xue)国際(ji)關(guan)系(xi)碩(shuo)士(shi)生(sheng)

6月(yue)24日(ri)，世(shi)界(jie)發(fa)生了(le)戲(xi)劇(ju)性(xing)的(de)壹(yi)幕(mu)，俄罗斯私(si)人(ren)軍(jun)事(shi)公(gong)司(si)“瓦(wa)格(ge)納(na)”悍(han)然(ran)发動(dong)兵(bing)變(bian)，然而(er)同(tong)樣(yang)戏剧性的是(shi)，這(zhe)場(chang)兵变僅(jin)仅持(chi)續(xu)了一天(tian)時(shi)間(jian)，就(jiu)以(yi)一種(zhong)令(ling)人瞠(cheng)目(mu)結(jie)舌(she)的方(fang)式(shi)在(zai)25日草(cao)草结束(shu)。

这其(qi)中(zhong)，白俄罗斯及(ji)其總(zong)統(tong)卢卡申科扮(ban)演(yan)了非(fei)常(chang)重(zhong)要(yao)的角(jiao)色(se)。

梳(shu)理(li)时间線(xian)我(wo)們(men)可(ke)以得(de)知(zhi)，在事件(jian)大約(yue)爆(bao)发後(hou)兩(liang)小(xiao)时，瓦格纳即(ji)將(jiang)兵臨(lin)莫(mo)斯科城(cheng)下(xia)，眼(yan)看(kan)一场流(liu)血(xue)沖(chong)突(tu)就要爆发，此(ci)时卢卡申科及时入(ru)场冷(leng)卻(que)了局(ju)勢(shi)。根(gen)據(ju)白俄官(guan)方的說(shuo)法(fa)，卢卡申科“及时勸(quan)止(zhi)”了普(pu)裏(li)戈(ge)任(ren)的魯(lu)莽(mang)行(xing)為(wei)並(bing)为他(ta)提(ti)供(gong)了人身(shen)安(an)全(quan)保(bao)證(zheng)，为此次(ci)事件的和(he)平(ping)解(jie)決(jue)打(da)下了重要基(ji)礎(chu)。可以说，此次事件最(zui)終(zhong)未(wei)能(neng)釀(niang)成(cheng)流血的武(wu)裝(zhuang)冲突，卢卡申科居(ju)功(gong)至(zhi)偉(wei)。

为何(he)这個(ge)調(tiao)停(ting)人只(zhi)能是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而不(bu)是其他人？筆(bi)者認(ren)为，卢卡申科和白俄罗斯具(ju)有四(si)大要素(su)，这是其能调停成功的原(yuan)因(yin)所(suo)在。

要素一：白俄罗斯的超(chao)然地(di)位(wei)

在談(tan)判(pan)過(guo)程(cheng)中，雙(shuang)方最擔(dan)心(xin)的是什(shen)麽(me)？是達(da)成協(xie)議(yi)后對(dui)方突然違(wei)约，因此，一个调停人必(bi)須(xu)具備(bei)为双方提供担保的實(shi)力(li)。確(que)保任何一方的违约都(dou)不會(hui)对另(ling)一方造(zao)成实質(zhi)損(sun)失(shi)的实力地位，是担保人所應(ying)具备的基本(ben)能力。

普里戈任作为瓦格纳集(ji)團(tuan)的負(fu)責(ze)人，其在俄境(jing)內(nei)发动“军事行动”的行为已(yi)經(jing)为俄政(zheng)府(fu)所不容(rong)。即使(shi)后來(lai)双方达成了妥(tuo)协，普里戈任决定(ding)撤(che)军后，他的个人人身安全将如(ru)何被(bei)保证仍(reng)然是一个爭(zheng)议的焦(jiao)點(dian)。特(te)別(bie)是其行为被普京(jing)定性为“叛(pan)亂(luan)”之(zhi)后，普里戈任对普京和俄政府提供的任何安全保证都難(nan)以信(xin)任。因为如果(guo)他仍留(liu)在俄罗斯，很(hen)难有誰(shui)能夠(gou)确保他的安全。

而这时，白俄罗斯和卢卡申科的作用(yong)就體(ti)現(xian)出(chu)来了。作为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出面(mian)保证他的安全，允(yun)許(xu)他前(qian)往(wang)白俄罗斯生活(huo)，这毫(hao)無(wu)疑(yi)問(wen)是最佳(jia)的解决方案(an)。

普里戈任面临的窘(jiong)境白俄罗斯可以解决，且(qie)只有白俄罗斯可以解决。首(shou)先(xian)，盡(jin)管(guan)普里戈任个人的私德(de)品(pin)行有較(jiao)大的争议，但(dan)其对俄罗斯的忠(zhong)誠(cheng)却從(cong)来沒(mei)有人懷(huai)疑过。他在除(chu)俄罗斯外(wai)的任何国家(jia)都没有安身立命(ming)的資(zi)本，更(geng)不可能学習(xi)俄罗斯的親(qin)西(xi)方反(fan)对派(pai)那(na)样前往西方。但在叛乱事件后，俄罗斯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需(xu)要的是一个可以接(jie)纳他、说俄語(yu)、與(yu)俄罗斯亲密(mi)无间但又(you)有所不同的容身之所，而白俄罗斯能提供他安身立命的所有條(tiao)件。

其次，白俄罗斯是一个獨(du)立国家。尽管俄白之间亲密无间且存(cun)在“俄白聯(lian)盟(meng)”的特殊(shu)关系，但白俄罗斯畢(bi)竟(jing)是与俄罗斯不同的主(zhu)權(quan)国家，普里戈任在与俄官方达成默(mo)契(qi)后前往白俄罗斯，即使是礙(ai)於(yu)国际社(she)会輿(yu)論(lun)，俄罗斯也(ye)大概(gai)率(lv)不会、且无能力出爾(er)反尔要求(qiu)白俄罗斯政府“清(qing)算(suan)”普里戈任。卢卡申科正(zheng)是看準(zhun)了这一点，拿(na)一国的信譽(yu)为普里戈任作保，才(cai)使得和平解决方案順(shun)利(li)达成。而且白俄罗斯也有足(zu)够的空(kong)间和力量(liang)，确保瓦格纳人員(yuan)的安全。

再(zai)者，这也与俄罗斯对待(dai)“叛乱者”的悠(you)久(jiu)政治(zhi)傳(chuan)统有关。早(zao)在沙(sha)皇(huang)俄国时期(qi)，俄罗斯就形(xing)成了叛乱者无性命之憂(you)但必须被流放(fang)的“传统”。

如19世紀(ji)中葉(ye)波(bo)蘭(lan)民(min)族(zu)運(yun)动的領(ling)袖(xiu)密茨(ci)凯維(wei)奇(qi)（Adam Mickiewicz），作为一位知名(ming)的波兰詩(shi)人和民族英(ying)雄(xiong)，密茨凯维奇在波兰独立运动中起(qi)到(dao)了重要的推(tui)动作用。

在1831年(nian)波兰十(shi)一月起義(yi)失敗(bai)后，密茨凯维奇被沙俄政府視(shi)为叛乱份(fen)子(zi)和顛(dian)覆(fu)分(fen)子。然而，此人長(chang)期的亲法言(yan)论为法国政府所賞(shang)識(shi)。法国政府作为當(dang)时的歐(ou)洲(zhou)大国之一，与沙俄保持了一定程度(du)的友(you)好(hao)关系，且有一定的影(ying)響(xiang)力与話(hua)语权。

在这种背(bei)景(jing)下，法国政府与沙俄政府达成了一种默契，法国保证密茨凯维奇離(li)開(kai)俄罗斯后不会繼(ji)续受(shou)到迫(po)害(hai)和清算。法国政府允许密茨凯维奇前往法国，并确保他在法国能够享(xiang)有相(xiang)对的自(zi)由(you)和安全。

在法国，密茨凯维奇继续从事文学創(chuang)作和宣(xuan)传波兰独立运动。尽管沙俄政府对他的存在仍然感(gan)到不滿(man)，但由于沙俄和法国之间的外交(jiao)默契，密茨凯维奇得以在法国度过了他晚(wan)年的日子，而沙俄政府則(ze)对他的行为睜(zheng)一只眼閉(bi)一只眼。

这一政治传统为解决瓦格纳叛乱事件提供了範(fan)本，也是白俄罗斯能够充(chong)当调停人和“第(di)三(san)国”的互(hu)信基础。

要素二(er)：卢卡申科的私德及其与普里戈任的个人关系

卢卡申科是典(dian)型(xing)的東(dong)斯拉(la)夫(fu)政治家。因此在事件爆发后，卢卡申科及时提出了“避(bi)难預(yu)案”，时機(ji)恰(qia)如其分，这是其深(shen)諳(an)东斯拉夫政治和解传统的体现。

作为调停人，首先最基本的一点就是需要獲(huo)得双方很高(gao)的信任。

首先，卢卡申科与普里戈任有不錯(cuo)的私交。俄总统新(xin)聞(wen)秘(mi)書(shu)德米(mi)特里·佩(pei)斯科夫稱(cheng)，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本人是主动向(xiang)克(ke)里姆(mu)林(lin)宮(gong)方面提出与瓦格纳進(jin)行溝(gou)通(tong)并組(zu)織(zhi)双方调解的。而卢卡申科的原话是“我与他（普里戈任）相识约20年，我很了解他，相信我，我能解决这个问題(ti)。”

卢卡申科为何能有不错的私交？这就要看普里戈任的个人发跡(ji)史(shi)了。

根据普里戈任自己(ji)的说法，他的生意(yi)是从賣(mai)熱(re)狗(gou)开始(shi)的，而勤(qin)奮(fen)和机敏(min)讓(rang)他的事業(ye)很快(kuai)就步(bu)步攀(pan)升(sheng)。在積(ji)累(lei)了一定的资本后，普里戈任开始把(ba)业務(wu)集中于“精(jing)英餐(can)飲(yin)”上(shang)，这为他开辟(pi)了通往最高政治权力的道(dao)路(lu)。

1996年，他在聖(sheng)彼(bi)得堡(bao)开設(she)了第一家精英餐廳(ting)“Old Customs”，同时註(zhu)冊(ce)了餐饮公司Concord Catering。1998年，又以5萬(wan)美(mei)元(yuan)買(mai)下了舊(jiu)机动船(chuan)莫斯科-177號(hao)并在上面开设了新島(dao)餐厅。

1999年6月，时任俄罗斯联邦(bang)总理謝(xie)尔蓋(gai)·斯捷(jie)潘(pan)申和国际貨(huo)幣(bi)基金(jin)组织总代(dai)理米歇(xie)尔·孔(kong)德蘇(su)抵(di)达圣彼得堡要舉(ju)辦(ban)歡(huan)迎(ying)宴(yan)会，唯(wei)一像(xiang)样的地方就是普里戈任的新岛餐厅了。2001年，普京在那里与法国时任总统希(xi)拉克举行了会谈，隨(sui)后還(hai)与时任美国总统布(bu)什举行了会谈。还有消(xiao)息(xi)称，2003年普京曾(zeng)在船上慶(qing)祝(zhu)生日，普里戈任还亲自为总统及其客(ke)人提供餐盤(pan)。

“普京看到了我如何靠(kao)擺(bai)地攤(tan)做(zuo)生意，我并不介(jie)意亲自給(gei)‘加(jia)冕(mian)者’端(duan)上一个盘子，这就是我的成功之道。”普里戈任曾回(hui)憶(yi)道。此后，他不止一次成为政府和总统庆祝活动的组织者。特别是2012年普京就職(zhi)典禮(li)之际，普里戈任组织了总统就职宴会，这场宴会通常被认为是普里戈任最后能走(zou)向掌(zhang)握(wo)政治权力之路的最大依(yi)仗(zhang)。

普京曾与布什在普里戈任的餐厅里会谈（资料(liao)圖(tu)）

卢卡申科作为斯拉夫国家的重要政要，可能也參(can)加了其中的一些(xie)宴会，这可能是他们之间特殊关系的起点。

“卢卡申科和普里戈任总能在克里姆林宫見(jian)面。”俄罗斯政治学家安德烈(lie)·苏茲(zi)达尔采(cai)夫在接受采訪(fang)时也曾说道。“相识发生在很久以前，因为普里戈任是俄罗斯联邦总统圈(quan)子的成员。那里每(mei)个人之间都互相认识，所以他们之间有緊(jin)密的联系。”

但仅仅依靠这种“酒(jiu)桌(zhuo)关系”，还不足以让卢卡申科积極(ji)介入调停叛乱事件。笔者认为，2020年的白俄罗斯政治風(feng)波，才是这二人关系真(zhen)正“特殊化(hua)”的契机。

不知道是否(fou)还有人記(ji)得，在2020年8月白俄罗斯总统選(xuan)举风波前，还曾发生过一些奇怪(guai)的事件。当时的白俄罗斯官方宣布在明(ming)斯克拘(ju)留了一批(pi)“俄罗斯瓦格纳分子”，那么，普里戈任和卢卡申科一定会存在一些重要接觸(chu)。

而根据选举风波后的白俄官方解密，这些“瓦格纳分子”莫名入境白俄罗斯的幕后黑(hei)手(shou)是烏(wu)克兰的情(qing)報(bao)机構(gou)——乌克兰国防(fang)部(bu)情报局。白俄官方宣称，这是乌克兰为了引(yin)誘(you)这些瓦格纳分子前往乌克兰而进行的一項(xiang)特别行动。据称，这些俄罗斯人的本来目的是通过皮(pi)包(bao)公司前往委(wei)内瑞(rui)拉工(gong)作，他们原定从明斯克乘(cheng)飛(fei)机飞往乌克兰轉(zhuan)机，飞机将降(jiang)落(luo)在鮑(bao)里斯波尔机场，随后他们将被乌克兰当局逮(dai)捕(bu)。

然而，乌克兰当局的小心思(si)泡(pao)湯(tang)了。普里戈任随后与卢卡申科进行了谈判，請(qing)求他将在白俄罗斯被拘留的瓦格纳雇(gu)员遣(qian)送(song)回莫斯科而非基輔(fu)。最后的结果我们也知道了，谈判取(qu)得了成功。

在这个过程中，普里戈任与卢卡申科的具体谈判内容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ken)定的是，这二人的关系——无论是私交还是政治关系，在经过此次事件后肯定更上一層(ceng)樓(lou)。这也成为了此次卢卡申科願(yuan)意介入的主要原因之一。

至于卢卡申科跟(gen)普京的关系更不用多(duo)言，他一直(zhi)被认为是普京的最亲密盟友之一。自2014年乌克兰危(wei)机以来，卢卡申科一直帶(dai)领白俄罗斯成为普京在欧洲的重要后盾(dun)，为俄罗斯提供了政治和军事支(zhi)持。

普京与卢卡申科关系过从甚(shen)密

此外，卢卡申科的私德在前苏联国家这个大圈子里也是有口(kou)皆(jie)碑(bei)的。

卢卡申科是前苏联国家中目前资歷(li)最老(lao)的在任领導(dao)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正下过基层、做过苦(ku)力的领导人。33歲(sui)时，卢卡申科曾领导白俄罗斯什克洛(luo)夫斯基區(qu)戈罗傑(jie)茨国營(ying)農(nong)场。当时那里的经濟(ji)情況(kuang)极度糟(zao)糕(gao)，在这种情况下，卢卡申科以其主动性和卓(zhuo)越(yue)的组织能力和毅(yi)力结束了农场的糟糕狀(zhuang)態(tai)，引进了先进管理方式的农场在他领导的第一年就实现了盈(ying)利。笔者曾到访这个国营农场，时至今(jin)日，这个农场的村(cun)民们还在贊(zan)頌(song)他的个人品质,称他有絕(jue)对的正义感、人文关怀且樂(le)于助(zhu)人。

卢卡申科的政治操(cao)守(shou)更是令人信服(fu)。他的政治生涯(ya)始于1990年他当选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ai)成员，以反腐(fu)为口号而当选的他没有违背競(jing)选时的諾(nuo)言，一当选就领导了白俄罗斯最高反腐委员会，负责研(yan)究(jiu)白俄罗斯商(shang)业机构的腐败活动，打擊(ji)官商勾(gou)结。

1994年，卢卡申科决定竞选总统。经过与其他五(wu)位候(hou)选人的艱(jian)苦鬥(dou)争，1994年7月10日，他当选为白俄罗斯共(gong)和国总统。在第二輪(lun)投(tou)票(piao)中，他获得了80.3%的选票。能够获得这么高的支持率，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与他打击腐败、决意清理苏联解体后乱象(xiang)的决心是分不开的。

时至今日，卢卡申科都没有自行宣布退(tui)出苏联共產(chan)黨(dang)。只要有人问到这方面的问题，他的回答(da)从来都是“很明顯(xian)，苏共已经消失，但我不会宣布退党，人不能忘(wang)本。”他也是1991年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进行独立投票时，唯一一个投下反对票的最高苏维埃成员。

与之相对比(bi)的是，他同时期的俄罗斯叶利欽(qin)政府、乌克兰克拉夫丘(qiu)克政府，都頻(pin)频爆出貪(tan)腐和政府官员的个人私德醜(chou)闻，就連(lian)叶利钦和克拉夫丘克本人也时常被爆出如酗(xu)酒家暴(bao)、濫(lan)用职权的问题。

而卢卡申科担任白俄罗斯总统多年，无论是在个人品行还是职业操守上，都鮮(xian)有甚至没有丑闻曝(pu)光(guang)，这种清正的作风为他贏(ying)来了一眾(zhong)前苏联国家领导人的信任。“有麻烦，找卢卡申科”，成为了前苏联国家领导人们的“潛(qian)規(gui)则”。

在本次瓦格纳事件中，普里戈任先行与卢卡申科进行联系，俄总统普京也是第一时间向卢卡申科进行通报和请求调解。这其中的緣(yuan)由，除了白俄罗斯这个国家自身的超然地位外，卢卡申科的个人因素也不可或(huo)缺(que)。

要素三：调停符(fu)合(he)白俄罗斯和卢卡申科的利益(yi)

从卢卡申科和白俄罗斯的视角来看，调停也是其最佳选擇(ze)。调停人可以从对双方的调停中获得大量利益，这是调停人愿意介入局势的最大利益驅(qu)动因素。換(huan)句(ju)话说，只有调停人的利益与调停成功息息相关时，调停人才会尽心竭(jie)力。

俄乌冲突爆发后，俄白两国的关系紧密且安全合作水(shui)平不斷(duan)提升。最近(jin)，俄罗斯更是将戰(zhan)術(shu)核(he)武器(qi)运往白俄罗斯部署(shu)，以显示(shi)双方的高度互信。然而，西方国家却以白俄罗斯支援(yuan)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为借(jie)口，不断加大对白俄罗斯的制(zhi)裁(cai)力度。所以，当前的局势对白俄罗斯来说，可謂(wei)是“一榮(rong)俱(ju)荣，一损俱损”，俄罗斯国内局势不穩(wen)，白俄罗斯也将唇(chun)亡(wang)齒(chi)寒(han)。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瓦格纳叛乱无法迅(xun)速(su)平息，俄罗斯将因内訌(hong)而实力大损，白俄罗斯也将承(cheng)受更大的壓(ya)力。因此，从本国利益出发，卢卡申科决定调解也就不难理解了。尽力调解，让事态尽快结束，这样做既(ji)符合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利益，也能緩(huan)解目前白俄罗斯的压力。

要素四：白俄罗斯和卢卡申科是最佳调停人选

只要看看瓦格纳事件爆发后各(ge)国的反应，我们就不难发现，白俄罗斯和卢卡申科确实是最合適(shi)的调停人。

其他的调停人选都有各自的问题和掣(che)肘(zhou)。比如，普京24日除了与卢卡申科通话外，还曾与土(tu)耳(er)其总统埃尔多安、乌兹别克斯坦(tan)总统米尔济约耶(ye)夫、哈(ha)薩(sa)克斯坦总统托(tuo)卡耶夫通電(dian)话，通报俄国内局势。

中亞(ya)的两位总统不必多说，均(jun)表(biao)示这是俄罗斯内政，他们无意也无权幹(gan)涉(she)瓦格纳事件。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尽管表达了对普京政府的支持，也愿意“出兵平叛”，但土耳其毕竟不是前苏联成员国，甚至还是北(bei)约国家，俄罗斯对其并没有足够的信任。此外，埃尔多安与普里戈任也并没有什么个人私交。这些因素决定了土耳其和埃尔多安不可能成为调解国和调解人。

与上述(shu)国家对比，首先，白俄罗斯是前苏联国家且与俄罗斯关系紧密，普里戈任有在白俄罗斯安住(zhu)的资本。其次，卢卡申科与普里戈任素有来往且口碑上佳，无论是普里戈任还是俄政府都能给予(yu)白俄罗斯足够的信任。

再者，白俄罗斯處(chu)理相关事件也算得上“经驗(yan)豐(feng)富(fu)”。

在2020年，卢卡申科再次当选为白俄罗斯总统后不久，反对派以选举舞(wu)弊(bi)为由，在首都明斯克举行了多次大规模(mo)的遊(you)行活动。与此同时，美国等(deng)国家立即支持反对派，并試(shi)图通过“顏(yan)色革(ge)命”手段(duan)，推翻(fan)卢卡申科政府并建(jian)立亲西方政权。随后卢卡申科得到了普京等人的支持，采取了多种措(cuo)施(shi)，及时稳定了局势，避免(mian)了白俄罗斯陷(xian)入混(hun)乱。

经过这一事件，可以说卢卡申科在处理国内变局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雖(sui)然瓦格纳叛乱与之前的“颜色革命”有所不同，但在很多方面存在相似(si)之处。作为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卢卡申科的劝说对普里戈任而言更加具有说服力，他对得失利弊的分析(xi)必定比一般(ban)人更为深刻(ke)和真实，这也是他能够说服普里戈任的原因之一。

结语

尽管这次卢卡申科的调解取得了巨(ju)大成功。但笔者认为对于俄罗斯而言，形势仍然是不容乐观的。

调解成功只是暫(zan)时将矛(mao)盾掩(yan)盖了下去(qu)，之后如何解决才是俄政府应該(gai)考(kao)慮(lv)的问题。在普里戈任去往白俄罗斯后，留在俄境内的瓦格纳部隊(dui)将如何得到妥善(shan)安置(zhi)，普里戈任的亲信、政治盟友们会得到什么样的地位，如何安撫(fu)以普里戈任为代表的政治派系的訴(su)求，这些都是俄政府将面临的考验。

而对于卢卡申科和白俄罗斯而言，局势的暂时缓和无疑是好消息。但与此同时，白俄罗斯国家的脆(cui)弱(ruo)性也在此次事件中暴露(lu)无遺(yi)。事件发生后，白俄罗斯沈(chen)寂(ji)已久的反对派和颠覆势力紛(fen)纷沉渣(zha)泛(fan)起，仅仅一天就完(wan)成了无數(shu)串(chuan)联企(qi)图重新发动颠覆活动。如何在俄乌冲突的当下关口，合理把握与俄罗斯的关系并保持国家稳定，这是白俄罗斯人需要考虑的问题。

显然，卢卡申科不会沉溺(ni)于调解成功的“个人秀(xiu)”成就感中。对于他而言，调解只是微(wei)不足道的小事，而调解背后的深层次矛盾，才是值(zhi)得他关注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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