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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wen) | 消費(fei)金融(rong)頻(pin)道(dao) 於(yu)振(zhen)北(bei)

這(zhe)兩(liang)天(tian)又(you)傳(chuan)某(mou)互(hu)聯(lian)網(wang)大(da)廠(chang)想(xiang)迎(ying)娶(qu)捷信消费金融的(de)事(shi)了(le)，說(shuo)某互联网大厂正(zheng)要(yao)联合(he)蘇(su)州(zhou)銀(yin)行(xing)壹(yi)起(qi)收(shou)購(gou)捷信消费金融。畢(bi)竟(jing)買(mai)卖雙(shuang)方(fang)郎(lang)有(you)情(qing)妾(qie)有意(yi)，于情于理(li)應(ying)該(gai)是(shi)一樁(zhuang)美(mei)事。但(dan)昨(zuo)晚(wan)，抖(dou)音(yin)集(ji)團(tuan)正式(shi)回(hui)应“收购消费金融公(gong)司(si)”传言(yan)不(bu)實(shi)了。

我(wo)們(men)先(xian)拋(pao)開(kai)消息(xi)的实不实，單(dan)純(chun)從(cong)收购捷信这消息上(shang)说，这不是一個(ge)新(xin)故(gu)事。

「消费金融频道」認(ren)為(wei)这可(ke)能(neng)是卖家(jia)故意放(fang)出(chu)來(lai)的煙(yan)霧(wu)彈(dan)，一是跟(gen)这家互联网大厂探(tan)討(tao)沒(mei)什(shen)麽(me)進(jin)展(zhan)，走(zou)入(ru)死(si)胡(hu)同(tong)了，另(ling)一方面(mian)是給(gei)其(qi)他(ta)有意向(xiang)的买家看(kan)，在(zai)談(tan)判(pan)角(jiao)力(li)時(shi)可以(yi)提(ti)高(gao)自(zi)己(ji)的議(yi)價(jia)權(quan)。

無(wu)論(lun)是如(ru)何(he)，總(zong)之(zhi)若(ruo)陷(xian)入僵(jiang)局(ju)、越(yue)拖(tuo)越久(jiu)，對(dui)捷信不利(li)，为什么呢(ne)，讓(rang)我娓(wei)娓道来。

有两个卖家最(zui)有实力

目(mu)前(qian)“魚(yu)塘(tang)”裏(li)最佳(jia)买家或(huo)者(zhe)说最有能力並(bing)购的买家只(zhi)有两家，一家是这家互联网大厂，有流(liu)量(liang)有業(ye)務(wu)規(gui)模(mo)有潛(qian)力有团隊(dui)，有擴(kuo)充(chong)金融实力的意願(yuan)，關(guan)鍵(jian)是不差(cha)錢(qian)。而(er)另一家是美股(gu)上市(shi)公司樂(le)信。

乐信的優(you)勢(shi)也(ye)很(hen)多(duo)，上市金融科(ke)技(ji)公司里信貸(dai)规模排(pai)名(ming)第(di)二(er)的，实力上没得(de)说。

双方在去(qu)年(nian)都(dou)已(yi)經(jing)谈過(guo)多輪(lun)了。去年，捷信內(nei)部(bu)員(yuan)工(gong)曾(zeng)向「消费金融频道」透(tou)露(lu)，有意向的买家很多，过来谈过的也有很多，只有乐信谈得最为深(shen)入，走到(dao)了“報(bao)价”那(na)一个階(jie)段(duan)。

插(cha)播(bo)一下(xia)，对于买捷信，信也拍(pai)拍贷也曾有过濃(nong)厚(hou)興(xing)趣(qu)，时任(ren)CEO還(hai)真(zhen)探讨过，不过考(kao)慮(lv)到“不劃(hua)算(suan)”且(qie)有別(bie)的選(xuan)項(xiang)，所(suo)以兴趣就(jiu)降(jiang)下来了。

奇(qi)虎(hu)360曾持(chi)有过晉(jin)商(shang)消费金融的股权，但传出双方合作(zuo)不睦(mu)，由(you)晋商银行方面一直(zhi)把(ba)持控(kong)制(zhi)权，最終(zhong)双方分(fen)道揚(yang)鑣(biao)，它(ta)是深刻(ke)體(ti)驗(yan)过的，再(zai)说360也是有别的选项，金城(cheng)银行嘛(ma)，所以會(hui)感(gan)覺(jiao)只做(zuo)个贷的消费金融牌(pai)照(zhao)也就那樣(yang)。

小(xiao)贏(ying)科技也选擇(ze)了入股遼(liao)寧(ning)振兴银行，算了算自己再搞(gao)一家持牌消费金融公司拿(na)資(zi)金成(cheng)本(ben)并不会比(bi)银行便(bian)宜(yi)多少(shao)，所以也不会对捷信有什么兴趣。

度(du)小滿(man)是在哈(ha)银消费金融持有股份(fen)的，所以也没必(bi)要再摻(chan)和(he)捷信这事。其他的公司就很難(nan)講(jiang)有实力和能力染(ran)指(zhi)持牌消金了。

还有一个小故事，去年早(zao)些(xie)时候(hou)，捷信有高層(ceng)曾帶(dai)队去浙(zhe)商银行，是去谈卖牌或入股的事，當(dang)时浙商银行对捷信的消费金融牌照还是很有想法(fa)的，谈完(wan)後(hou)当时浙商银行的一个公號(hao)还發(fa)布(bu)了捷信来訪(fang)的事，結(jie)果(guo)只深度接(jie)觸(chu)那么一次(ci)，没后文了。

说回字(zi)節(jie)抖音，早期(qi)通(tong)过邊(bian)做边申(shen)請(qing)的方式进行业务探索(suo)，分期、助(zhu)贷和現(xian)金贷业务均(jun)有涉(she)獵(lie)，从业务发展成績(ji)来看应该是比較(jiao)满意，所以前两年就想拿消费金融这个牌照了。

双方接触没接触过呢，肯(ken)定(ding)是有的，毕竟开頭(tou)说了，抖音对于捷信是一个不錯(cuo)的潜在“结婚(hun)对象(xiang)”。从我们知(zhi)道的消息来说，一两年前就已经谈过了，因(yin)技術(shu)原(yuan)因一直没成。

我们从双方的回应来看，捷信是这么回应《財(cai)新》的“不予(yu)置(zhi)評(ping)，但承(cheng)认捷信消金一直在尋(xun)找(zhao)买家”，而抖音回应是“该传言不实”。

从这两端(duan)回应可以看出，双方既(ji) “不貌(mao)合”，“神(shen)还離(li)”，并没传的那么曖(ai)昧(mei)，估(gu)計(ji)很懸(xuan)，跟前幾(ji)年我们了解(jie)到的结果相(xiang)似(si)。

收购还是申请哪(na)个更(geng)好(hao)？

并购，这其实跟买家的主(zhu)動(dong)性(xing)有关，上述(shu)两家不是没有考虑过拿消费金融牌照，而且是考虑过很久了。只是申请的門(men)檻(kan)越来越难，抛开时間(jian)成本不说，即(ji)便申请到手(shou)，受(shou)到股权结構(gou)上的分流，也无法拿到控制权，就像(xiang)螞(ma)蟻(yi)消金一样，變(bian)成肩(jian)負(fu)给其他出资人(ren)股東(dong)打(da)工的“義(yi)务”。再说还有“天时地(di)利人和”之機(ji)。

在这几年金融科技嚴(yan)管(guan)、利率(lv)壓(ya)降、不良(liang)升(sheng)起的“天不时、地不利”的情況(kuang)下，很难。即便13家與(yu)蚂蚁整(zheng)改(gai)基(ji)本结束(shu)，也不代(dai)表(biao)立(li)馬(ma)走“百(bai)花(hua)齊(qi)放”的回头路(lu)，对于“人和”，要看两方面：

一方面是卖家誠(cheng)意不诚意，目前看不到什么诚意，捷信号稱(cheng)卖价20億(yi)。这还没算債(zhai)务和一大堆(dui)等(deng)待(dai)處(chu)理的不良资產(chan)，誰(shui)花这个钱当这个接盤(pan)俠(xia)谁傻(sha)。

另一方面看監(jian)管给不给“路條(tiao)”，今(jin)年國(guo)家金融监督(du)管理总局上線(xian)，人事上、審(shen)批(pi)上又出现了新变化(hua)，松(song)不松，不好说。

从时间（天时）、背(bei)景(jing)（地利）、关系(xi)（人和）这三(san)方面来看，这个并购是难上难。

但对于想要牌的买家来说，捷信卖身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毕竟这年头自己申请不如并购来的容(rong)易(yi)，妳(ni)看看人家南(nan)银法巴(ba)、宁波(bo)银行，下手多快(kuai)。而且捷信相比于苏宁消金、華(hua)融消金股权清(qing)晰(xi)，更利于买家前期分配(pei)控制权。

不同于申请，并购其实是有“实際(ji)需(xu)求(qiu)”动力的，卖方幹(gan)不下去了要卖，只要买卖双方谈好这个牌照可能就已经算成了一半(ban)了，但自己申请，找股东、分股比、谁管理、找地區(qu)（好申请的地区、寬(kuan)容的监管和本地政(zheng)策(ce)支(zhi)持）等等一系列(lie)，打回再提交(jiao)拖个三五(wu)年不是没可能，那时候消费金融市場(chang)或許(xu)格(ge)局都已经固(gu)化了，更何况还不一定順(shun)利獲(huo)批。

再者，现在消金牌照发放越来越难，最新发的两張(zhang)一张是给存(cun)量巨(ju)头蚂蚁，一张是给国有大行建(jian)行，门槛越来越高。

捷信也是洞(dong)若觀(guan)火(huo)，知道这一點(dian)，所以待价而沽(gu)。

在「消费金融频道」看来，捷信价值(zhi)不能单纯的按(an)0.5倍(bei)市凈(jing)率来算，除(chu)了牌照和數(shu)據(ju)庫(ku)，价值资产少，不良包(bao)袱(fu)大，我預(yu)估在6亿人民(min)幣(bi)合理。

即便捷信想卖，也有多座(zuo)大山(shan)

我们最后再讲一下捷信消费金融这个卖家，捷信入华十(shi)余(yu)年，在「消费金融频道」看来，卖身并非(fei)那么容易。

记得在四(si)年前的时候，当时我代表「消费金融频道」受邀(yao)參(can)加(jia)银保(bao)监会在清华大學(xue)的舉(ju)辦(ban)的一个消费金融行业的高端论壇(tan)，当时曾面对面問(wen)过时任捷信消费金融总经理羅(luo)曼(man)·沃(wo)迪(di)拉(la):为什么中(zhong)国金融监管唯(wei)獨(du)给捷信发了一张全(quan)资消费金融牌照？

他当时很坦(tan)诚回答(da)我：因为中国当时没有（严格意义的）消费金融行业和專(zhuan)业服(fu)务公司，而PPF集团（捷信集团母(mu)公司）又有著(zhe)消费金融成熟(shu)的運(yun)營(ying)经验、机制、和国际化的標(biao)準(zhun)，这些都是中国这个市场所需要的。所以捷信是来幫(bang)助中国建設(she)消费金融市场的。

的確(que)，捷信作为首(shou)批四家持牌消金公司之一，在十年里做出了不少成绩，给行业輸(shu)出了不少人才(cai)，高峰(feng)时期雇(gu)员超(chao)8萬(wan)人，到现在包括(kuo)马上消金、海(hai)爾(er)消金都还有不少捷信的高管。在2016—2019年一直保持着营收第一、信贷规模第一的位(wei)置，也是首个资产规模超千(qian)亿的持牌消金公司，还曾幻(huan)想过在香(xiang)港(gang)上市。

可是永(yong)遠(yuan)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捷信密(mi)集人力高成本的线下POS贷模式已经在2018-2019年发展到瓶(ping)頸(jing)， 3C等场景又被(bei)线上電(dian)商侵(qin)蝕(shi)，船(chuan)大难掉(diao)头，很快被招(zhao)联消费金融反(fan)超，此(ci)前招联已经在利潤(run)率上超过捷信了，雖(sui)然(ran)说瘦(shou)駱(luo)駝(tuo)比马大，捷信用(yong)营收勉(mian)強(qiang)撐(cheng)门面。

但接下来的疫(yi)情沖(chong)擊(ji)將(jiang)以人力、线下门店(dian)为主的捷信推(tui)到了悬崖(ya)之上，开始(shi)大裁(cai)员，从数万人被强裁，捷信在此期间嘗(chang)試(shi)了线上业务，但未(wei)能成功(gong)。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gen)稻(dao)草(cao)是在2021年3月(yue)，捷克(ke)首富(fu)、捷信創(chuang)始人彼(bi)得·凱(kai)尔納(na)在美国阿(e)拉斯(si)加州的一次直升机墜(zhui)毀(hui)事故中遇(yu)难，享(xiang)年56歲(sui)。据福(fu)布斯估计，其身价約(yue)175亿美元(yuan)（约合人民币1145亿元）。

创始人意外(wai)身故加劇(ju)了捷信的衰(shuai)落(luo)，隨(sui)着中国区负責(ze)人罗曼·沃迪拉、翁(weng)德(de)雷(lei)·弗(fu)里德里奇、盧(lu)米(mi)尔·马龍(long)等一眾(zhong)高层的出走，创始人的遺(yi)孀(shuang)已经表達(da)了无力经营业务，其家族(zu)想把PPF集团最大市场——中国市场给出售(shou)掉。有在捷克的朋(peng)友(you)说其家族等着变现分钱，樹(shu)倒(dao)猢(hu)猻(sun)散(san)，此前俄(e)罗斯地区已经在变卖了，目前捷信除了中东地区，萎(wei)靡(mi)的北美地区，在亞(ya)洲(zhou)还有东南亚那一塊(kuai)市场。

所以文章(zhang)开头说过，捷信着急(ji)想卖，趁(chen)着中国消费金融市场的回溫(wen)，牌照的稀(xi)缺(que)，自己又玩(wan)不轉(zhuan)，趁着这个市场高点卖掉是最佳选择，再拖下去，躺(tang)在賬(zhang)上的註(zhu)冊(ce)资本金、不良资产、殘(can)留(liu)人员的开支都是让捷克人輾(zhan)转难眠(mian)的。

有接近(jin)监管的朋友对「消费金融频道」透露，对于捷信卖身这事，起初(chu)监管并不支持，因为当年给捷信这张牌照，除了教(jiao)国人怎(zen)么玩消费金融市场，还要创造(zao)工作崗(gang)位、创造稅(shui)收的，这下倒好，拍拍屁(pi)股走人还要把监管賜(ci)予的牌照当资产卖掉？拿中国人当凯子(zi)嗎(ma)？

当年可是唯独给了你“外资+独资”双Buff啊(a)，在整个中国金融监管体系里都是少有的，可让人家蚂蚁、騰(teng)訊(xun)、軟(ruan)银、紅(hong)杉(shan)都饞(chan)哭(ku)了。

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没那么容易。

所以，抛开金額(e)、歷(li)史(shi)包袱，就算是真的“相親(qin)”到好婆(po)家，上峰態(tai)度也不会那么容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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