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长征文艺晚会

永远的长征文艺晚会:一场具有深刻历史意义的演出

2021年7月1日晚,由央视主办的文艺晚会——《永远的长征》在北京雁栖湖国际会展中心隆重举办。作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一项文艺盛事,这场晚会不仅让观众感受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更是一次深刻的历史教育。

第一章:永远的长征,红色精神不灭

晚会以“永远的长征”为主题,通过多个节目展示了中国共产党一路走来的光辉历程。开场舞蹈《风雨长征路》表现了中国共产党长征时期艰苦卓绝、砥砺前行的精神;展现了伟大长征的艰辛与革命精神,让人们深深感受到了红色革命的力量。

接下来的节目《新时代——路在脚下》则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中奋斗不息、不断前行的精神风貌。在现代化的舞台上,以青年人为主角的节目,把革命的精神传递给年轻一代,让年轻人深入了解自己的历史使命,感受到自己肩上的责任。

第二章:英雄人物,感动永存

晚会还通过表演诗歌《雪山飞狐》、舞蹈《战地情歌》等节目,向观众展现了革命英雄的崇高精神和壮烈牺牲。其中,表演诗歌《雪山飞狐》讲述了七女飞狐杨光福和她的儿子浩天在长征途中的感人故事,舞蹈《战地情歌》则以情歌的形式,表达了在战争年代中,革命战士们对亲人和爱情的缅怀和思念。这些节目不仅让观众感受到了英雄人物的崇高精神,更加深了人们对革命英雄的敬仰和感恩之情。

第三章:当代青年,肩负中国梦

晚会还通过表演舞蹈《中国芯》、音乐剧《永远的长征》等节目,向观众展现了当代青年的责任与使命。其中,表演舞蹈《中国芯》表达了新时代中国人民追求自主创新的信心和坚定;音乐剧《永远的长征》则透过一个普通青年的视角,讲述了他从追寻梦想到踏入红色革命的历程。这些节目不仅让观众感受到了年轻人肩负的责任与使命,更加深了人们对当代青年的理解和认同。

第四章:总结归纳

《永远的长征》文艺晚会是一场具有深刻历史意义的演出。通过多个节目展示中国共产党一路走来的光辉历程,向观众传递了红色革命的力量,让人们感受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此外,晚会还通过展现革命英雄的崇高精神和壮烈牺牲,让人们深深感受到了英雄人物的感人之处。同时,晚会也向观众展现了当代青年肩负的责任和使命,让人们更加认识和理解当代青年的价值。

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刻,我们应该更加珍视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并不断努力,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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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wu)鄉(xiang)舊(jiu)有(you)俚(li)謠(yao),道(dao)是(shi):“阳春大地方,三(san)只(zhi)飛(fei)機(ji)甩(shuai)勿(wu)光(guang)。”

阳春在(zai)吾村(cun)北(bei)邊(bian),隔(ge)溪(xi)相(xiang)望(wang),民(min)國(guo)時(shi)屋(wu)舍(she)儼(yan)然(ran),興(xing)盛(sheng)繁(fan)華(hua)。因(yin)遭(zao)三架(jia)日(ri)軍(jun)飞机轟(hong)炸(zha),它(ta)那(na)極(ji)具(ju)江(jiang)南(nan)民居(ju)特(te)色(se)的(de)四(si)進(jin)主(zhu)宅(zhai)慘(can)遭焚(fen)毀(hui),只留(liu)下(xia)周(zhou)遭屋室(shi)與(yu)祠(ci)堂(tang),殘(can)存(cun)於(yu)今(jin)。這(zhe)首(shou)俚谣,既(ji)有對(dui)阳春这“大地方”的艷(yan)羨(xian),也(ye)有对三架飞机擲(zhi)炸彈(dan)这件(jian)恨(hen)事(shi)的嘆(tan)息(xi),還(hai)透(tou)露(lu)著(zhu)(zhe)壹(yi)種(zhong)永(yong)不(bu)屈(qu)服(fu)的精(jing)神(shen):縱(zong)然日军派(pai)出(chu)三架飞机,也不能(neng)將(jiang)其(qi)全(quan)部(bu)焚毁。

阳春是我(wo)祖(zu)母(mu)的娘(niang)家(jia),郭(guo)姓(xing)幾(ji)百(bai)戶(hu),聚(ju)族(zu)而(er)居,唯(wei)有几户佃(dian)農(nong)屬(shu)他(ta)姓,依(yi)附(fu)主家而生(sheng)存。郭氏(shi)最(zui)初(chu)的三位(wei)太(tai)公(gong),從(cong)清(qing)初開(kai)始(shi),建(jian)造(zao)了(le)三座(zuo)東(dong)南向(xiang)的七(qi)間(jian)兩(liang)弄(nong)的屋舍,相連(lian)成(cheng)排(pai),後(hou)來(lai)其中(zhong)两座又(you)连建了三排,構(gou)成“四斢(斢)”(四进)巨(ju)宅,前(qian)后貫(guan)通(tong),遂(sui)有“比(bi)屋千(qian)间”之(zhi)說(shuo)。內(nei)裏(li)總(zong)共(gong)有两千余(yu)根(gen)屋柱(zhu),皆(jie)粗(cu)壯(zhuang)圓(yuan)潤(run),其中外(wai)露者(zhe)九(jiu)百九十(shi)九根,唯最后一根系(xi)石(shi)柱,相傳(chuan)為(wei)避(bi)僭(jian)越(yue)之嫌(xian)。

所(suo)用(yong)磚(zhuan)瓦(wa)皆为青(qing)砖黑(hei)瓦,乃(nai)就(jiu)地取(qu)泥(ni)燒(shao)制(zhi),以(yi)至(zhi)在村子(zi)西(xi)側(ce)、南侧挖(wa)了两口(kou)六(liu)畝(mu)和(he)十亩大小(xiao)的池(chi)塘(tang),后来人(ren)稱(cheng)“六亩塘”“十亩塘”,成为村子的魚(yu)塘,也是洗(xi)濯(zhuo)和防(fang)火(huo)用的水(shui)源(yuan)。

主屋每(mei)斢,自(zi)成臺(tai)門(men)(院(yuan)落(luo)),中间为石板(ban)鋪(pu)成的天(tian)井(jing)。樓(lou)上(shang)每個(ge)房(fang)间的后檐(yan),有走(zou)道相连。楼与楼之间則(ze)有“走馬(ma)楼”相接(jie)。

每进院落之间有石板铺設(she)的道路(lu),族人称“马路”,共有前、中、后三條(tiao)马路。屋与屋之间,尚(shang)有較(jiao)小的石板通道,称“弄堂”。纵是陰(yin)雨(yu)连綿(mian),各(ge)室之间,雖(sui)穿(chuan)布(bu)鞋(xie)来往(wang),亦(yi)得(de)不濕(shi)鞋底(di)。

巷(xiang)道所铺青石板,長(chang)八(ba)尺(chi)寬(kuan)三尺,相传運(yun)自紹(shao)兴某(mou)處(chu),先(xian)从水路运至八角(jiao)亭(ting),然后擡(tai)輿(yu)而至。所費(fei)工(gong)夫(fu),略(lve)可(ke)想(xiang)見(jian)。

两座四进主宅之前,又各建有一座台门。台门外墻(qiang)均(jun)用石条拼(pin)接而成,刻(ke)有花(hua)紋(wen)、飞禽(qin)、走獸(shou)等(deng)。

台门内之“大廳(ting)”,最为壮觀(guan),为三间一統(tong),厅中柱子需(xu)二(er)人合(he)抱(bao),橫(heng)梁(liang)亦然。柱下石墩(dun)呈(cheng)大鼓(gu)狀(zhuang),门檻(kan)则为一尺五(wu)寸(cun)见方的石条。屋頂(ding)椽(chuan)子皆为粗二十公分(fen)的条木(mu)。前后门窗(chuang)系重(zhong)木鏤(lou)空(kong),雕(diao)有花卉(hui)或(huo)八仙(xian)等吉(ji)祥(xiang)圖(tu)案(an)。内里照(zhao)壁(bi)均用水磨(mo)砖铺设,构成几何(he)图形(xing)。大厅梁上吊(diao)掛(gua)着銅(tong)鉤(gou),供(gong)年(nian)節(jie)时張(zhang)燈(deng)結(jie)彩(cai)之用。故(gu)凡(fan)遇(yu)喜(xi)事,室内灯火通明(ming),氤(yin)氳(yun)之氣(qi),裊(niao)袅縈(ying)繞(rao),雕梁畫(hua)棟(dong),金(jin)碧(bi)輝(hui)煌(huang),令(ling)人叹为观止(zhi)。

據(ju)族人传说,在建造左(zuo)侧大厅时,一条過(guo)海(hai)梁忽(hu)然开裂(lie),束(shu)手(shou)無(wu)策(ce)之際(ji),忽有过路人,告(gao)以桐(tong)油(you)拌(ban)石灰(hui)塗(tu)之,可作(zuo)補(bu)救(jiu)。用之,果(guo)然见效(xiao),而其人则倏(shu)忽不见。或疑(yi)是仙人相助(zhu)。此(ci)梁今日猶(you)存,彌(mi)合的裂縫(feng)隱(yin)然可见。

阳春郭姓源出汾(fen)阳王(wang)郭子儀(yi),为其子郭曖(ai)之裔(yi),也即(ji)《打(da)金枝(zhi)》中那位小生的后裔。元(yuan)代(dai)先有一支(zhi)移(yi)居諸(zhu)暨(ji),后再(zai)析(xi)一支,居楓(feng)橋(qiao)鎮(zhen)郭店(dian)村。到(dao)清代順(shun)治(zhi)之初,从郭店又析出一支,遷(qian)至沿(yan)櫟(li)江(亦称栎溪、永寧(ning)江)上溯(su)七里之“揚(yang)村”,后易(yi)名(ming)楊(yang)村,又改(gai)名新(xin)江、新山(shan),今定(ding)名为阳春村。

此处原(yuan)为溪谷(gu)间的沙(sha)灘(tan)地,唯其祖宗(zong)目(mu)光遠(yuan)大,构築(zhu)屋宅时有统籌(chou)規(gui)劃(hua),歷(li)經(jing)數(shu)代人经營(ying),屋舍俨然。据说原定建筑,準(zhun)備(bei)筑成八卦(gua)形状,但(dan)因故受(shou)阻(zu)。而郭氏一族的建筑规划,直(zhi)到抗(kang)戰(zhan)前夕(xi),也仍(reng)未(wei)能完(wan)工。

乡谣有雲(yun):“民国十八年,大水沒(mei)寮(liao)檐。”那是1929年,永宁江水暴(bao)漲(zhang),越过風(feng)水埂(geng),直撲(pu)阳春屋宅。室内水深(shen)三尺,竈(zao)台的陶(tao)鑊(huo)里或有遊(you)鱼。但洪(hong)水退(tui)后,屋室安(an)危(wei)无恙(yang),无一倒(dao)塌(ta),可见其建造之牢(lao)固(gu)。

郭姓祖上曾(zeng)称富(fu)一时。据传,一余姓官(guan)紳(shen),精于风水,嘗(chang)经此地,见二山相衛(wei),左为獅(shi)子,右(you)为白(bai)象(xiang),驚(jing)曰(yue):“此地必(bi)出貴(gui)人!”再諦(di)視(shi)之,狮子之足(zu)向外,護(hu)卫似(si)有未周,乃頷(han)首曰:“原来只是富了點(dian)。”仍遣(qian)媒(mei)以女(nv)嫁(jia)之。

今日斯(si)宅村“千柱屋”,以別(bie)致(zhi)的构筑方式(shi),为人称道,其建筑格(ge)局(ju),其實(shi)系模(mo)仿(fang)阳春而来,不僅(jin)建造时间晚(wan)了一个半(ban)世(shi)紀(ji),而且(qie)限(xian)于地形,规模地勢(shi)也遜(xun)色甚(shen)多(duo)。

斯宅“千柱屋”远景(jing),每排五个台门,前后两进,正(zheng)屋各五间,各屋相接。

杨村则为两座七间两弄的正屋构成一排,前后共四进,各台门之间留有“马路”和“弄堂”,规模更(geng)为宏(hong)大。

1942年8月(yue)29日,盤(pan)踞(ju)于縣(xian)城(cheng)的日偽(wei)军夜(ye)出“掃(sao)蕩(dang)”。时有小股(gu)游擊(ji)隊(dui)宿(xiu)于阳春郭氏所设的乡校(xiao)“新書(shu)房”(后来为“白米(mi)灣(wan)中學(xue)”所在地),日军于淩(ling)晨(chen)时分追(zhui)躡(nie)而至,槍(qiang)響(xiang),游击队皆惊散(san),日军搜(sou)索(suo)无獲(huo),遂圍(wei)住(zhu)阳春,令保(bao)长帶(dai)路,挨(ai)户查(zha)看(kan),勒(le)令村人皆至“大道地”集(ji)中,然后核(he)对有无外人,男(nan)子则驗(yan)看手上、肩(jian)頭(tou)有无握(wo)枪、扛(kang)枪痕(hen)跡(ji)。

我祖母娘家的楼上是族人共有的谷倉(cang),閣(ge)柵(zha)绵密(mi),楼板厚(hou)实,可供承(cheng)重,亦避潮(chao)湿。郭姓一族,族田(tian)廣(guang)茂(mao),地塊(kuai)豐(feng)腴(yu),亩產(chan)甚高(gao),所收(shou)租(zu)谷,亦极丰厚,歲(sui)末(mo),族中分糧(liang),各家可得数百上千斤(jin)。亦有懶(lan)漢(han),无所事事,只憑(ping)族田公产,日子也过得不錯(cuo)。

當(dang)日军围村时,夏(xia)粮才(cai)方曬(shai)幹(gan),佃农将租谷繳(jiao)完,金黄的稻(dao)谷,堆(dui)至屋脊(ji)。日军搜村时见此状況(kuang),恐(kong)其襄(xiang)助国军,次(ci)日便(bian)遣飞机轰炸。

8月30日下午(wu)二时許(xu),三架日机从西大山的白茅(mao)尖(jian)方向飞来,至村子上空,盘旋(xuan)一周,確(que)認(ren)目標(biao)。有乡人躲(duo)于小山上,机上之人,毛(mao)發(fa)可辨(bian)。

日机先投(tou)燃(ran)烧弹,再投重磅(bang)炸弹一十九枚(mei)。第(di)一枚燃烧弹就直接命(ming)中我祖母娘家的那栋楼屋。硝(xiao)煙(yan)頓(dun)起(qi),大火熊(xiong)熊。有人被(bei)炸死(si),亦有人被烧死,其余村人四散躲避。

不一會(hui)日机離(li)去(qu),村人返(fan)回(hui)救火。忽有传言(yan):“日本(ben)佬(lao)来了!”遂又惊散。待(dai)知(zhi)是誤(wu)传,再回来救火,连进四斢的屋宅,其中第二、三、四进,皆已(yi)焚烧殆(dai)盡(jin),仅余斷(duan)垣(yuan)残壁,唯南首两大厅所在的两个院落及(ji)祠堂等,幸(xing)而无恙。

当三架飞机呼(hu)嘯(xiao)而来之时,我父(fu)親(qin)与其小叔(shu)正在溪滩地里耕(geng)作,初以为目标是吾村,緊(jin)张得气不敢(gan)出,后见投到溪对面(mian)的阳春,才覺(jiao)僥(jiao)幸。

抗战那些(xie)年,我家叠(die)遭變(bian)故。我祖父因被日军捉(zhuo)去当民夫,頗(po)受惊嚇(xia),臥(wo)床(chuang)年余,不幸去世,但請(qing)醫(yi)所费甚巨,家中无以为繼(ji),祖母遂将陪(pei)嫁的金器(qi)送(song)往娘家,请外太祖母覓(mi)人出售(shou),換(huan)作零(ling)用。然而,这些金器尚未来得及售出,祖宅便被日机焚毁,后来扒(ba)摸(mo)灰燼(jin),发現(xian)那金飾(shi)被高溫(wen)熔(rong)化(hua),凝(ning)结成團(tuan),幸然尚在,于是送了回来。

我父亲请人制作成几个金戒(jie)指(zhi),作了他用。最后还余下数錢(qian),做(zuo)成一条翠(cui)边,祖母甚是喜愛(ai),插(cha)在鬢(bin)边,她(ta)去世时,就給(gei)带了去。

我祖母郭香(xiang)云(1900-1963)遺(yi)像(xiang)

我外太公郭文(wen)科(ke),育(yu)有三子。大舅(jiu)公郭开泰(tai),诸暨中学校(中專(zhuan))畢(bi)業(ye),曾任(ren)国军某部军需官。抗战期(qi)间,在江西某地行(xing)军途(tu)中,他将駕(jia)駛(shi)室位置(zhi)讓(rang)给了銜(xian)低(di)而年长的同(tong)僚(liao),换坐(zuo)到車(che)廂(xiang),道窄(zhai)路險(xian),失(shi)控(kong)翻(fan)车,不幸遇難(nan),驾驶室的同僚则安然无恙。二舅公復(fu)泰,会計(ji)出身(shen),抗战中迁成都(dou),在鐵(tie)路局工作,后家于彼(bi),仅聞(wen)育有四子,余皆不詳(xiang)。三舅公兴泰,亦从军,曾駐(zhu)南京(jing),内战后期,隨(sui)军退至西南一带,因不願(yuan)赴(fu)台,遂家焉(yan)。

我祖母的娘家,在国难之中,家破(po)人亡(wang),流(liu)离失所,惨不可言,大舅公郭开泰更是在抗战中为国捐(juan)軀(qu)。然而在“土(tu)改”中,家中仅存老(lao)弱(ruo),村中有人惡(e)意(yi)欺(qi)侮(wu),划其成分为地主。我父亲那孤(gu)獨(du)的大舅媽(ma),只好(hao)以地主婆(po)身份(fen),随女兒(er)客(ke)居东北,后虽得享(xiang)百岁遐(xia)齡(ling),其魂(hun)犹不得返故里。

亦或以是之故,复泰、兴泰两位舅公,終(zhong)生不曾返乡,其后人亦早(zao)与阳春族人断了聯(lian)系。我曾很(hen)多次想象着天降(jiang)机緣(yuan),能与我父亲的表(biao)兄(xiong)弟(di)們(men)續(xu)上联系,可以撫(fu)慰(wei)父亲的心(xin)懷(huai),遗憾(han)的是直到他以九五之龄离去,也仍未能如(ru)愿。

前些年郭氏重編(bian)家譜(pu),我亦获贈(zeng)一部,煌煌四函(han)。观其中郭文科一支,除(chu)其子及孫(sun)名字(zi)尚存,其余一概(gai)无載(zai)。那战火焚余的宅基(ji),早已是鵲(que)巢(chao)鳩(jiu)占(zhan),此间再无其后人之音(yin)訊(xun)。

【回音壁】

黄仕忠:钱家山下村,並(bing)无姓钱之人;杨村,亦无姓杨之家,实为郭姓族居之地。我小时候(hou),多以大队为名,不講(jiang)村名,也不重视村名的寫(xie)法(fa),此村或写作扬村、杨村、阳村。“文革(ge)”中,其村属“新山大队”,建有“新山学校”,系“浙(zhe)江省(sheng)教(jiao)育革命先进單(dan)位”,远近(jin)闻名。我在这里讀(du)初中,班(ban)主任郭恒(heng)松(song)老師(shi)给予(yu)我很多肯(ken)定和幫(bang)助。

1974年夏天,我从新山学校初中毕业,然后去了白米湾五七中学读高中。后来才知道,上高中需要(yao)推(tui)薦(jian),首選(xuan)貧(pin)下中农子弟,我家是中农,姐(jie)姐和哥(ge)哥高中毕业,队里定名額(e)时,就不同意我再上学。据说是恒松郭老师(因校中郭姓老师太多,所以我们通常(chang)在前面加(jia)名字)为我说了一句(ju)話(hua),大意是也要让学业好的学生去上。有了他这句话,我就读成了中学。

1990年代以后,撤(che)公社(she)为乡,撤队为村,需重定村名,因枫桥镇另(ling)有一杨村,定名在先,依照不重名的原则,定字作“阳春”,这也是清代郭氏一族的曾用之名。我祖母是杨村人,故我的血(xue)脈(mai)里有一份郭家的血统。

此文写作时參(can)考(kao)了郭恒巨老师主编的《郭氏族谱》以及郭润濤(tao)兄所撰(zhuan)的序(xu)。润涛与我同年考上大学,当时永宁公社上榜(bang)者亦仅我们两人。他今任教于北京大学历史(shi)系。为不負(fu)恒巨老师之心意,他花三月工夫撰成谱序,追溯郭姓源流,記(ji)錄(lu)的乃是正史;我做文学研(yan)究(jiu),则是从一个外孙的角度(du),记下其中一支的离合悲(bei)歡(huan)。

劉(liu)勇(yong)強(qiang)(北京大学):“原来只是富了点”的传说,似自豪(hao)而稍(shao)加节制,似艳羡而略打折(zhe)扣(kou),大有意趣(qu)。

黄子晉(jin)(后輩(bei)):我们曾去参观过斯宅大屋,千柱之屋,连廊(lang)相接,宛(wan)若(ruo)迷(mi)宮(gong),令人叹为观止。杨村大宅,实远勝(sheng)于彼,规模则大上一倍(bei),若能保留至今,不知該(gai)是何等壮观。

蔣(jiang)思(si)婷(ting)(学生):杨村屋宅在国难中惨遭焚毁,已经令人痛(tong)惜(xi)。说到其后人失去音讯,又使(shi)人难过。但再想一想,这樣(yang)的故事,在过往的岁月中,曾在无数村莊(zhuang)里发生,所以更让人为之叹息。

麻(ma)永堯(yao)(中学校友(you)):仕忠师兄所述(shu),与我儿时所闻大抵(di)相符(fu),花了功(gong)夫的。据少(shao)华送我的《诸暨誌(zhi)》,诸暨郭姓是从东阳分蘗(nie)的,再分至郭店(郭少华、郭兴浩(hao)老家),后再分至阳春。初代太公建宅,工程(cheng)巨大,按(an)风水布局,人工建造南面的风水埂、北面的小山头、种植(zhi)村口樹(shu)(香樟(zhang)、銀(yin)杏(xing),一株(zhu)尚存,十人合抱),其住宅之排水系统十分宏大,道地皆为青石板铺设。老人言,奇(qi)怪(guai)的是,这麽(me)多青石板,其石塘在何处,一直无法找(zhao)到。

儿时群(qun)孩(hai)戲(xi)玩(wan),常念(nian):阳春大地方,走个暗(an)弄堂(楼高弄暗,穿廊而过,雨天可穿布鞋),两房两祠堂(指新老书房和新老祠堂)。生儿(領(ling)取)二石米,生女減(jian)一半。

杨村东南角有一老夢(meng)山(土語(yu),即晾(liang)網(wang)山,形似),依风水讲,太突(tu)兀(wu),火旺(wang),故在村宅东南角开挖一大塘,即“阳春大塘”。现大塘因道路擴(kuo)建,填(tian)了不少,有些渺(miao)小了。

我外太公家受日本鬼(gui)子傷(shang)害(hai)很大。清章(zhang)是我外公,他有四兄弟,房子烧没了,大舅被枪打死在稻田里。故我母亲至今一聽(ting)到日本两字,便两眼(yan)冒(mao)火。

郭巨松(中学校友):据《阳春志》,阳春村原名扬村,約(yue)在嘉(jia)、道间,易名“杨村”。1950年8月,改名为“新江村”,以开通不久(jiu)的新江而得名。“大躍(yue)进”时,新江、网山、鳳(feng)山三村合并,各取一字为村名(新江村取“新”字,网山、凤山各取“山”字),名“新山”。

1962年,三村分别成立(li)生产大队,原新江村沿用“新山”为队名。

1983年,撤社改乡、撤队改村,欲(yu)将村名恢(hui)复为杨村,但枫桥區(qu)东一乡有石海杨村,因地域(yu)命名不得重名,遂取“阳春白雪(xue)”一语的“阳春”二字,以諧(xie)音杨村而作为新村名。其含(han)“阳”字,示(shi)郭氏系汾阳王后人,“春”为四季(ji)之始,寓(yu)繁榮(rong)昌(chang)盛、兴旺发達(da)之意。

2006年,行政(zheng)村合并,阳春村与网山、聚英(ying)二村合并为大行政村,仍以“阳春村”为村名。

又,日寇(kou)扫荡时,疑村中有抗日游击队,强迫(po)村民集中于大道地,四周架上机枪,封(feng)鎖(suo)村口进出通道,让云照保长辨认。并入(ru)村中,逐(zhu)户搜查。至后书房,发现仓庫(ku)数座,貯(zhu)滿(man)租谷。过得三日,下午二时许,有三架日机从白茅尖(西大山)飞臨(lin)村子上空,盘旋一周,先丟(diu)燃烧弹,继而丢下炸弹十九枚,房屋頃(qing)刻之间成了廢(fei)墟(xu),阳春巨宅,仅剩(sheng)南首一带。此次災(zai)难,被炸毁的房屋有:云照5间,云斌(bin)5间,……等,共计133间。

駱(luo)建平(ping)(复習(xi)班同学):记得当年在白米湾上补习班(1978年春),教历史的宣(xuan)老师给我们讲日本佬杨村摜(guan)炸弹,这神態(tai)、这语調(tiao)嚴(yan)肅(su)而风趣,至今记憶(yi)犹新。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作为驻村干部落在阳春村。到村的第一天,做了两件事:先是去拜(bai)訪(fang)了住在大台门边上的润涛兄的父母;再是由(you)村支书、村主任陪同去看了杨村大台门。台门的确很大!虽被炸残,比之我家住的枫桥通源台门要威(wei)严得许多。当天中午,我们还在台门里村支书妹(mei)夫郭赤(chi)峰(feng)家吃(chi)了晏(yan)飯(fan)。

鄭(zheng)尚憲(xian)(廈(sha)门大学):我也来一篇(pian)《老虎(hu)應(ying)》。

福(fu)建多山地,易守(shou)难攻(gong),且交(jiao)通不便,資(zi)源匱(kui)乏(fa),经濟(ji)落后,日本人对它兴趣不大,所以抗战期间,沿海各省份中福建受日寇荼(tu)毒(du)最少。除了厦门被长期占领(1938.5—1945.9),福州(zhou)两度被占领各几个月外,其他县市(shi)都没遭受铁蹄(ti)蹂(rou)躪(lin)。不过这不等于就不受战火影(ying)响。

我的家乡仙游县是著名的甘(gan)蔗(zhe)产区,宋(song)代修(xiu)纂(zuan)的《仙溪志》里,已有本地制作蔗糖(tang)的记载。仙游蔗糖产量(liang)高品(pin)質(zhi)優(you),长期以来,已经形成一种固定且成熟(shu)的产业鏈(lian):农民大量种植甘蔗,到冬(dong)天砍(kan)收下来,土法熬(ao)制成糖,賣(mai)给专门经銷(xiao)的商(shang)户——大大小小的“糖行”,再由他们通过种种渠(qu)道销往全国各地。世世代代,许多农民靠(kao)种甘蔗混(hun)个温飽(bao)或小康(kang),而不少“糖行”商户则靠经销蔗糖发家,蔗糖成了仙游县的支柱产业。

抗战期间,这蔗糖还曾演(yan)繹(yi)出一出造富神话。

老人们常常说起,抗战爆(bao)发后,因为怕(pa)日军飞机轰炸,全县遍(bian)植甘蔗,连许多原来种粮食(shi)、蔬(shu)菜(cai)的田地,也都改种甘蔗。一旦(dan)听到空襲(xi)警(jing)報(bao),男女老少往甘蔗地里一躲,就不用擔(dan)心挨炸。

两年下来,敵(di)机基本上没有来过,但卻(que)实实在在造成了灾难。原因是粮食种少了,不夠(gou)吃,粮價(jia)猛(meng)涨;而甘蔗种多了,榨(zha)出来的糖又因为战爭(zheng)影响,运不出去,糖行紛(fen)纷倒閉(bi)。糖价奇低,粮价高企(qi),广大蔗农糖卖不出去,粮食買(mai)不进来,生计成了問(wen)題(ti)。

有道是“亂(luan)世出英雄(xiong)”,这时有一个商户挺(ting)身而出。此人年輕(qing)膽(dan)大,逆(ni)势而为,把(ba)家里的房产、田地全都典(dian)当出去,筹了一大筆(bi)钱,又借(jie)了许多高利(li)貸(dai),趁(chen)糖价极低,收購(gou)了全县一大半蔗糖。仙游人形容(rong)一个人胆大,往往说他“老虎都敢騎(qi)”,此人姓吳(wu),名某应,因此得了个“老虎应”的外號(hao)。

几个月下来,“老虎应”除了满仓满谷堆積(ji)如山的蔗糖外,几乎(hu)一无所有,眼看就要完蛋(dan)。誰(shui)知天无絕(jue)人之路,随着战線(xian)向内地推进,沿海一带战事稍緩(huan),交通逐步(bu)恢复。“老虎应”抓(zhua)住时机,几乎雇(gu)傭(yong)了全县所有的河(he)船(chuan),将囤(tun)积的大量蔗糖沿木蘭(lan)溪顺流东下,运到莆(pu)田涵(han)江出海口,裝(zhuang)上大貨(huo)船运到福州马尾(wei),从海路销往上海,再从外地运粮回来,一来一往,获利百倍。

经此一役(yi),“老虎应”成了全县首富,名震(zhen)遐邇(er),无人不知,无人不曉(xiao)。

我下乡时已是七十年代,三十几年过去了,老人们犹津(jin)津樂(le)道“老虎应”的发家神话,以及衍(yan)生出来的种种軼(yi)事。我听得多了,觉得这些传说真(zhen)假(jia)参半,演绎成分居多,但有一件是确切(qie)无疑的。

话说“老虎应”成了全县首富后,其賬(zhang)房先生自然也就跟(gen)着沾(zhan)光,于是拿(na)钱回老家蓋(gai)房。有人嫉(ji)妒(du),就向“老虎应”告发其貪(tan)汙(wu),乡下正在盖的房子就是贓(zang)證(zheng),于是“老虎应”带人前去查访。

到那一看,房子盖得差(cha)不多了,但规模并不大,也就是一般(ban)乡间常见的三开间格局。“老虎应”勃(bo)然大怒(nu),責(ze)令立马停(ting)工。账房先生吓了个半死,趕(gan)紧上前解(jie)釋(shi)。

“老虎应”不容分说,大手一揮(hui),叫(jiao)过工头,命令他把盖了一半的房子拆(chai)了,就地重盖一幢(zhuang)五开间大厝(cuo),“所有费用我出!”接着轉(zhuan)过身来,訓(xun)斥(chi)账房先生:“妳(ni)盖这么小的房子,不是打我臉(lian)嗎(ma)?人家会说我‘老虎应’只顧(gu)自己(ji)发財(cai),对待下人那么刻薄(bo)!”

于是重打鑼(luo)鼓另开张,一座五开间豪宅(俗(su)称“五间张”)在村头拔(ba)地而起,远近闻名。

说来也巧(qiao),这位账房先生老家离我们村不远,我们每回去公社交公粮、挑(tiao)肥(fei)料(liao),都要路过其村庄,有时还会在那所豪宅边上歇(xie)歇腳(jiao)。

每当此时,这则轶事就会被人提(ti)起,该村人也引(yin)以为傲(ao),可见实有其事。至于“老虎应”本名,我问了几个人,则无人说得出来。

大概是1973年吧(ba),一次我爸(ba)带我去表叔家走亲戚(qi),路过一片(pian)河滩,一个放(fang)羊(yang)的老头看到我爸,远远迎(ying)了上来,一口一个“郑先生”地叫着,还掏(tao)出半包(bao)皺(zhou)巴(ba)巴的卷(juan)烟敬(jing)我爸。

我爸问:“你现在还抽(chou)卷烟?”

对方略顯(xian)尷(gan)尬(ga)地说:“没辦(ban)法,葉(ye)子烟我卷不来。”

两人点了烟,聊(liao)了几句就分手了。

我问此人是谁,我爸说他就是“老虎应”。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传说中的风云人物(wu)竟(jing)是这般模样,后悔(hui)剛(gang)才没有多看他几眼。

又问我爸,他怎(zen)么对你那么客气,还喊(han)你“郑先生”(很久没人这样称呼了)。我爸说这是有缘故的。原来“土改”时,县委(wei)书记(当时称“县政委”)是南下干部,对本地情(qing)况不熟悉(xi),我爸给他当兼(jian)職(zhi)秘(mi)书。

一次在審(shen)批(pi)各区上报的擬(ni)枪斃(bi)地主名单时,看到有个待決(jue)人犯(fan)名字旁(pang)边加註(zhu)“老虎应”三个字,书记眉(mei)头一擰(ning):“‘老虎应’?这个人肯定很壞(huai)!”

我爸赶紧把“老虎应”外号的由来说了一遍,又告訴(su)书记,此人暴富后棄(qi)农经商,一度做得很大,商业版(ban)图扩张到福州、上海,四十年代末期国民经济崩(beng)潰(kui),他因此破产回家,当初典当出去的田地一直都没贖(shu)回(先是不在乎,后是没钱赎),从经济成分上看,应该属于破落的民族资本家。

我爸四十年代就读于国立暨南大学国际貿(mao)易系,系统学习过马克(ke)思主義(yi)政治经济学,对共产黨(dang)的方針(zhen)、政策,尤(you)其是统一战线理(li)論(lun)也比较了解,一席(xi)话讲得入情入理。县委书记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从善(shan)如流,大笔一挥,通知下面把此人放了,把原定的“地主”成分改为“工商业”。

后来又因为小县城里“民族资本家”寥(liao)寥无几,作为“团结对象”,还安排他当了县政協(xie)委員(yuan),因此免(mian)受了不少苦(ku),所以一直对我爸感(gan)恩(en)戴(dai)德(de)。

听了我爸一席话,我不由得驻足回望。只见远远的河滩上,有一大二小三个黑点点,小的是两只羊,大的就是昔(xi)日江湖(hu)上纵横捭(bai)闔(he)、叱(chi)咤(zha)风云的“老虎应”了。

孙啟(qi)军(羊城晚报):好呀(ya),我来一篇《眼看楼塌》。

诸暨为古(gu)越人腹(fu)心之地,鱼米之乡,财帛(bo)充(chong)盈(ying),《阳春大地方》中图文可证。模仿杨村所建前后两进的“千柱屋”,其规模形制已令人惊異(yi),杨村那两座七间两弄的前后四进的“正屋”,倘(tang)若存世,其豪奢(she)与宏大程度,更不知如何贊(zan)叹。

可惜这豪奢与宏大早已葬(zang)身于日机的轰炸,更令人唏(xi)噓(xu)的是这被毁大屋背(bei)后的家族命运。杨村郭姓大族,不仅祖屋无端(duan)被炸毁,而且后人或因国难而殤(shang)或因家破而终生不再返乡,家族中许多人就这样悄(qiao)然消(xiao)失在历史和杨村“大地方”的幽(you)深处。身处大时代,这就是命,担不担,受不受,留不留、走不走,其实半点不由人。

由此想到自己的父辈。

爺(ye)爷早年在襄垣城里做鞋維(wei)生,掙(zheng)下一点家业,回村盖了两層(ceng)三开间楼房,楼址(zhi)选在村中一处向阳背阴的平坦(tan)台地,周遭均为古旧窯(yao)洞(dong),颇有些顾盼(pan)自雄。

父亲叔伯(bo)兄弟五人。大爹(die)自小残疾(ji),拖(tuo)着一条残腿(tui)討(tao)生活(huo),终生未出过村。二爹留过东洋(yang),回乡后就在家读书,没出去做事,因会几句日语,被日本人看上,做过一陣(zhen)虒(虒)亭乡的乡长。

三爹、四爹当了八路,在晋察(cha)冀(ji)一带与日本人游击,两人在部队均勇猛,打到后来,都当了不大不小的官;但打跑(pao)日本人后,与国军干,仗(zhang)越打越猛,人越死越多,两人怕了,就相约开了小差,回到村里。

父亲行五老幺(yao),比三爹、四爹晚一年进部队,却一直跟着南征(zheng)北战挺了过来。

我小时候在三爹三娘家,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景,是三爹头上那一大块崎(qi)嶇(qu)不平的紅(hong)色伤疤(ba),父亲后来告诉我,那是三爹在部队当机枪排长时留下的纪念。每逢(feng)激(ji)战,机枪火力(li)最猛,招(zhao)来的反(fan)噬(shi)火力也最烈(lie)。那一回,三爹的天靈(ling)盖差一点就被全掀(xian)了,这是他开小差的最直接原因。

他们叔伯五兄弟,二爹最先走,死于解放初期;其次四爹,死于“文革”初年,跳(tiao)井死的;大爹和三爹因病(bing)死于上世纪70年代,死时都只五十多岁,对村民来说,已是得天年了。五兄弟中,如今只有我父亲仍在,却已癱(tan)瘓(huan)在床多年。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陪父亲回乡探(tan)亲,那两层三开间楼房破敗(bai)已久,有些灰头土脸,兀自看得出是两层;十年前最后一次陪老父返乡,祖屋只剩下一堵(du)土墙,瑟(se)瑟立于寒(han)风之中。

大时代的漩(xuan)渦(wo)面前,家族曾经的大屋、财富和亲缘,个人擁(yong)有的学識(shi)、选擇(ze)与荣耀(yao),都一如草(cao)芥(jie),经不起几下折騰(teng)。返回搜狐(hu),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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